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歹毒阴谋& 掺和一下

“我为什么需要这样的机会?凭什么要你给的机会?”沈清风沧桑的脸上带着不以为然。

他是什么人,见过什么世面,岂是卞汉光一句话就能诱『惑』得了的?

卞汉光知道自己不说出实话,对方不会轻易点头。

“沈老弟,跟你说实话,我痛恨柳学成,一直以来,我尽心尽力辅佐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他当了市长之后,无缘无故生了弃我之心,我当然不甘心,由敬生恨。”卞汉光说的话,正好戳中沈清风的痛处。

即便卞汉光跟他非亲非故,淤积内心的愤恨也如野火一般一撩就着。

但是,他还是装作与爷何干的架势,保持从气势上死死压住卞汉光。

“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绑架他的儿子,拿到一笔赎金,然后远走高飞。”卞汉光说出了阴谋的一半,隐藏了最关键的另一半,换取图纸。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沈清风冷冷的问。

“赎金的一半,另外行动的费用该出多少我出多少。”卞汉光给出对半开的优渥条件。

“我根本不缺钱,冒这个风险不划算。”沈清风并不领情。

他的心里,另外打起一个小算盘。

他要从柳学成手里,拿到百分之十的广发贸易商行的股份。

作为柳学成的秘书,股份之类文件的经办,肯定是卞汉光替他跑腿的,只要拿到柳学成的私人印章,容易的像从菜市场拿走一棵葱那样简单。

之所以只要百分之十,是沈清风多年沉淀的人生心得。

人,的确不能太贪婪,见好就收最好。

一旦拿走柳学成多半或者全部股份,自己在洛邑估计立刻就会没了立足之地,成为柳学成天天追打的老鼠。

他在官场的失利,教训足以让他饮恨终身。

百分之十,再有卞汉光掺和其中,柳学成想要甄别谁动的手脚,很有难度,等卞汉光消失后,即便柳学成怀疑自己,把责任全都推到卞汉光身上,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再拿到酬金和赎金的一半,这笔买卖太划算了。

“沈老弟,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事到如今,你我处境近似,没必要相互拆台。”卞汉光明白沈清风的心思,暗骂他雁过拔『毛』不够仗义。

“广发百分之十的股份。”沈清风喝着茶,翘着二郎腿,悠闲悠哉的说。

“你疯了,我怎么给你,又不是我的?”卞汉光狠狠拍着桌子。

这个时候趁火打劫,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

“啪!”沈清风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匕首,狠狠甩出来,『插』在卞汉光拍桌子的手指旁。

轮歹毒,卞汉光不及沈清风的万分之一。

“在我的地盘上求我,这是你该有的姿态么?”他横眉冷对。

沈清风突如其来的强硬,让卞汉光从错愕不已。

片刻之后,他悟出自己的失算在哪里了。

总以为神龙失势会变得一蹶不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特务处那种特殊环境中训练了几十年的人,哪个不是心肠歹毒?

“沈老兄,沈老兄,别着急啊,我不过一句玩笑话,你就当真了?”卞汉光开始弥补自己因为轻视一个人付出的代价。

他失算了。

“只要你给我那百分十的股份,我立刻安排人手,予取予求。”从沈清风听到卞汉光的打算时期,他就掌握了所有先机和主动。

“好。”卞汉光肯定回答。

所有的小人都有一种本能的隐忍能耐。

拿,当然可以,真的假的,要看他心意。

“明天上午十点我来,给你看看,后天我要动手,得手后再把资料全都交给你。”卞汉光说出自己的最终决定。

“成交。”沈清风微微一笑。

他坐在家里,天上却掉下来一块包着肥肉的大馅饼。

每个人的命运,不可能总是那么倒霉,终有转向的时候。

卞汉光脸『色』阴沉的离开,他在最后的疯狂中怎么可能让别人沾了自己的便宜。

两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彼此心中设计算计对方。

第二天上午十点,卞汉光拿着一份转让书第二次出现在沈家班。

沈清风还是老样子,等着卞汉光求他。

“沈老兄,这是转让书。”卞汉光递给沈清风几张纸。

沈清风接过去,从头看到尾。

当着卞汉光的面,他拿起电话,亲自询问这份文件是否真的在特定部门盖的章。

“是,柳市长身边的卞秘书半个小时前盖过的章,对,百分之十,对。”对方说出的时间和数字和这份文件完全对上了。

沈清风提要做了准备,他在电话里绝对能听到真话。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沈清风还给卞汉光文件后,开始满足对方的要求。

