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打不相识

剑光撕开天幕，璀璨的光华照得整个空间如同白昼一般。

一剑光华，璀璨如斯。

即便是叶秋玄，也不得不感叹这一剑的美丽。然而这种美丽却是有毒的，哪怕沾上一点，即便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人如飞凤，剑如惊雷。

叶秋玄不但没有闪避，反而选择硬抗。只见他双手握剑，浑身斗气涌动，顿时将自己接近五阶的斗气暴露出来。

剑技十方俱灭。

“给我开……”

叶秋玄厉声大吼，手中的剑刃由下往上一划，在空中划出一个交叉的十字剑芒。而下一刻，十字剑芒涌出无数烈火，如同要焚天煮海一般，向着那道惊雷般的银色剑光劈砍而去。

下一刻，银色光芒暴涨，火焰铺展天际，仿佛将整个天空都被烧成红色。而下一刻，黑影攒动，叶秋玄竟是趁着烈焰焚天之际，突入其中。

“叮叮叮！”

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在虚空中响彻而起，确实一红一黑两道人影在空中肆意交战，剑光连连闪动。这番交战虽然没有之前剑技交锋那般大气磅薄，只是招式之间的交缠，但其危险的程度却更加浓烈。

两人从空中战落，又在地面上交锋起来，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展开各自的身法步法，酣战不止。

塞尔莉亚步法娴熟，剑光联动步法，宛如舞蹈，出手优美，宛若翩翩仙子。而叶秋玄无论是步法还是剑招却不如塞尔莉亚的一致，但出手也不见丝毫停滞，而且在不断的交锋中，叶秋玄的步法越发灵动，出手也越发迅捷利落。

塞尔莉亚越打越心惊，她见过不少厉害的人物，但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在激烈的交锋中不断纠正自己，提升自己，与其说叶秋玄是个天才，倒不如说他是个怪物。

其实她不知道，叶秋玄能有这种变化，一部分是因为这场战斗是不分生死的较量。两人虽然全力而为，但实际上都留有余地。这也是他能够安心进行推演自己战斗技巧的原因。如果两人是生死之战，那么就算叶秋玄再天才再妖孽也不敢如此托大。

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叶秋玄不乏与高手对战的经验，雷克的教导和训练可以说深入叶秋玄的骨髓，而他独特的教导方式，也是以实战为主，这使得叶秋玄本能地就习惯于从战斗中汲取经验和及时做出调整。何况之前研究步法的时候，就有了一定的基础。此刻一战可以说是叶秋玄厚积薄发的结果，使得他的战斗技巧极尽升华，剔除杂质，剩下完美的一面。

当然还有一方面，就是叶秋玄和塞尔莉亚交锋的时候，隐隐有种看到电视剧里那些高来高去的侠客仗剑江湖的影子，换句话说，塞尔莉亚的出招方式和原本地球上的中国剑术极为相似，圆润有余地，灵动有余却不缺乏一击必杀的力量。这就让叶秋玄大为惊讶了。

惊讶之余，叶秋玄也在渐渐变化着自己的剑招，原本大开大合，只攻不守，只刚不柔的招数，慢慢地往灵动圆润的方向转变。

两人且战且走，剑气纵横，剑光弥漫整个空间，飞射纵横的剑气和充满力道的脚步，也不知道在一路上留下了多少痕迹。

直到某一刻，叶秋玄一声大笑，让激烈的交锋才戛然而止。

“哈哈哈，速度有余，进取不足，当以力破之。”

叶秋玄双手持剑，向前一个弓身踏步而出，手中剑芒暴涨。

“破。”

随着这声大喝，璀璨的剑光撕开天地，劈开重重幻影，直接将塞尔莉亚劈飞出去。

塞尔莉亚倒飞而出，随后跌落在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止住了身形。她诧异地看着叶秋玄，一只手捂着胸前，狠狠地咳嗽了几声。

“你居然破了我的剑技。”

“花架子太多了点，你不觉得吗？”

“哼！那是我还没学到家，不然你赢不了我。”

“此言有理。”

说着，叶秋玄把剑插回剑鞘之中，然后向塞尔莉亚伸出手。

塞尔莉亚也不扭捏，一手搭在了叶秋玄手中，顺着对方地拉扯站了起来。

“咱们这算不算不打不相识。”

