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乱其形,疲敌之计
却说张飞带着亲卫,屠杀了剩余的马匹,又写下血字警告乌延和张举。自己则带着手下远远遁去。行军三个时辰才来到和戏忠约好的小山坡处。兵马藏于山坡的树林中,暂做休息。不久戏忠和其他人来到这里,和张飞会和。众亲卫虽然疲惫不堪,但还是兴奋的给同伴解说这一战打的多么痛快,特别是跟随张飞一起冲杀的二十名亲卫,一个个不顾休息,说的嘴唇干裂了,还犹自不知。其他人都羡慕不已,懊恼自己没有跟随张飞一起上阵杀敌。
戏忠看到张飞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又责怪张飞擅自改变作战计划,还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张飞知道戏忠这是在担心自己,只好解释说,对方完全没有防备,机不可失。并承诺以后会多加注意。
张飞见戏忠又要再说,忙岔开话题说道:“志才,如今虽然冲杀了一阵,但敌军仍然人多势众。而且现在有了防备,怕是不容易靠近反贼的营寨。”
戏忠见他转换话题,向自己问计,只好先回答张飞的问题:“主公此次劫营,乌延怕是已经吓破了胆子,主公可命人在清河西北处按下陷阱。然后在夜间骚扰其休息;在白天若贼兵攻城,主公就派典韦出面挑战,阻碍其攻城。敌军若派大军掩杀,主公只要佯装不敌,引贼兵道陷阱处;若敌军只顾攻城,主公只需多做疑兵,扰乱其攻城即可。如今我们人手太少,暂时只可如此。”
张飞见戏忠的计策和自己所想基本一致,不禁暗暗点头。正要安排人手去做准备。戏忠对张飞微微一笑,补充道:“当然,主公莫要忘记离间计。”张飞想起戏忠在中牟所说计策,大笑道:“多谢志才提醒。”又对着自己的亲卫说:“弟兄们,谁愿意随我闹他个天翻地覆?”众亲卫纷纷响应。张飞照例让受伤的亲卫留下,自己带着典韦和其他亲卫,合计三十五人,以一人两骑的配置,带上干粮,朝清河赶去。
张飞到达原来隐藏的地方,发现这里已经被人搜过,遗留的东西被泄愤的方式破坏掉。张飞庆幸昨夜连夜通知戏忠转移。典韦说道:“太守大人,他们已经搜到这里来了,俺觉得这里不太安全,咱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张飞解释道:“非也,正是因为他们已经搜过这里,所以不会再来搜一遍,这里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典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张飞命人前去探查清河县的情况,又命人在此地扎下营寨,营寨四周挖制陷阱,留好标记。
等打探消息的亲卫回来报告说,反贼只是围住清河县,并没有攻城。好像在重新安置营寨。张飞一边命令密切关注围攻清河县的反贼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报告。一边命令亲卫分批次休息,准备晚上的战斗。
等到黄昏,探子汇报,贼军还是没有开始攻城,只是不停地加紧营寨外围的防御工事。张飞思考片刻,认为敌军应该是被昨夜的偷袭吓破了胆。于是心生一计,忙吩咐手下亲卫去做准备。
却说当天上午,张举从乌延军返回自己的大帐。张举不相信乌延军的惨状是小股部队造成的,只当是乌延不肯告诉自己实情,妄图使自己放松警惕,好让自己也吃个大亏,以挽回乌延的面子。于是放弃了攻城的计划,命令士卒在营寨外设置陷阱、绊马索等,又重新安排了营寨夜间的防卫。安排完这些,仍觉得有所遗漏,连忙派人将此处的消息告知攻打平原的楼班和苏仆延,请求援助。又写了一封信给张纯,请求多派补给。毕竟自己只携带了两万大军二十天的补给,此时已经过了十天。乌延全军的补给都被烧毁,救出来的只是一小部分自己只好在分些粮草给他,如今军中只剩下三四天的粮草了。而偷袭乌延的敌军情况不明,不得不提前做准备。
等到夜里,张举命人严加防范,营寨里里外外也布满了明哨、暗哨,还有各种陷阱。等到丑时,仍没有任何动静,张举考虑到明天还要指挥攻城,就欲去休息。临睡前,还特意叮嘱亲卫,不管有任何动静,都要叫醒他。这才忐忑不安的睡去。
