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主动权
分赃一向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无论是在杀掉BOSS之后还是拍卖会之后都是如此，但如果收获的前方没有相应的付出划等号的话，这个收获的结果也往往不会令人心安，经历过长时间游戏体验的段青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也有无数的办法能够暂时消除这些不安的因素，但若是问起这场价值超过一百万的交易究竟是出于利益的驱使，还是出于某种对未来的期待，对于此时的段青来说似乎是一个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
说到底，这场误打误撞外加机缘巧合而接下的黑色任务最后的结果将会如何……他的心中也是没有底的。
“想要毫无顾忌地下这个手……似乎还是有些困难呢。”
“这也是之后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望着雪灵幻冰依旧没有动弹的双手与冷漠的眼神，段青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相信我，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很沉重，但放在复辟者眼中绝对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需要的是比这些东西更加贵重的情报，或者是能够帮助他们完成‘大业’的帮手。”
“你想说……你就是那个帮手？”
“我还没决定呢。”
伸着手指了指背后的一摞木箱，段青发出了一阵得意的低笑声：“不过……主动权在我们手上，这一点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心底究竟在打着什么样的鬼主意，但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最终还是收下了来自这场拍卖会的馈赠，不过段青口中的主动权，没过多久就用另一种方式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几分钟之后的昏暗房间内，属于絮语流觞的身影飞快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然后又在留下了一句话之后，再次匆匆地下线了：“你下来，有紧急的事情要商量。”
“……她说的是让我下线吧？”
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头，段青终究还是仰天长叹了一声，然后在一旁暗语凝兰的低笑声中，渐渐地消失了踪影。现实世界中的段青随即在自己的游戏舱中醒来，稍稍地适应了一阵与酒馆中完全不同的静夜环境，然后一边推开游戏舱的舱门，一边开始检查起了自己的通讯情况：“也没说清楚怎么联系……呃。”
“您有新的信息，请注意查收——”
望着好友列表中曾经被自己无视、此时却在不停闪动着的那个名字与账号，段青的手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在一阵头疼的感觉中，打开了那几条留言的内容：“小峰峰，小峰峰在不在？”
“快开门快开门。”
“我知道你在家哟——”
“好了好了。”
于是段青只得闷闷地回复道：“什么事情这么紧急？”
“哈，你终于回复了。”
聊天框的另一头马上就有了反应，只不过那些文字却跟紧急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不再躲着我了？”
“只是讨厌麻烦而已。”段青快速地回复道：“对不起。”
“我说过了……不要再说这三个字。”
屏幕上的信息停顿了几秒，然后再次跳了出来：“不过……以后我再用自己的名字给你留言，你不会再无视了吧？”
“……不会了。”
“很好，这样才是我爱的那个小峰峰嘛。”
屏幕的另一头，位于某别墅之内的成熟女子笑着抹掉了自己的眼泪，然后继续兴奋地输入道：“说正事……那几家行会都联系我了。”
“什么行会？”
“当然是自由之城的那几家行会了。”
标着絮语流觞四个字的ID后方紧接着说道：“我可不是你，在自由世界里还是打出了一些名号，所以那几家战队的主要负责人……还是知道一点我的来历与联系方式呢。”
“……所以呢？他们想干什么？”
“交易啊。”
属于絮语流觞的信息开始飞速地跳了出来：“虽然还没有仔细看，不过他们中的一些人也提出了几个不错的条件呢，比如用海洋之心换取克洛玛的遗产，三十万金币买下魅力坠饰……”
“停停停。”段青急忙输入了几个打断对方的字：“你说……他们打算交易那些刚刚归我们的拍卖品？”
“对啊。”
正在不停从聊天框中冒出来的文字再次停顿了一下，接着迅速地跃了出来：“我们可是被奥克森拍卖行的保镖恭恭敬敬地送出来的、消费了百万金币的大客户呢！如果他们还不能从这里面觉察出这场交易已经被承认了的话，他们就算是白混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他们是过来示好的？”段青擦了擦自己头上的冷汗：“这里面不会有诈吧？”
“就凭那几个货色？”聊天框中立刻跳出了新的文字：“自由之城的交易保护，可不是什么级别的人都能随便打破的，而且就算这些都是陷阱，到时候谁抢谁还不定呢……”
“真是有自信。”于是段青恭维着说道：“让我听听……都是哪些‘货色’这么有眼光啊？”
“无主之地，恶魔乐园，四海联盟，奇亚斯大腿团……当然也有天下第二。”随着絮语流觞介绍的出现，几个行会的名字也立刻跳入了段青的眼帘：“之前在场的那几家行会，好像都给我留下了请求交易的信息，排得这么整齐，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
“没办法，谁让我们才是这次拍卖会的最大赢家呢。”
一边回复着这句话，段青一边低声地念了出来，因为某个不请自来的女子已经推开了房间的大门，走到了游戏舱的旁边：“……怎么，有人看上了那些东西？”
“放心，就算是真的要交易，最大的好处也一定会留给我们自己人的。”一边继续回复着絮语流觞的话，段青一边头也不转地解释道：“金钱与装备孰轻孰重，像我这样的老玩家还是能分得出来的，就如同死亡的拥抱、华焰那样的武器，除非今后还有更大版本的变动，否则用到关服恐怕都不为过……”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卖给你的对手？”
“对手？哦，对了……你也是职业选手呢。”
