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志才计，驱虎吞狼

张飞信中写明，自己好歹是蔡邕的女婿，蔡邕为凶手求情已是不该，但念卫氏确实对蔡邕帮助良多，故此愿意网开一面，饶卫旋一命。但自己身负收复辽东的使命，卫氏为一己私欲，如此不顾国家、百姓的安危，实为罪大恶极。为弥补所犯的错误，交些许钱粮，以助张飞收复辽东，拯救黎民百姓，自然是应该的。

张飞又给蔡琰书信一封，满满的都是你侬我侬的字句。派亲卫在将这两封信送至洛阳，又派亲卫将卫旋等人押往涿县，交给张管家，只等卫氏将物质送到，在放人。然后就一边派遣亲卫打探张纯叛军的消息，一边等待典韦归队。

第二天，众人修整完毕，打探消息的亲卫也已经归队，原来张纯等人正在围困，平原、清河县城。平原县令程喜、清河县令陈本，正在率众抵抗，求援的文书已经送至京城，但朝廷还没有确定什么时候派遣援军。

张飞冷笑道：“朝中大臣，能为国为民着想者，寥寥无几。他们先考虑的是自己本家本族的利益，陛下被宦官和外戚把持，不能做出决断。所以，不争吵个十天半月是不会出兵的。”

戏忠道：“然也，如今大汉叛乱四起，朝中大臣竟只在乎自己的一点蝇头小利，真是目光短浅之辈。”

张飞道：“志才，我们必须想个办法遏制张纯的攻势，否则任由他们肆虐下去我们也难以收复辽东。”

戏忠道：“辽东已经落入叛贼之手，若想收复辽东，必须先经过渔阳、右北平、辽西，路途遥远，敌军众多、补给困难。所以下策就是趁张纯意图南下，在南方给予张纯一定的压力，迫使张纯将兵力派往南方，然后在北方集中优势兵力突入辽东，然后再辽东联合当地世家大族，共同坚守辽东。”戏忠看了张飞一眼说道：“不过这样的话，主公压制辽东世家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张飞问道：“此举不妥，辽东遥远，突入辽东已经是极为困难，且我们对辽东不熟悉，如何攻打辽东叛军？辽东的世家大族多见风使舵之辈，否则叛军如何能轻易攻下辽东？怕是不会与我们一同抵抗。”张飞又问道：“既然有下策，那中策和上策呢？”

戏忠道：“中策是，张纯等人虽然势众，但首领众多，号令不一。有乌桓人丘力居为右王、乌桓人楼班为左王、乌桓人苏仆延为峭王、乌桓人乌延为汗鲁王、张纯号弥天安定王、张举自称天子。主公可集中兵力，攻打其中一军，务必将其打伤、打残，而后使离间计，致使其内斗，而后主公在见机行事。”

张飞思考了一阵说道：“还请志才说说上策？”

戏忠道：“上策就是奏请陛下，派人联系鲜卑，许以重利，让其攻打乌桓。我们只需不断的骚扰，阻拦其行军，断其补给，自可大获全胜。”

张飞大笑道：“志才好一招驱虎吞狼！不过如何说服陛下，联系鲜卑？”

戏忠微笑道：“主公只需上书的同时，写信给卢尚书和蔡议郎。由此二人同时建议，再加上相比之下，京城的那些大老爷更愿意别人为他们挡刀子。”

张飞说：“妙计，我这就上书陛下。”

张飞立马备好笔墨纸砚，上书灵帝，陈述利害。请求灵帝派人前去鲜卑，联络鲜卑一起出兵。同时也将自己的想法写信告诉自己的老师和岳父大人。同时派亲卫先一步前往涿县，调集‘幽影’前来报到，只留五十人的小分队，日夜训练新兵。同时告诉张管家，若公孙瓒需要，尽可能的提供帮助。

忙完这些，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亲卫来报，典韦还没有归队。戏忠道：“典韦，看起来忠厚老实，嫉恶如仇，应该不会故意违约，主公暂且耐心等一等。”

张飞道：“志才所言甚是，典韦若来，则能为我一大助力，典韦若不来，也是我无识人之能，怨不得别人。更何况我坚信典韦一定会回来来我。”张飞心想，历史上，典韦忠勇无双，怎么也不至于到自己这里换了个性子。

于是张飞决定在多等一天，另外派人去寻典韦，无论寻到或者寻不到，都要在第二天上午之前回到中牟。

安排完这里，张飞心中稍稍安定下来。又和戏忠一起商讨如何骚扰敌军。戏忠建议用弓箭，张飞突然想起‘幽影’的前身为私人武装‘护庄队’，无法装备制式弓箭这等利器，只是用一些猎人打猎用的弓箭训练。在对敌战斗中，恐怕杀伤力有限。

