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1章 成年人的博弈论

总得有一些人出手，总得有人去承担这份责任。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道理根本就不用去讲。

就是每一个人都应该遵守的事情。

因为对于他们来讲，这些事情更多的是成为彼此的一种信任。

人活着是需要有准则的。

这个准则就会推着一个人前进。

建文皇帝朱允文有他的准则。

作为大明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他必须要保证，如今所有的朝廷政策都是为了维护他的统治而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现如今的政策对他的统治确实有好处，他根本就不会允许有这么大的变动。

整个朝廷处于变革之中，是因为他能够看到，现目前的变化都是在帮助他统治这个国家。

一个国家强大的道路上必然存在着血腥。

皇帝朱允文并不是傻子，相反他非常的清楚这件事情。

学习历史是每一个帝王应该做的事情，因为从那里他会发现，如何处理好帝国的人与事。

因此对于方中愈之前所提出来的那些要求，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如今朝廷真的能够通过部分操作来获取一片广大的领土，这并不是一件不划算的事情。

相反，也是他功劳簿上的一笔，虽然现在的他不需要开疆拓土这一项功劳。

“中愈，这些年朕从来不曾劝过你什么。

甚至可以说，朕每一次都会被你说服。

这一点，朝廷里的诸位大臣，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甚至是京师里那些消息灵通的百姓都很清楚。

朕很庆幸有你这样的臣子，如果当年你要是和燕王叔在一起，恐怕现在都没朕什么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燕王叔，就算是去了大明南洲，也会不断的跟你通信，问你怎样处理大明南洲的事情。

燕王叔认为你不应该局限在这里，可朕知道你没有那样大的野心。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帝国好，更多的说你是为了这个帝国的百姓。”

建文皇帝朱允炆看着方中愈这样说道。

方中愈听了他的话欲言又止，正准备说话，建文皇帝朱允文阻止了他。

“你什么都不用说，朕都清楚，也许在最开始的时候，你想保住的是朕，是你的家族，但是到了如今，朕也非常的清楚，你更多的是看重百姓。

你一直都在阻止富户，那些新贵们对于百姓的剥夺。

甚至是希望百姓能够囤积起财富，那是因为这你也清楚，如果一直都盘剥百姓的话，百姓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到那个时候就又会是一场动/乱。

甚至可以说富户之间没有可剥削的了，就没有新东西可以出现，这并不是朕希望看到的。”

建文皇帝朱允文，看着自己大殿里的这些布置，这些珍奇古玩，这些他平常所看的书籍还有着浩瀚辽阔的大明混一图。

他感慨万千，这些东西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这是这么多年来，他日夜思索不断的勤劳政事，改革手下的机构，让更多的官员付出更大的热情来为朝廷做事才换来的。

“老钟叔去世那一天晚上，朕就一直在想太祖高皇帝留给朕的那些东西。

到底是因为他真的怜惜朕，所以才留下的东西。。

还是因为突然之间有些后悔，立了朕为皇太孙。

朕并不责怪皇爷爷，只是有些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这样的思绪越多的时候，朕就会胡思乱想，可是每每想到如今，朕和你们一起建立的功业，朕就非常的开心。”

建文皇帝朱允文一直都在不断的叙说着，方中愈也在听着。

对于这些想法，皇帝从来没有讲过其他人听。

他也是第1次听到，可是他知道这是皇帝内心的恐惧。

当年太祖高皇帝所做的决定，现在谁也不知道。

老钟叔，觉得自己完成了太祖高皇帝所托付的使命，所以才会在那样的方式下解决了自己的性命。

这件事情看起来非常的伤感，就算是建文皇帝朱允文来的时候也是真的动了真感情，觉得非常的痛心。

因为那一位长辈就那样离开了他，虽然那只是太祖高皇帝身边的一位太监。

方中愈没有说话，只是听着静静的听着皇帝在诉说着他的想法，方中愈没有想过打扰，也不会去阻拦。

皇帝所说的话，往往有更多的意思。

“如今这也非常的清楚，各个部门的大人物都要开始离开朝廷养老了。

后续的力量也越来越足，可是同时也会产生越来越多新的问题，有些人沾沾自喜，有些人总是会觉得对朝廷有功，所以会肆无忌惮。

他们知晓朕不会处置他们，所以在某些方面是与朝廷现行的政策格格不入的。

但知道你一直都在做着这样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处置他们？”

“陛下，臣要做的时候会向您申请的，您不点头臣不会动他们分毫，只要您点头，臣保证，会以最正当的方式，送他们进大狱。”

这是方中意的态度，因为他知晓皇帝说的是哪些人，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用大明律法来限制住他们，让他们再也不敢胡乱的作为。

“有你这句话，朕这就放心了。

不过大明律法要更严格一些，这些年有不少人钻了空子。

朕给过他们机会，如果他们还不痛改前飞的话，该动手的时候还是要动手，朕不希望有太多的人像蛀虫一样，将如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明江山给蛀空了。”

“是。”

这也是方中愈的想法，所以当皇帝说出来之后他立马就选择了答应。

况且他也确确实实在这样做了，在他进宫之前，汪雨辰已经开始在对这件事情进行强有力的分析了，接下来就会有具体的政策和建议出台。

方中愈进宫很久都没有出来，消息传了出去之后，各个府邸开始都乱糟糟的了。

有人迫切的希望想要知晓方中愈到底跟皇帝谈了些什么。

有人却在不断的打听，近期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是他们已经忽略到的。

更重要的是有些人不断的去拜访各路大臣，由他们来判断，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太常寺卿黄子澄黄大人很久都没有公开的露面了，即便是有人拜访，他也会选择沉默，甚至是拒绝接见，如今在这个时候能跟他接触的基本上是真正的朋友。