“十个人,归我管,一切听从我的安排,时间以二十四小时计算,生死不论,事情办好后我交余款和一半,现在可以先交订金。”卞汉光说出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我相信卞秘书的为人。”沈清风心里想的卞汉光一样。

两个人,心照不宣都预先计划出了最后一步如何彻底坑夸对方的阴招。

这天中午,卞汉光依然带着双胞胎去了背街小巷里面,专挑油腥大的,两个孩子从来没见过的,给他们拼了满满一桌子,甚至还给每个孩子倒了一点点的白酒。

“卞秘书,你今天抽风了?”柳俊桦吃着肉,刻薄的说。

他和双胞胎哥哥,都是被惯坏的孩子,毒舌、嚣张。

“少爷,不是抽,而是我也想占你们的光,吃点好吃的。这盘卤肉,比浇了番茄汁的带着血丝的牛肉好吃多了,还有这个,红烧鲤鱼,比那个撒着黑胡椒的煎鱼味道强百倍。”卞汉光说出来的话,正中柳家兄弟下怀。

对于正在成长发育的小男孩来说,只要满足他们的味觉和他们自以为牛哄哄、无比正确光明伟大的心脏就行。

“呃儿,”柳俊泽发出打嗝声,他吃到肚子撑得不行。

“走了。”这位少爷平常就是这个习『性』,满足自己就行,从没不等不顾别人。

“等一会,我再吃几口。”二少爷明显还想继续呆着不起来。

“二少爷,拿着这个。”卞汉光端起一个碗,往里面夹了一堆肉,递到柳俊桦手里,让他端着上车。

权威方面,老大从来都是压着老二,丝毫不让,让自己早出生半分钟的优势一直撑到他继承家业为止。

至于那个碗,让卞汉光多给老板点钱,就什么都有了。

卞汉光付了钱,上了车,发动着车,抬手指向右前方:“那边,还一个好吃的,你们从来没吃过,我明天带你们去吃。”

“什么?”兄弟俩同时问。

“保密,反正比咱们这两天吃的都好,我也是刚才交钱的时候,听一个伙计说的。”他缓慢的开着车,躲避狭窄胡同里的行人。

拐弯之际,孔岩正好站在路边,看见了车里面的卞汉光和两个孩子。

柳学成去看小林苏的审问时带上了卞汉光,那时孔岩知道了他的姓名。

“他来这里干什么?”孔岩打量轿车开来的方向,前面胡同里都是买吃喝的。

“有钱人会来这里,看来是大鱼大肉吃的多,来找刺激了。”孔岩又见怪不怪的看了一眼轿车后屁股。

“5278,”他随口念了一声车牌号后,继续开始他这条胡同里面有小孩被偷的调查。

一个小时后,孔岩从另外一条胡同往外走,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正好挡住他的路。

“谁啊,这么缺德。”他从后面踹了一脚车轮胎,侧着身子从车门边仅仅能容纳半个身位的空间挤过来,抬手又拍了一下车头。

“5278?”

孔岩哭笑不得,这辆车又回来了,看来他和这辆车缘分不浅。

往前走了五十米,路边站着三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凑在一起,极其显眼。

“老三,记住,沈老大交代,干什么听他的,等干完了,就该咱们说了算了。”站在中间的黑胖男人交代他左面的男人。

“放心吧,大哥,不就两孩子么,我俩一人一个。”左面最矮的男人指着右面最高的男人。

“对,大哥,你放心吧,这种事咱们干的多了,就是那个姓什么的,我以前很少见过这个姓,他一个书生出身的玩意,懂什么,还让咱们来探探路,探个球,一拳头抡晕那两个狗崽子,只要出了西城门,荒郊野岭的,谁特么能找的到,纯粹小题大做。”最高个的男人回答。

“行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点好,你们都别给我惹事,明天中午十二点行动,估计一点钟左右就能到城外了,到时候随便你们怎么胡来都行。”黑胖男人嘱咐。

