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藤园

远征军，多么熟悉的名字，曾经让塔兰特失去生活方向、丧失生存意义，而现在他没有产生丝毫情绪，“确实是最失败的设计，整个红石都很难看到那个徽记了吧？”斯特拉普：“如果远征黯精灵成功，那将是大陆历史上最荣耀的标志。”塔兰特遗憾地笑了下，“可惜了。”白雾区的家里就有一面远征军的旗帜，塔兰特一直收藏在大厅的橱柜，虽然没有拿出来，塔兰特的记忆里一直留着这个位置，它代表了一丝念想，希望挂这面旗帜的军队还能回来。在戈雷登的报复中，旗帜随着房子一起焚毁了，不可惜，是该放手了，塔兰特已经不需要它。斯特拉普看出塔兰特有些分神，“想到什么了？”“以前的小事。我去拜访一下这位法比安先生。”塔兰特本想立刻出城，走出神殿时忽然想到希亚就在治安军那里，可以先看看她的情况。治安军档案室保存了一部分徽记的记录，但并没有设立专门的索引，只能从家族、组织、团队的资料中查到相应的徽记，这使希亚的查阅非常繁琐，塔兰特找到她时，档案的灰尘飘得整个房间一股霉味。“玛克辛的拥护者怎么说？”希亚先开口了，显然她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我问了玛克辛骑士团的圣骑士和神殿执事，他们都没见过。你有线索吗？”“这里的资料太有限了。治安军书记员没印象，卡罗德也不认识。”希亚把手边的一叠档案推走，又取出另一叠。“神殿执事建议我去找一个叫法比安的人。”“法比安——法比安”，希亚想了想，“是不是设计师？”“你认识他？”“现在最流行的羽毛宽顶帽就是他的设计。梦中钻石的很多流行款礼裙也是按照他的设计做的。”是这样的设计吗，塔兰特以为法比安是严肃的艺术创作者。希亚问：“为什么法比安会知道这个？”“据执事先生说，法比安设计过很多徽记，当年远征军的徽记也是他设计的。”希亚看着档案，慢慢翻了一页，“远征军。”“对。”“走，我们去看看”，希亚合上档案，“也许他知道什么。”两人叫上一辆马车往城外的葡萄园去，马车夫知道那个地方，似乎在斯安特民众间法比安的名字并不陌生。令塔兰特奇怪的是希亚会一同前往，这条线索有多大价值还未知，她是为了查徽记吗？一种混沌的感觉，希亚是听到了“远征军”，塔兰特不知道为什么产生这个感觉，仿佛在某个场景、某个面对面的时空里希亚表露过，是什么时候呢。“曼海姆和史迪威怎么样？”希亚忽然问。“什么怎么样？”“对他们的评价。”塔兰特直接说道：“可以托付和信赖的队友。从战斗能力上说，曼海姆的防御强度和牺牲精神非常突出，史迪威的力量和速度处于顶尖状态，铁组是个合适的组合。作为治安军的精英分子，两位队友也表现出忠诚的一面。”“你对自己的评价呢？”塔兰特从未想过给自己做评价，“忠诚于玛克辛，愿为正义牺牲的圣骑士。”“非常谦虚，圣骑士的传统美德。你有丰富战斗经验，学习过正统剑术，有坚韧顽强的精神和独立思考能力，最关键是你把它们用于扞卫群众和帝国利益，称你为帝国精英恰如其分。”“我见过很多远胜于我的人，真正精英。”“比如那个塔的原主人吗？”希亚指向不远处的极光塔。那个塔据说已经投入使用，哨塔，内部的魔法装置已经拆除，“她在用自己的方式热爱帝国，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塔兰特无意为那个人澄清，但妮可的初衷确实出自善意。“热爱帝国，听上去非常崇高。”“圣盾部的成员并不比狩猎部逊色。”目前来看，圣盾部还有一个优势，其中的很多成员与皇室有联系，血统或交情，无疑会让帝国更为放心，狩猎部的勇士们更多来自民间，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入治安军的视野。“同为精英卫戍，圣盾部的战斗能力确实顶尖，但在执勤方面，显然狩猎部更活跃”，希亚开始讲起她参与的几个狩猎案件，凶杀，绑架，奇怪生物，闹事的冒险小队。这些案件都没在官方的场合出现过，“我对狩猎部有了新的认识，我以为国都的平和来自人们的善良。向狩猎部的勇士们致敬。”塔兰特微微行礼。马车夫敲了敲车厢，“大人，前面好像是领地的人。”马车已经出城一段距离，周围是稀疏的林地，一个穿皮甲配长刀的人蹲在一棵树下，他的身边还有一只大型猎犬，两者的坐高相近。“是巡林游侠，这附近有平衡使者的组织吗？”塔兰特问。希亚：“平衡使者还不至于在人类频繁活动的区域开辟自然领地。”马车慢慢减速，游侠只是看着车厢，马车夫向他行礼，“中午好，先生。”游侠缓慢起身，“你们已经进入私人领地。”车夫停下马车，“我们是来拜访法比安爵士。”游侠按着腰间的刀柄走过来，身边的猎犬伏下脑袋在马车周围嗅，“你们有预约吗？”希亚打开窗，“是国都的一位大人推荐我们来这里。”游侠打量车里的两个人，来访者显然不是贵族，“是什么事？”希亚露出微笑：“不便透露的小事。”游侠与两人对视，他相信了希亚的回答，“继续往前，第二个路口右转，法比安爵士正在河边小屋和客人们用餐。”希亚：“感谢。”“下次记得预约，法比安爵士并非闲人。”马车继续往前，转入一个葡萄园。塔兰特：“实话实说，我不认为在这里能找到线索。”“如果每件事都有确定的答案和回报，这个世界可就简单太多了。”“确实。”现在是葡萄藤枯干的季节，藤底下埋了土层御寒，等到日落月底的时候绿色才会重新回到这些植物上。靠近河边的位置有一栋大木屋，它的面积丝毫不亚于白雾区的任何一栋别墅，几辆马车停在木屋一侧，四位穿铠甲的卫士守候在走廊上。卫士停住马车，“是来赴宴吗？”希亚走下马车，“我们找法比安爵士，没有预约。”“没有预约无法进入。”塔兰特在那些停靠的马车中找到一个认识的标志，卢佩德家族。希亚：“我们带了一件令爵士感兴趣的东西。”卫士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希亚，“是什么东西。”“我要亲自交给爵士。”卫士：“不说明具体的原由我无法通报。”希亚保持着在铁匠铺不曾有的礼貌，“请通知法比安爵士，我这里有个他一定感兴趣的东西。”卫士没有退让，再次拒绝通报。塔兰特决定用自己的方法，不符合贵族礼仪的方式，他走向卫士。“嘿！塔兰特爵士”，卢佩德夫人推开门，“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羁绊，这么短的时间又能再次与你相遇。”卫士连忙让开道，“是预约的客人吗？”夫人再晚几秒出现的话场面可就会很尴尬了，塔兰特笑着，“很荣幸。”一个中年人在屋内问：“是夫人的朋友吗？”“是。斯安特的一位英雄。”“欢迎”，中年人走到门口，白发，两颊松弛，身材消瘦，“我是法比安，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