毕竟他受到打压是很多人都知晓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家也只能猜测。

可能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要不是，太常寺卿黄子澄黄大人整个帝国在最开始就不会变成那样。

不过很多人都把这些原因归结到方中愈头上，认为是小方大人做了这样的决定。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方中愈从来没有公开的承认过，所以也没有人去计较，就算是讨论也只敢私下的讨论，公开的面上谁也不会去这样说。

但是大家对于小方大人的权力和在皇帝心目中的影响，却有了更加充分的认识。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影响到皇帝的决定，小方大人才能用自己的方式，将触手伸到朝廷的各个重要部门。

兵部是如今最热闹的部门，兵部尚书齐泰，兵部郎中谭翼，兵部郎中康石。

在京师里，这几位大人特别的显眼，兵部左右侍郎，如今基本上都没有像之前那样管太多的事情。

虽然他们也有具体负责的事儿，可更多的是由下面的人去办。

兵部尚书齐泰在知晓方中愈，让大明幻夜骑南下之后，不仅向皇帝汇报同时也派的人快速的南下去知晓最新的消息。

毕竟这么大一只规模的军队调动，却没有与兵部有相关的交接，这是可怕的，同时也让他非常的担心。

“大人比较担心，小方大人要做什么咱们心里都非常的清楚，如今这只不过是他向前的一个步骤罢了。

咱们现在要保持的就是与他合作，然后获取之前他所答应咱们的东西。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由咱们自己来处理，做到什么地步也由咱们来掌控，这才是最重要的。

在咱们看来兵部还有更大的成长空间。

朝廷现在频繁用兵，大都督府的力量已经占据了上风。

但是后勤与思想状况由咱们兵部主抓，这已经是非常重要的权益了。

只要咱们能掌控这一点，军队的权利依然与咱们有关，咱们永远都不会被边缘化。”

康石毕竟是皇明军事学院里出来的，对于现行的大明军制有着充分的研究

如果他是站在大都督府的，自然会支持大都督府的做法，只是如今他属于兵部，自然更多的要考虑兵部的意见。

“大人，不管您在担心什么，现在我们要选择相信小方大人。

他对这个帝国没有恶意，况且他所提出来的方案，应该是合理的。

职下知道，锦衣卫内部肯定有更多的方式在做的事情。

现如今咱们不知晓具体的情况，所以我建议先不要做干涉。

只要让咱们的人按照规矩给予支持就好，如果大明幻夜骑依然，不愿意接受咱们的支持，那就随他们去吧。

但如果一旦他们需要，咱们必须要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处理好，这才是兵部如今可以做的。

也是这么多年来并不是训练的成果。”

谭翼也是相同的意见，这一点它和其他的人一样。

朝廷现在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但还有不少的人选择支持扩张。

这只是扩张的一种，也是双方的博弈。

方中愈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谁都不清楚，可大家还真没有把中愈往坏人上面想，毕竟现在就算是中愈真的要做坏事也划不来。

世界上的事情有太多的说不清楚，可每一件事情能够说清楚的那就是有理有据。

“我一点都不担心，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陛下到底是什么想法。

毕竟咱们的权力越大，多多少少是会威胁皇权的。

再加上之前我告诉过你们，我已经老了这些事情能管则管，不能管就只能留给你们了。

吏部尚书，张大人很久都没有来朝堂上了，虽然他顶着议事长的职位。

但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在更多的事情上提出反对的意见，反而各项联合似乎有意壮大议事长一职的能量。

从这一点角度上来说，我大概能猜到他的用意。

可是陛下就不知道吗？

如果陛下也非常清楚这件事情，那么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弊端，你们想要做的一切可能也不会通过。

陛下放权也是有限度的，所以不是因为咱们太聪明，只是因为陛下确实需要有人做，是你们想的和陛下想的可能根本就不在一起。”

齐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不是他一定要做，而是因为目前恐怕没有人比他更加信心了。

因为他被方中愈说服了，很多事情都会告知他。

方中愈所能收到的消息他也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方中愈所做的一切，所以对于如今朝廷的账面，他反而更加的担心。

“大人，其实照咱们现在的状况来看，小方大人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失败的，所以我们应该选择相信小方大人。

其他的事情如果改变不了，那就不改变了吧，这是现在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兵部永远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只要朝廷依然有着战争，只要大明依然有军事存在，兵部的能量就不会降低。

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不断的壮大这一份能量，而不是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问题。”

道理谁都懂，在场的三个人都懂，可是这件事情确确实实影响到了他们的判断。

朝廷这么多年以来到底是如何做的，帝王和那些重臣们都非常清楚。

“是啊，当然小方大人与咱们的合作并没有违背大明，也没有违背咱们的道德准则。

在更多的情况下小方当然还是选择支持咱们的，这一次他想做的事情只要咱们支持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大人也不用担心。

今天小方大人入宫，想必陛下也会提及此事的。

只要接下来没有太大的动作，咱们可以完全选择相信，毕竟以小方大人的能力想要做什么手脚的话早就做了，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

这就是他们的认知，在他们的想法中，小方大人确实不会作出对不起大明朝廷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小方大人的父亲是儒家首领，在整个事情中他也承担着更多的风险。

方中愈做什么事情如果真的超越了他父亲所能承担的极限，那么那些读书人的唾沫星子依然可以将他们完全的掩盖。

所以就算是冒险，也不会是这样的。

这一点他们必须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