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通电嘉奖 & 突然行动
子弹的速度,永远比说话的速度快无数倍。
“喂,程长官电话已接通,请通话。”接线员接线的区别和做人一样,能和程长官通话的人不是一般的人,态度特别好。
姜京看得到了生的希望。
“喂,”他大喜若狂。
“啊,”他
姜京慢慢扭过头,惊愕的眼神寻找冲他开枪的人。
从他背后射入体内的子弹因为距离过近,穿透他的后背前心,在心脏部位出现一个带血的枪眼。
他的呼吸,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你,”姜京的手指向夜色。
“喂,喂,讲话,”话筒里传出程长官的声音。
姜京转过身,拿起话筒,他不能放手,里面说话的人是他的依靠,可以保他不死的人。
“程、程、长”他的出气只够说出三个字,他人生最后企图保全性命的三个字。
“咣当,咣当”电话从姜京的手中脱落,被电话线牵扯在半空,撞着桌子腿,发出连续不断的撞击声。
会议室内炸锅了。
“姜团长就这么死了?在我们的地盘上杀我们的长官,看不起我们是么?”有人不服。
“证据确凿,该杀!”有人力挺。
“是不是该报请上峰同意后再执行呢?”人死了,有人和稀泥。
“啪!”会议室内传出第三声枪响。
夜色射向天花板的子弹成功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他在警告所有人,再有人敢妖言惑众,下场等同姜京。
会议内鸦雀无声。
他迈着脚尖步伐走到电话边,弯腰拿起电话,舒缓而坚决,理直气壮:“报告程长官,我是特别行动大队副大队长夜色,我已经拿到原二团团长姜京里通外国,向b间谍泄露军事计划和兵力部署的确凿证据,二团所有排级以上军官均可作证。按照您的命令,我已经在两分钟前对他执行枪决,姜京现已死亡,特向您报告。”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原团长,两声枪响。
即使报告者不说明情况,程长官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骂娘!
n,我是说了,你们有没有把我这个长官放在眼里?南京特务处、戴老板?以为有这个后台我就怕了?
“程长官,大战当前,处决卖国求荣的汉奸,以一人之死警示万千将士,振奋军心,鼓舞士气,震慑摇摆那些左右之辈,百利无弊。”夜色的话句句点中要害。
杀一儆百!
程长官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自己被自己的话套死了。
他在电话那头强挤笑声:“刚才说你叫夜色是吧?好,说得好,干的更好,对于有证据的汉奸,人人得诛之,党国需要你这种栋梁之才,我马上通报一战区,对你通令嘉奖。夜色,那两个字?说说。”
“报告程长官,黑夜的,夜色的色。”
“叫你们焦大队长接电话。”
“是。”
夜色拿着电话的手掌伸向焦君牟方向。
焦君牟一根手指指着自己鼻子。
夜色点头。
焦君牟观察好久夜色的脸色,从中他可以粗略得知程长官此刻的心情。
是怒火中天?是无可奈何?还是准备秋后算账?
但夜色的平淡无奇不仅让他五无法猜测,也让其他军官摸不着头脑,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在焦君牟身上。
如果程长官和夜色的通话会基于某种目的有所隐瞒,那他和焦君牟的通话肯定会把自己的情绪表现的一览无余。
“程长官,是,是,是!”焦君牟接过电话,只回答了三个是字,在一众好奇的目光中放下电话。
程长官和他说什么了?是让他惩罚夜色,还是放过夜色?
