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半夜猫头鹰叫
那门栓被牛牯做了手脚,自然是拉不开,越拉越紧的,就在这个当口,牛牯轻喝一声:“上”,三狗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狗日的,憋了一晚上,就等这句话了。
三狗在睡觉前早就算好自己床位离大门的距离,中间有哪些障碍什么的,全都了然于胸,所以,他是最快速度冲到那两个家伙跟前的。
到了跟前,那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三狗抡起扁担就劈了下去,当场就劈翻了一个,另外一个吓一大跳,还真以为大半夜的见鬼了,也算是身手了得,赶紧横着一个从侧边滚了出去,三狗的第二下就落空了,扁担猛砸在地上,震得双手发麻。
牛牯发出命令后,马上擦亮了一下火石,不敢点亮蜡烛,怕外面有人看,不等于把自己置于明处了,很危险的。
只擦亮一下,在电光火石那一刻,正发现三狗劈翻了一个,心说,坏了,自己说上,只是让大家去逮住那两个家伙,十几个人去扑两个人,胜算很大。
扑住了,自然就好办了,如果外面没埋伏,可以好好审审这两个人,说不定这两个惯偷今晚又偷了他们什么东西钱财的,那就和前案一起办。
如果外面有同党埋伏,就逮住这两个人质,还可以保住大家一时的安全。可就坏在没想到三狗动作太快了。
刚一发令,这孩子就去劈翻了一个了,都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快绕过眼前的一些床位和桌子的,真的是传说中的轻功?当然这个时候,牛牯也没有往别的多想。
牛牯赶紧喝住三狗,说:“别打,抓住他”,等三狗回过神来,那人早就不见了,这大门没开,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大伙在牛牯的喝住下,又不能点蜡烛,这黑灯瞎火一大屋子的,找个人都难,更别说要找个惯偷了,这些个贼,在黑夜里简直是鱼在水里一样,滑着呢。
牛牯指挥大家,说都不要出声,让狗腿和大薯赶紧去守住后门,为啥叫他们俩去守?是有原因的。
大薯力气大,想逃跑的人被他抓住,就别想挣脱了;狗腿跑的快,万一人逃走了,这货跟狗一样,几个加速一个纵身就能扑住逃跑的人。
牛牯接着命令剩下的人,一起排成一排摸过去,摸到人后抓死,用本地话问名字,不敢出声的就抓死不放。
这样大家就开始跟在水塘里摸鱼一样,从屋这边排队摸到屋那边去,两个来回后,终于给逮住了那个家伙,被打铁侬先摸到的。
摸的人自然是手朝前的,属于主动摸的,而逃的人自然是缩着身子的,一被摸到,条件反射之下,肯定是想挣脱的。
打铁侬一摸到,对方一挣扎,就知道有了,赶紧一个矮身向前一扑,抓住对方双脚,提溜起来,来个横摔。
换别人,还真做不了这个动作,打铁侬从小打铁长大的,臂力非常好,在那个年代,从小练点拳脚功夫很正常,村村都有大人教小孩练武的。
打铁侬也很有经验,没有选择直接扑上去,为的是要防着对方手里万一有刀,岂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了。
他摸到后,第一时间是矮着身子扑下面,正常的逃跑者是尽快移动上身,以免被抓住,而双脚是要稳住重心的,不能乱动。
特别是在黑夜里,不能大跨步的走,一来很容易撞到东西发出声音,等于告诉别人你在哪里,二来速度太快,会撞伤自己。
所以,尽量的降低身体重心,小碎步的移动,当碰到对方手时候,才能快速的移动上身逃脱,因为预着抓人者一般是扑上面的。
这个和下棋一样,被闯荡江湖多年的打铁侬猜了个正着,所以反其道而行,矮下身子向前一冲,果真给束住了双脚,一用力向上一拉,对方人就腾空了。
人在空中发不上力,打铁侬趁这个时机,马上腰腹发力扭动身子,把人给硬生生的横着摔了下去。
好家伙,这一下子,马上就把那人给摔软了,基本没有反抗力量了,估计身上什么部位被撞到哪里了。
牛牯听到动静,马上擦亮了一下手里的火石,一闪过后,大伙几个人就发现了这个人躺在地上,马上三四个周边的人扑了上去,压死这个家伙,每人负责一手或一脚,抓住不放。
牛牯上去,第一时间就快速摸对方身上,有没有什么武器,还真给从腰间里摸出一把尖刀出来。
估计这人是怕激怒三狗他们,所以不敢拿出刀子来,一旦伤了三狗他们个人,那自己的下场基本是死路一条了。
所以在料定三狗他们不知情下,还是保守起见,不出刀子,就算是被逮住了,矢口否认,说自己是普通的挑夫客。
估计三狗他们也拿他没办法,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是盗贼,今晚他们俩又没有动手偷人东西。
而且,按他们预估的想法,三狗他们身上的钱财,不用麻烦去偷,等一会都会属于他们的。
当然,以防万一,打铁侬的谨慎也是对的。现在大家按住这一个家伙,牛牯用江山话问他,你们是干嘛的,半夜开门出去要干嘛?
这家伙缓过神来,一口咬定说他们俩是挑夫客,在这里找个多年失散的朋友,刚才出去是想拉屎,没别的想法。
牛牯接着问:“你为啥带刀在身上”,这人回答的很自然,说:“这么乱的世道,出门在外,谁不带把刀在身上防身。”
这人回答的越自然,越让牛牯起疑心;按正常人思维,如果没有点鬼事情在身上,面对别人来抓,是不会有所准备逃走的。
就算吓得逃走,被抓后也是很紧张很冤枉的,要么很激动,要么很紧张、怕;这人这么自然,很反常,肯定有事情。
事情肯定是有事情的,被牛牯猜对了,只是还不知道内容是什么?其实内容很险恶。
这个被牛牯抓住的人,是晚饭没在客栈里吃饭的那个,他们俩一起是江山那边匪帮的线人,负责到处踩点的;这几天一直在跟踪着牛牯他们这一伙,只是牛牯他们没注意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