第八十四章 三天

什么是幸福?

病了,有人照顾你,就是幸福。

冷了,有人抱着你,就是幸福。

老了,有人陪着你,就是幸福。

雪中送炭、绝处逢生这些都是一种幸福,每个人幸福的标准也不同。

周阳现在就觉得很幸福,老爷子短短的一句话瓦解了他心中多年的郁结。

他一直以为养父母过世之后,他的人生中在周家再也没有亲人,但现在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老爷子!

“幺孙儿,苦啦.....”老爷子再次低喃了一句。

“不苦,现在幺孙儿很厉害的。”此时,周阳在老爷子面前如同一个拿了满分的孩子一般,真心露出了笑容。

老爷子没有再说什么,躺在摇椅上,就这样静静看着周阳,像是自知时日无多,在临走前紧紧记住幺孙儿的模样,不一会儿,又昏睡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周阳只要灵力恢复到全盛,就会将灵气慢慢对老爷子渡过去,一次又一次。

午饭,晚饭都会有人送过来,整整一天的时间,周阳都待在内院,没有离开过半步。

期间,老爷子偶尔醒来几次也会跟周阳说说话,周阳会说一些这些年的经历给老爷子听,但对于修真的事情还是没有透露。

这一次他不是担心自身的安慰,而是他知道,对于修真这种逆天的行为,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

至于自己几年来过得有多孤独无助也没有去说,他不是个矫情的人,有些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若不是因为经历过这些,自己也不可能踏上别人无法想象的那条路。

到了晚上,也是周阳亲自服侍老爷子睡下。

“幺孙儿,下棋不?”翌日,内院中,老爷子的精神好上许多,被周阳搀扶到摇椅上。

“好,爷爷,我去拿。”帮老人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周阳小跑到内院的书房中,根据记忆中的方位取出象棋。

摆好棋盘后,老规矩,周阳持黑子先行。

一切仿佛回到了十年之前,那时候,老爷子身子骨还算硬朗,闲暇时间总会拉着幺孙儿杀上几盘。

周阳的棋艺谈不上有多厉害,中规中矩,偶尔也会兵行险招,老爷子稳扎稳打,不急不躁。

每每陷入困境,却又能化险为夷。

“幺孙儿,知道我为什么教你下棋吗?”老爷子难得保持这么长时间的清醒,不紧不慢对周阳说道。

“爷爷,你说过人生如棋。”老爷子过往的每句话周阳都记得,脱口而出。

“是啊,人生如棋,棋讲究的是一种大局观,每落一子都是在为自己铺路,要认定自己的位置,但棋不是人生,下棋走错一步可以悔棋,人活一世却没有后悔药。”

“哎,大儿他们走错了....”老爷子一盘棋没下完,嘀咕了一句又开始昏昏欲睡。

周阳没着急收棋盘,轻声来到老爷子身旁继续替对方用灵气洗身。

虽然灵气做不到替老爷子续命,却可以暂缓器官衰竭的趋势,至少不会让老爷子太痛苦。

或许这也是老爷子这些年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段时间。

周家的那些人平时会经常来内院看看,却惊奇地发现每来一次,老爷子的精神都会好上几分。

三天,周阳在内院待了整整三天。

不眠不休。

老爷子睡了,他就替对方灌输灵气。

老爷子醒了,爷孙俩就下下棋,聊聊天。

甚至利用空闲的时间,周阳制作了一枚类似当初送给姜老爷子的绝顶法器,佩戴在爷爷身上,可以不间断地灵气循环,确保就算自己不在爷爷身边,对方也能处在灵气之中。

“幺孙儿,年会回来吧。”某次老爷子醒来忽然对周阳说道,浑浊的目光中有一丝希望。

周家每逢过年之前都会举行一次年会,将所有家族的嫡系旁系都喊过来,大摆宴席,这是周家的传统。

也是为了彰显家族荣耀的一种方式。

离开周家之后,周阳再也没参加过年会,也不曾有人通知过他一声,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却故意将他排除在外。

“好。”周阳不假思索地回道,他知道,很有可能,这是老人能够参加的最后一个年会。

听到周阳的答复,老人露出没几颗牙齿的灿烂笑容。

三天过后,周阳也不记得帮老爷用灵气洗涤过几次,只感到自己神识疲惫不堪,但他却非常庆幸,他察觉到老爷子体内器官衰竭的速度已经降到了最慢。

按照这样的速度,最多还能撑一个月。

一个月!

也许够,也许不够。

周阳趁着老爷子睡着后,只对其他人简单说了一句便离开了周家,那份老爷子的遗嘱周阳没有收藏,依然轻轻放到老人怀中。

离开周家后,周阳直接往机场赶去,与黑市中摊主相约的五天时间已到,周阳需要去将剩余的血气虫取回。

却不料,那位摊主的电话如论如何都打不通。

难道看错了人?途中,周阳心中难免有些烦躁,倒不是因为金钱的得失,而是他现在迫不及待地需要得到血气虫。

看到老爷子现在的状况,他做出了一个决定,炼制益寿丹!

这也是唯一的希望!

原本他有三颗血气虫,却因在沧县送给余成一颗,现在只剩下两颗,他目前要做的不仅仅是要获得剩余的血气虫,还要去探寻那些闻所未闻的辅助药材。

车上,周阳不顾疲倦,一边不断翻看神识中阿怪传给他的丹药知识一边用手机上网查寻相似功效的药材。

阿怪说过,就算没有同样的辅药,只要功效相似也有成功的可能。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摊主的电话终于打回。

“喂?”周阳急忙接通。

“不好意思,大侠,我家里出了点事情,可能暂时去不了沧县,能不能等我将事情办完过去?”那年轻摊主声音不太对劲,几乎是呜咽着将话说完。

“不用,你家在哪里,我去拿。”周阳哪里等的了时间,急切地问道。

“我家在川南.......”

下午一点整,一架从南洲机场腾空而起的飞机飞往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