“算是吧，你很厉害，你是唯一一个在斗气阶级比我低，还击败我的人。而且就算以力破巧，但你斗气不及我，怎么破开我的剑技。”

原本这也算是各自的秘密，一般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不过塞尔莉亚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仿佛在问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叶秋玄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眼，随即笑道：“这倒也没什么，你剑技催发的时候，总有一刻会盈满，那就是你剑势和气息达到最盛的一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最盛的时候也是它回落的一刻，只要抓住其中斗气运转的薄弱环节，就能破之。与其说以力破巧，不如说是以巧破巧。所以，所谓的以力破之，不过是将力道用在最适合恰当的地方。”

塞尔莉亚眼睛一亮，十分意外地看了叶秋玄一眼。她看似没心没肺地提问，不过是因为好奇，其实问出来后就有些后悔了。却不曾想叶秋玄毫不犹豫地告诉自己，而且话里话外都充满着对方的见解和经验，绝非随意编造。这不由得让她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这个人确实不讨厌。

当然，如果她知道叶秋玄是因为偷师而感到愧疚，所以才把自己的总结反馈给对方，也不知道她是应该生气还是欣喜。

“好了，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叶秋玄问道。

“当然是继续猎杀其他人了，到现在我都没凑到十分。再不努力，可就没机会了。”

说着，塞尔莉亚又看了叶秋玄一眼，“你呢？你凑了多少分了。”

“额，一分。”

“果然。”

塞尔莉亚经过刚才的一番交流和战斗，就觉得对方是个过分正直的人，如今一问，仿佛验证了自己的想法一般，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就没想过杀了我，抢了我的分数。”

“没有。”

叶秋玄摇摇头，开玩笑，好不容易打出了交情，能轻易下手才怪。

“算了，你就跟着我，我帮你物色几个，以你的实力，想在这场游戏里脱颖而出还是很容易的。”

就像叶秋玄不对塞尔莉亚抱敌意一样，塞尔莉亚此时对叶秋玄也生不出敌意，反而像是大姐头照顾小弟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很亲切的说道。

额，你用这么轻松平常的口吻说着杀人的问题真的大丈夫。

叶秋玄很想吐槽，不过他也知道这就是规则，是为了活命必须接受的命运准则，所以他并没有说出口。

“谢了，但我已经有目标了，估算着那家伙不太容易被干掉，所以我打算找他算算旧账。”

“谁？”

“一个会用剑斗术的家伙。”

虽说有了目标，但想从这么大地方里找到某个人，其实跟没有目标一样，倒不如说更难。

好在，叶秋玄也没打算能简单的就找到。所以便按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游荡在整个固有空间内。一起同行的还有塞尔莉亚。

经过之前的决斗，两个人也算培养出了一些感情，虽然还没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但至少不再刀剑相向。某种意义上也是不错的发展。一个正直的决斗，一段友谊的收获不是很好吗？在这场猎杀的游戏里，这样的情形几乎不会发生，然而当它发生的时候，你才会觉得，能恪守剑士准则的人，或许才是这场游戏最有竞争力的人。

考生之间的实力差距并不大，也许你能一对一，但一对二就很难了。但是，难道大家都不知道组队行动更好吗？不是，他们不是想不到，这是做不到将自己后背交给一个陌生人而已，谁能保证和你组队的人，会不会在背后捅刀子呢。正因为这个顾虑，使得他们知道抱团容易行动，但却没人主动去和人组队。

因此，叶秋玄和塞尔莉亚的组合可以说是唯一的。也正因为如此，当他们遇到其他落单的考生的时候，几乎两人同时发动进攻，十分轻松的就拿下了这些人。至于人头分配，自然是一半一半。

而一路走来，叶秋玄击杀两个，一个三分，一个两分，塞尔莉亚也是两个，一个三分，一个一分。因此叶秋玄已经积累到了六分，而塞尔莉亚则是四分，加上之前的分数，已经高达十一分。

“看来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杀过人的考生了。”

“是啊，如果不是我们联手，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那么多人，恐怕不容易。”

“那倒是。我积累了五分，你是四分，那么下一个就由你来杀吧。”

塞尔莉亚虽然分数高自己很多，但大部分是她自己积累的，组队在一起后，分数反而是自己领先，所以他也不想占对方便宜。

然而，当叶秋玄看到前面的那个人后，他却突然改口了。

“弗兰？抱歉了，塞尔莉亚，恐怕这次不能让你了。”

“你认识他？”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