所有人最关注的的焦点是如何处置夜色。
“来人,拖下去。”焦君牟不拘言笑,摆手叫来两名士兵,挪走姜京的尸体。
夜色盯着那具尸体,心中默念他的罪行。
十八岁加入国民党,参与大小各种和我游击队、正规部队战斗五十八次,抓捕我将士和无辜百姓近百人,残害致死数百人,罪行累累,死有余辜。
他替那些无辜冤死在他手里的将士和百姓报仇了。
焦君牟审视面无表情的夜色,心中暗乐:“我还真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和别人想的一样,害怕程长官责难你是吧。”
这个夜色,刚才高谈阔论、信誓旦旦,原来也知道害怕。
这是好事,手下人知道害怕,就可以威胁,可以威胁,自己就能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
他有意绕到夜色背后,错肩之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告诉他,别怕,有我。
然后他回到自己位置上,高声说:“各位,我宣布程长官命令。”
所有人起立、立正。
“从即日起,刘福寿副团长调任二团团长,解除原三团副团长职务,委任状随后下发。”
“是,谢程长官栽培,谢焦大队长提携。”刘福寿欣喜若狂,自己在关键时刻走对了关键一步,聪明啊。
“全战区通报、并呈报南京军统局、抄报洛邑特务处,嘉奖特别行动大队副大队长夜色在锄奸行动中的出色表现,希望我战区全体官兵以夜色为榜样,为实现委员长驱逐日寇之伟业,继续努力。”
“感谢程长官的嘉奖和赏识,感谢焦大队长和各位同仁的关系、帮助和配合,夜色不敢居功,当尽心尽力为党国效忠,为委员长效忠。”
“好,夜副大队长的嘉奖通报将和刘团战的委任状一并达到,今晚,本人请客,请在座各位,一并为刘团长、夜副大队长庆祝。”
“嗷,好!”
长官请客,所有人都可以参加,酒肉管饱,群情振奋!
这个时候,再也没人想起刚刚死去的姜京。
刘福寿抬手制止此刻已经是他手下的军官:“这么着,我跟着焦大队长多凑一份,今晚吃喝不完,明晚继续。”
“嗷,同意!”
刘福寿冲着焦君牟讨好的笑,自己谋得团长的位置,算是沾了焦君牟锄奸的光,给自己花点银子既能奉承上司、顺便可以还给自己出彩,收买手下,这么好的机会岂容错过。
夜色微微一笑,跟着说:“前车后辙,我效仿两位长官,也出一点血,第三天算我的。”
“啊,”这群苦哈哈的军官们兴奋到了极点。
连吃连喝三天,马上上战场他们都心甘情愿。
焦君牟满意夜色的做法,跟在刘福寿后面,满足了刘福寿的虚荣心,又给他挣足了面子。
“夜副大队长。”焦君牟高声喊叫。
“到。”
“你明天一早去一战区后勤部,程长官给咱们配发了新的装备和保障物资,你带一辆卡车和几个兄弟领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是。”夜色明白焦君牟的用意,派二团或三团的人去,他害怕这些东西回来后被偷偷先分走一部分,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三团团副变成二团团长,两个团合起来捣鬼更容易。
唯有夜色去,能最大限度确保路上安全,还能在拉回来后没人敢打这些东西的主意,安全完整交给他,任由他支配。
坐在一边的刘福寿咧嘴讥讽一笑,鬼心眼。
防着他了?
没关系,今天是他的好日子,不就一点军据需物资和装备么,算他感谢姓焦的帮他拿下团长的职位,这次他不要了。
锄奸能除几天?焦君牟迟早有离开这里的那一天,等他离开了,这里就是他的天下。
小不忍乱大谋。
他怎么着也能从姜京之死中吸取经验教训。
刘福寿装着没听见,和身边一个军官讨论这几天喝酒的事。
次日清晨,夜色带领李泉一共十人,坐着二团的军用卡车,到距离营地四十五公里之外的战区后勤部领取物资。
这批物资,分量很足,足够他们用这一阵子的了。
返程途中,李泉和夜色并肩坐在驾驶室内。
“老大,你现在越来越受重用了,来之前,我可听说要提拔你当副处长的传闻,看这架势,说不定等咱们一回去,立马就能宣布。”李泉巴不得夜色立刻提升,他以后就能以副处长的心腹自居,好处当然少不了。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被别人听见了,还不说我想当官向疯了。”夜色立刻制止。
“这不都是自己人么?这也不是胡说,林立国死了之后,特务处根本没人能和你比了。这趟出来又立了不少功,水到渠成的事。”李泉越分析越兴奋,也越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
夜色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李泉,你这脑袋天天都在想什么呢?”
