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线索
“快，快着点儿。”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队睡眼惺忪的警察在侦缉队长吴长义的催促声中中沿着街道小跑着，直奔海河边而去。
一大早的就被人从睡梦中吵醒，这些侦缉队的警察们的心情都很不好，想到那些该死的浮尸又出现了，更让他们觉得头疼。
天津警察局侦缉队长吴长义的心情也同样糟糕，闹得沸沸扬扬的海河浮尸案还没眉目，谁知道海河里又发现了尸体。
“妈的，别让让老子抓住了你们，否则非得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侦缉队长吴长义想到前两天因为查案不利被警察局长李文田一顿臭骂，心里就极度的不爽快，狠狠的咒骂着那些杀人的凶手。
“今年这是怎么了，怎么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没完没了。”有侦缉队的警察边赶路边抱怨着说。
“谁知道呢，反正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有侦缉队的警察附和道。
“行了，都把嘴给老子闭上，嚷嚷的听得老子心烦。”
想到今年发生的这些糟心事，侦缉队长吴长义就心烦意乱。
从新年刚过不久，这天津的地面上就不太平，先是日本人大肆的增兵平津地区，昼夜的搞演习，弄得平津地区气氛紧张。
而天津城内的那些日本浪人也是屡屡的挑起事端，甚至公然的到天津市政府门前撒尿挑衅藐视国府权威。
他们这些身处和日本人对抗一线的警察也像是夹心核桃一样，两边受气。
面对这些嚣张的日本浪人，他们是真的抓起来的话，租界的日本领馆一抗议，上头为了不得罪日本人，只能拿自己人开刀，将抓人的警察革职查办。
可是要是他们对这些不断挑事的日本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受了欺负的百姓就会将气撒在他们的身上，骂他们和日本人一丘之貉，甚至是骂卖国贼。
日本人的事情还没完呢，天津的海河又接二连三的出现了浮尸，忙活了半晌一点线索都查不到，他们更是被上头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现在海河又出现了浮尸，这本就焦头烂额的侦缉队长吴长义更是心里邪火直冒，要是逮住了凶手，非得好好的发泄心里的怒火不可。
侦缉队长吴长义极度不爽的带着侦缉队的人赶到了发现浮尸的海河边的时候，骑巡队的警察已经将附近封锁了起来。
“除了先前被那个苦力发现的，我们又从水里打捞起来了三具尸体，现在一共四具尸体，都是青壮。”
先一步赶来的骑巡队长指着摆放在不远处空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对侦缉队长吴长义通报说。
侦缉队长吴长义点了点头：“你们骑巡队的弟兄辛苦了，将这里交给我们吧，弄完了这里回头有时间请你们喝酒。”
“吴队长，咱们兄弟俩谁跟谁啊，你这么客气干啥，弄得生分了不是。”
“那倒也是。”
骑巡队长笑着对侦缉队长道：“我也不打搅你们了，我先带弟兄们撤了，有需要帮忙的招呼一声。”
“行，你们忙去吧。”
侦缉队长吴长义知道他们骑巡队要负责街面的维护治安，也没有挽留他们。
现在天津的街面上一共划分了七块警区，每个警区都有一个骑巡队，而侦缉队却直属于天津警察局，地位倒是高了不少。
骑巡队的警察打捞完尸体后就撤走了，吴长义的侦缉队接管了这里。
“情况怎么样？”
送走了骑巡队的人后，侦缉队长吴长义径直的走向了摆放着尸体的空地，询问蹲下检查的法医。
法医面色凝重的回答道：“和前些日子发现的差不多，穿戴整齐，面部扭曲，双眼突出，死前受到了惊吓。”
“该不会真的是咱们海河里有河怪吧？”听到法医的话后，旁边站着的警察将信将疑的说。
毕竟海河陆陆续续的发现浮尸已经有一些日子了，他们侦缉队又找不到任何的线索，更别说抓凶手了。
浮尸案在天津传的沸沸扬扬，谣言更是满天飞，其中叫嚷的最厉害的就是河怪杀人。
传说在天津的这海河里居住着一只凶猛的河怪，它专吸人魂魄而生，但凡被河怪杀死的人，都是浑身无伤，面露惊恐。
侦缉队长吴长义对于这样的谣言自然是嗤之以鼻的，要是真有河怪的话，为啥这么多年都没动静，现在突然冒出来了。
况且现在已经是民国了，这些大清朝时候的传说自然不足信，他白了一眼这个传谣的警察道：“要是再敢传谣，信不信我让你去扫大街？”
听到侦缉队长的话后，这名侦缉队的警察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有没有别的发现？”
侦缉队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询问法医。
法医补充道：“相对于以前发现的浮尸，这几具尸体都很魁梧，而且身上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伤痕，不过都不致命，应该是生前受到了殴打或者干活留下的。”
侦缉队长点点头道：“你再多看看，弄清楚他们的死因，回头向我做一个汇报。”
“是！”
法医点点头后，又忙碌了起来。
“带人去四处问问，最近谁家有没有人失踪了或者走丢的，让过来认认人。”侦缉队长吴长义站起来对一名警察吩咐说。
“你们几个，沿着河再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
侦缉队长吴长义在做了一番安排后，这才走到了发现浮尸的张剑锋跟前询问情况。
张剑锋本想起个大早然后去码头揽活，晚些时候回乡下一趟，给卧病在床的娘送药呢。
谁知道在河边洗脸的时候发现了浮尸，这等骑巡队的警察过来就等了好一会。
因为张剑锋最先发现尸体的，骑巡队的人到了后不让他们走，李铁柱也只能等着，所以一直耽搁到现在，已经很不耐烦了。
“你们谁最先发现的尸体？”
侦缉队长吴长义走到了张剑锋他们跟前，进行例行的问话。
“我先发现的，早上我到河边洗脸的时候发现的......”
张剑锋一心想着赶紧去码头揽活呢，所以就快速的将自己发现尸体的经过描述了一遍。
侦缉队长虽然听得仔细，却没有从张剑锋的话里听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昨晚上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侦缉队长吴长义又问。
张剑锋摇了摇头：“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警官，我们可以走了吧，我们还忙着干活呢。”回答完后，张剑锋有些着急的说。
“再仔细的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漏掉了。”侦缉队长吴长义却是没有立即放张剑锋他们走的意思，继续问。
“警官，真没了，我就早上洗脸的时候发现的尸体，还吓我一大跳呢，你不信你问我兄弟，我发现尸体就叫他过来帮忙捞上来了。”张剑锋指着李铁柱说。
李铁柱像是小鸡啄米般直点头：“我可以作证，我锋哥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侦缉队长吴长义将目光转向了李铁柱：“你也住在这里？”
李铁柱不明白侦缉队长吴长义话里的意思，指着旁边的那土坯屋子道：“我就住那间屋子。”
“那你昨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吴长义问。
“没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李铁柱回答说。
侦缉队长吴长义处于职业习惯，再重复的问了一句：“真没有别的什么异常？”
李铁柱挠了挠脑袋想了想后，突然说道：“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对了，我想起来了，昨晚上我半夜回家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日本人，我纳闷呢，他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四处转悠啥呢......”
李铁柱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的就闭嘴不说话了，面色变得无比的古怪，心里暗骂道，这些尸体该不会真是日本人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