“放心大哥。”最矮的男人回答。

“还等那个人么?”最高的男人指着挂着“5278”车牌的轿车,问。

“不用等了,他说好像还有事,让咱们看好路直接回去,明天准时来就行。”黑胖男人回答。

“其他兄弟怎么办?”最矮的男人问。

“笨蛋,当然带着他们一起回去了。”黑胖男人瞪了最矮的男人一眼。

“大哥,我就纳闷了,那个绑票的男人傻,沈老大这次怎么了?用得着咱们这么多人么?”最高的男人不解的问。

“不知道,到时候听那个人的,我估计他是不是为了预防万一,故意把咱们分开吸引人的?”黑胖男人不愧是几个人中的老大,似乎智商最高。

三人便说边往前走,孔岩警觉地跟在后面。

他们说出的几个关键人、关键字,让他立刻联想到了一个小时前他看见的车里的卞汉光和两个穿着校服的孩子。

那个绑票人是谁?沈老大又是谁?

他们兄弟有多少个?

孔岩跟了一个路口,当他看到其余几个兄弟时,吓了一大跳。

大眼一看,八九十来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凶悍残暴,从面相上看,都不是好人。

孔岩没有停住脚步,直接从这些人面前穿越而过,继续往前走。

经过这些人时,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立刻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特征非常明显的男人。

中等身材,左手缺了中指、食指,手背上刺着一条青蛇,蛇头恰好在断指的部位,成了一条没有脑袋的死蛇。

孔岩无需再看,只要有这么一个人,就能查到这群人的归属。

他继续前行五百米,在路边拿起公用电话命令自己手下,通过遍布全城的线人,立刻查找刚才看到的男人。

半个小时,公用电话再次响起,手下告诉他,沈家班里有一个残缺两指,手背刺着一条青蛇的男人,外号断头蛇。

“为什么叫断头蛇?”孔岩不理解。

“据说那条蛇是在手指头被砍断之后才纹的,蛇头故意放在断指部位,听说是为了时刻提醒他报仇,所以被称为断头蛇。”手下重复线人的说法。

“谢了兄弟,回头喝酒啊。”

“好勒。”

有酒场,谁都喜欢。

孔岩没回警局,再次拿起电话给李家鹏办公室打过去,报告这些情况后,按照李家鹏的指示去了夜『色』家。

李家鹏分析,这不是一件小事。

他放下孔岩电话,又给苏怡梅打了一个,报告了这件事后,告诉苏怡梅他们将在夜『色』家集合。

“我也去。”苏怡梅觉得自己等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半个小时后,几个人先后聚集夜『色』家。

孔岩先把自己刚才两个小时内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又把自己让手下人调查得到的情报说出来。

“那个断指人是沈家班的?”夜『色』问。

“对。”

“沈家班是沈清风的,卞汉光和沈清风联手绑架他带的两个孩子?为什么?干什么?”夜『色』连问两个为什么。

他在沈清风被免职的那晚,跟踪沈清风,亲眼看见他走进匾额是沈家班的大院,就此知道了沈家班的底细。

这两个为什么,其实也是所有人想知道的。

“两个男孩?长得什么样?”苏怡梅问。

“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应该是双胞胎。”

“那就是柳学成的儿子,他有四个孩子,两男两女,男孩就是双胞胎。”苏怡梅兴奋的说。

“卞汉光要绑架柳学成的儿子?为什么?”夜『色』继续提问。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呆了所有人,也困扰了所有人。

“卞汉光一旦实施绑架,他就再也不可能回到柳学成身边,他没有直接杀掉柳学成,说明他对柳学成的仇恨还没达到杀人程度,报仇的因素可以剔除。”李家鹏首先分析。

“他绑架柳学成的儿子,等于断了柳家的根,柳学成必定对他提出的要求百依百顺,说明柳学成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苏怡梅接着说。

“图纸。”夜『色』一语中的。

他继续解释:“卞汉光先跟着柳学成去了大牢,见到小林苏,他会把听到的一切向他的上峰报告,这个情报最终会传到土肥的耳朵里,土肥没时间再等,必须加快他的行动,首要一点,他必须拿到洛邑的图纸,然后实施他的破坏行动。绑架是为交换而设计的歹毒阴谋。”

苏怡梅睁大眼睛,攥紧拳头:“那就再好不过了,趁着这个机会,咱们也掺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