“想升官发财,想剿灭共匪,想撵走小b。”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有理想,好好干。”夜色捣了他一拳。
李泉、冯阳和林立国一样,心狠手辣,无恶不作,都是最危险的敌人。
“放心吧。”李泉吹起口哨。
他掰着指头算过,现在的特务处,除了处长、科长、副科长之外,就属他和冯阳资历老、功劳大,还跟着夜色这样知人善任的千里马,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他也会和张旭初、林立国一样,被夜色推荐提拔。
当务之急,巴结好夜色最重要。
午饭之后,装满物资的卡车安全返回二团营地。
卸车时,夜色发现一个诡异现象,院子内几乎空无一人,尤其是他们从特务处带来的人,一个也没有。
焦君牟专门交代过,这批物资卸车后必须要有自己人看守。
“你去看看冯阳干什么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夜色吩咐李泉。
“是。”李泉快步往后跑,直奔冯阳的宿舍。
他的宿舍内,空无一人。
李泉又去万军的宿舍,同样没人。
“邪乎了。”李泉到处寻找,
所有的宿舍内空无一人,操场上也是空无一人。
特别行动队人员,除了去拉装备的,全部凭空消失。
李泉没有办法,只好回到营区哨卡,盘问站岗的士兵。
“一个小时前突然吹起紧急集合号,焦大队长和刘团长带着各自人马,全副武装往东南方向走了,听说东南方向出现一股共军正规军,他们奉命去剿匪了。”站岗士兵把自己道听途说的东西告诉李泉。
李泉又把哨兵的话原封不动学給夜色。
“行了,物资卸到宿舍旁边的仓库内,你带人看好,不许随意离开,我去办公室了。”
“是。”
夜色回到办公室,站在墙上悬挂地图前,看向东南方向。
东南面,一马平川,只有在距离此地一百里以外地方,才开始出现连绵的山脉。
不管是正规军还是游击队,白天经过此地,最安全的地段就是绕到山区。
夜色把目光放在那座叫做双头山的山脉。
自己出去之前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部队也没有任何准备,说明这次行动属于突发行动,包括焦君牟在内事先应该不知情。
焦君牟的消息来源一般有两个,一个是一战区,另外一个是南京军统本部。
自己不管在后勤部还是回到这里,没听任何人议论这件事,这么大的行动,如果是一战区策划的,二团级别低,知道的少,后勤部那些人多多少少会询问一下。
后勤部至今没人知道的话,基本上可以排除一战区下达作战命令的嫌疑。
剩下的,就只有军统本部了。
军统擅长突击行动,任何时间获得情报,马上出发,是常态。
这次行动,恰好属于这类紧急行动。
夜色做出判断,部队途径这片区域的消息是从南京方面传过来的,而且是刚刚泄露的。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这次出来,为了安全起见,组织上没有允许他随身携带的电台,没有安排驻地附近地下党组织和他接头。
所有面临的问题,只能靠他随机应变。
当这种随机应变用在处理汉奸时,他可以利用敌人内部的不和和争权夺利,相互钳制,相互打击,但一旦涉及地下党和游击队、正规部队时,情报的传递就成了非常困难的事情。
焦君牟的电话里出现**,自己的办公室会不会有,他不敢保证。
部队的行动路线,他是猜的。
焦君牟的情报来源,他同样是猜的。
这样不明不白的情报,他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送,送给谁。
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等。
夜色躺在办公室内的沙发上,眼睛虽然闭着,心绪一时一刻也无法平静。
在焦急等待过程中,夜色突然对这次行动产生了怀疑。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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