淡淡地朝着对方生硬的脸庞处望了一眼，段青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不用担心，我们从来不会出卖自己人的，以我的独到眼光……”
“能让我吃亏的生意，多半是不存在的呢。”
他回过头，视线重新回到了屏幕当中，然后无视了身边那个女子弯腰俯视的动作，一字一句地开始审视起了絮语流觞发过来的几项交易内容：“三十万金币买魅力坠饰啊……那件坠饰的属性虽然不是很好，但附带的魅惑技能可能会有一些奇效，而且从那件装备的描述上来看，它也很有可能是某件隐藏任务所需要的道具……”
“四十万金币，或者等值的装备来换。”他沉思了一阵，然后将这句话发了回去：“否则免谈。”
“喂喂，翻了一番还多呢。”一旁的雪灵幻冰低声说道：“不想卖干脆直说不好吗？”
“你的商业头脑还需要锻炼，天翔公司的大小姐。”段青懒洋洋地回应道：“这种具有潜在价值的东西……可是非常适合抬价的，就算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他们也会排着队往里跳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卖呢？连你自己都不相信……”
“喂喂，隐藏任务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要看机缘的，人家大行会的底蕴与人手，也不是我们这些小作坊能比拟的东西……唔，雪花之戒？这玩意值四十万金币吗？”
“这是这枚戒指的详细资料。”屏幕的另一头紧接着发来了下面的几行字：“还有……他们可以再附加二十万金币。”
“哼……原来如此。”段青冷笑着点了点头：“这种东西，这种属性……唔……”
他忽然偏了偏头，视线再次落到了旁边的雪灵幻冰身上：“带着寒冰属性的剑气，有没有魔法属性的攻击效果？”
“……啊？”
“你没有试验过吗？”
“呃……没有。”长发披散的女子微微地摇了摇头：“不过……寒霜的霜落效果，留下的冰寒轨迹是魔法伤害，所以……”
“那就好。”
一个响指突然响起在了她的面前，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段青转过头去的身影：“成交。”
“喂……喂！”
伸出手去的雪灵幻冰并没有阻止得了段青的回复动作，也没有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任何的其他解释，而那个已经打定了主意的男子，也开始了自己的下一项审查工作：“还有人想要克洛玛的遗产，那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盾呢，想要从我这种铁公鸡的手里拿到这件装备，不出点血怎么能行……话说海洋之心是什么东西？”
“……什么，全属性增加五点？唔唔唔……”
“这玩意算哪个部位的？饰品吗？法球吗？”
“可能是魔法师用的武器吧，或者说是副手……如果是这样考虑的话，似乎有一点鸡肋啊。”
小小的客厅里一时间传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的低声讨论，伴随着段青不断输入着字体的动作逐渐弥漫在静静的深夜中，属于段青的解释声与玩笑声也不时地响起，于欢笑间将几宗令普通玩家瞠目结舌的大宗交易敲定了下去。似乎是出身与大家族的关系，梳理着瀑布般黑色长发的雪灵幻冰对那些玩笑着拍定的几单生意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只不过这其中也有几件交易的决定，是让这个女人略微感到一些意外的：“天下第二想要华焰？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唔，既然出价七十万加高拉姆的荣耀……”
“不可能的。”
段青笑着摇了摇头，同时敲出了几个看上去像是在征求意见的文字：“这种问题你也要问我？你自己来说。”
“当然是……不卖了。”
属于絮语流觞的回复中还带上了一个笑脸：“把我卖了还差不多。”
“……”
“怎么？觉得我不值这个价钱吗？”
“就算是曾经的时间魔女，恐怕也不只这个价吧。”段青无奈地回复道：“还有……”
“无价这种老套的词汇……你就那么希望听到我说吗？”
“哈哈。”
对方再次发来了一个笑脸，然后再次贴出了下一件交易的内容：“下一位受害者……啊不对，是交易者——无主之地，他们想要冰雪的裁决，后面还附上了原因，说是想要培养一个强力的魔法师去报维扎德的一箭之仇……”
“不卖。”
“理由呢？”
“卖出去了。”
意料之中地收到了雪灵幻冰传来的注目礼，段青淡淡地写下了这四个字，然后向下一拉，将刚才的那些聊天记录一起抹去了：“下一个。”
“下一个嘛……是恶魔乐园发来的请求呢。”絮语流觞发来的文字继续如同她本人一样欢脱地跳跃着：“他们想要的是我们拍到的裁决权杖，出价三十万金币……虽然人那么讨厌，但他们的出手还算很大方呢。”
“……”
“怎么不说话了？”
“三十万金币不卖。”
屏幕这头的游戏舱中，段青低着头思索了一阵，然后在雪灵幻冰一言不发的注视中，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除非……他们愿意拿一件装备来换。”
“哦？什么装备……还会被你惦记这么久的时间？”
“就是那件他们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拿走的那个。”
低头拍打着面前的操作板，段青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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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一段时间之后的维克西斯酒馆内，满头大汗的刘青牛大吼着推开了那扇房间的门，然后望着里面的段青等人，面色兴奋地说道：“你们居然都活着出来了！哈哈哈哈……哎？”
“要不是赶紧回来找到你们家老大，指不定还会被你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屋内几个人正在享用着美餐的景象中，举着酒杯的段青回头望了望阿牛的脸：“不过……”
他放下了酒杯，微笑着站起了身，然后走到了角落的箱堆前，指着其中的一个箱子：“念在你这次向导有功，也出了这么大的力气的份上……”
“我们特意为你留了一件东西。”望着一脸疑惑地走过来的刘青牛的脸，段青拍了拍他的肩膀。
“希望它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