张举刚睡着,就被亲卫叫醒,张举一惊,猛地起身,以为有敌军偷袭。却听见亲卫报告说,乌延军处传来喊杀声。张举快速披上盔甲,跑出大帐,只听到乌延军处传来阵阵杀声,听声音,人数绝对在一百以内,张举稍微放下心来。在此处已经可以隐约看到乌延军队已经在列阵。想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却说乌延昨夜受到了惊吓,到了丑时,仍然不敢睡去。于是命令亲卫和自己一起盘坐在中军大帐里,将自己围起来,还犹自感觉不安全。亲卫们挡不住疲惫,一个个都昏昏欲睡,气的乌延将他们挨个踢过去,将他们叫醒,正要开始训话,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乌延顿时一惊,语无伦次的喊道:“保护我,快保护我!列队迎敌。”
亲卫也猛然惊醒,却不知道是该保护大王,还是出去列队。幸亏乌延的亲卫首领反应过来,喊道:“亲卫在此保护大王,”又急忙跑出去喊道:“大王有令,所有人列队,准备迎敌!”众军士刚从帐篷里钻出来,整好队伍,营寨外面的喊杀声已经停止了。乌延不敢懈怠,仍要士卒小心戒备。士兵们瞪大了眼睛看着营寨外面,戒备了一刻钟。除了一开始射过来的零星的箭支射死了看守大门的两位士兵,再无其他任何状况。乌延耐不住手下将领的请求,吩咐士兵们继续回去休息。
士兵们如逢大赦,纷纷钻到帐篷里休息。刚进入梦乡,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战鼓声,士兵们被吵醒,接着又听到乌延的咆哮声,士兵们不情愿的爬出了帐篷,列队准备迎战。刚排好阵型,鼓声又消失不见,这次除了两箭射死了看守营寨的两位门卫,竟然一发多余的箭支都没有发射。乌延军的士卒纷纷开始骂娘。在乌延严令戒严中待了一阵,仍没有敌人的踪迹,乌延无奈的同意了士兵们回去休息的请求。
乌延军的士卒刚刚有了睡意,战鼓声再一次响起。乌延军营寨里骂声连天,已经有士卒拒绝列队,乌延命令督战队斩杀十几名士卒后,才整好队伍。这次还是射杀了两名门卫,张飞就带着人马隐藏在黑暗里。仿佛夜袭只是为了斩杀门卫似的。乌延更是紧张了,士卒们也没有了睡意,干脆在夜风中列队等候。
张飞却不在陪他们玩耍,带领人马回去休息。
天刚蒙蒙亮,张举就在亲卫的保护下,来到了乌延的营寨,看到乌延的黑眼圈和无精打采的士卒,沉默不语。乌延看到张举到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张举的手,将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张举暗骂乌延愚蠢,不知道让士卒分批休息。看到乌延被吓破胆的样子,委婉的提出了想要乌延军队指挥权,将大营连成一片的想法。乌延却断然拒绝,攻打清河,乌延已经损兵折将,眼看清河就要被拿下,此时把军权交出去,就算拿下清河,乌延也是有过无功。张举无奈,只好告诉乌延夜间让士卒分批休息即可。乌延觉得是个好办法,欣然同意。张举告诉乌延自己准备攻城,让乌延暂且休息,下午在加入攻城的行列。
张举回到自己的营寨,让士卒埋锅造饭,饱餐一顿后,下令攻城,为了鼓舞士气,特令拿下清河以后,允许劫掠三日。清河城经过一天的停战,已经将残缺的城墙重新修补好,陈本下令将民众房屋拆除,木头和石块统统送上城墙。陈本对民众说,破城之后,乌桓军会屠城,使得民众同仇敌忾,再加上民众已经知道有援军到来,更是士气高涨,纷纷组织青壮帮助守城。一时间张举军也无法攻上城墙。
张举急切之下,下令大军压上,又开出金钱赏赐,清河城顿时岌岌可危。这时营寨后方传来阵阵鼓声,张举登高望去,只见后方烟尘弥漫、锦旗招展,似有千军万马朝张举后营杀来。张举只得撤下攻城人员,命令后军变前军,准备迎敌。烟尘停在一处小山丘后,只有三十多人冲了过来。
原来是张飞见形势危急,命手下将树枝绑在马尾上,又在山坡背面解下树枝,以做疑兵,然后带着亲卫冲了上来。张飞带着亲卫径直冲到阵前,大吼道:“辽东太守张飞张翼德在此,谁敢上来决一死战。”
张举见只有三十骑到来,心生疑窦。见张飞自称是辽东太守,上前嘲讽道:“辽东太守,前些日子我们刚杀了一个辽东太守,你莫不是想去追寻他下地狱的?”张举的亲卫马上配合着大笑起来,张举军士气略有上升。
张飞淡淡的说:“前天我送给你们的马,你们已经收了,还是赶紧骑马追上阳大人赔罪吧。”张举军相见想起堆在一起的马的尸体,和一行行血淋淋的大字,心里瞬间被恐惧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