于是张飞连忙带着戏忠前往中牟县县衙，求见中牟县县令李翼。李翼听说辽东太守求见，毕竟官职大于李翼，连忙出来迎接。张飞和李翼略作寒暄，就直奔主题，欲向中牟县购买弓箭。中牟距离清河还有一段距离，短时还威胁不到中牟，但李翼只是推脱需要报告上官。后来见张飞直接超出市场价格的五成，立马拍着胸脯答应下来。张飞要了一千把弓，两万支箭，扔下金子，派手下清点弓箭，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县衙，张飞气愤的说：“前方战士浴血奋战，这区区一县令却为了一己私利，对我等百般阻挠，真是可恨！”

戏忠也是叹道：“千里为官只为财，更何况现在当官都需要缴纳买官钱，他们当然想尽一切办法敛财。若不是如此，敌人怕也不会轻易攻入冀州。”

回到客栈，张飞立马安排手下人等更换装备。并且安排人值夜，其余人皆去休息，准备即将到来的大战。

第二日中午，前去寻典韦的亲卫回来报告说，已经发现典韦，正在赶来的途中。张飞问为何回来这么晚的时候，亲卫的回答几乎让张飞笑岔了气。原来典韦家贫，从未骑过马，那日回乡也是硬着头皮，看着别人的样子，模仿着骑了上去，全靠一身力气稳定在马背上。走不多远就摔了下来。于是陪同的亲卫只好教他如何骑马，这样一路走，一路教，所以才误了时间。好在典韦性格坚毅，已经可以从容骑马，不过在马上和别人交手，恐怕还有些困难。这位亲卫怕张飞着急，就先一步赶了回来。

下午时分，典韦终于归队。张飞也不作停留，即可率队出发，赶往清河。一路上张飞与典韦有时间就相互切磋马战，张飞给典韦详细讲解了如何在马上出招、借力、躲避等，典韦虽然没读过书，但是领悟的极快。等部队赶到清河附近，典韦的马战已经相当熟练，天天兴奋的骑马驰骋，还好张飞准备的马多，不然只有一匹马，怕是到不了清河就被累死了。

张飞命部队隐藏在清河北面的树林里，派出斥候打探清河县城的状况。

过了两个时辰，斥候回报说，敌军将清河围了个水泄不通，清河南边和东面的部队打的旗号是张，又有黄龙旗在其中，应该是张举的部队，大约有两万人；清河北面和西面的部队大的旗号为汗鲁王、乌，应该是乌延的部队人数大约为三万。敌军虽然众多，但缺少攻城器械，所以双方还在僵持。不过看样子叛军正在打造攻城器械，清河状况岌岌可危。

张飞此行只有四十六人，还有三名伤员。当下决定，全员休息、吃饭，不准生火、不准随意走动。只等夜幕来临，张飞留下六人，包括三名伤员看守武器装备和补给，保护戏忠。其余四十人，分作两队。分别由张飞、典韦率领，轮流向敌人发起骚扰。

是夜，张飞带着人马，马摘铃，人衔枚，悄悄的出了树林，来到乌延所在的营寨之外，大概是叛军一路高歌猛进，所向披靡的缘故，乌延的警惕性降低，连安排守营寨的士兵都懒洋洋的靠在营寨的墙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营寨内也几乎看不到巡营的人员。张飞忍不住的后悔没有带更多的人马，不然这时直接冲过去说不定会取得更大的战果。但现在这些人只能以骚扰为主。

典韦带人在远处埋伏，多做假人和火把，插在地上，又将树枝绑在马尾上。张飞带领一队人马悄悄的摸了过去。等到张飞来到距离营寨只有一箭之地的时候，张飞示意所有人上马，然后所有人大吼一声“杀啊！”冲向敌方营寨。典韦收到信号，命令手下点起火把，然后举起旗帜，敲着战鼓，策马在哪里来回跑，烟尘弥漫之下，人影憧憧，宛如千军万马。再说张飞一马当先，‘嗖’的一箭射向守门的士兵，士兵吭都没来得及吭一下就倒下了。另一位士兵高喊道：“敌袭……”话未说完，就被一支箭射中喉咙，不甘的倒下。敌营中顿时一片混乱，但由于没有防备，半饷还没有人出来。

张飞喝道：“换火箭！”众人点燃火把，换上火箭，朝敌方营寨射去。敌方营寨顿时燃起熊熊大火。等到张飞射完两轮箭，已经奔到营寨门口，乌延的军队竟然还没有出来抵抗。张飞已经门口做摆设的拒马等挑开，张飞犹豫着要不要冲进营寨，还是骚扰一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