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7 命该生恶道,心冷若冰霜

(867命该生恶道,心冷若冰霜)

另一边,敖素比敖息要悲惨太多。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他截住的是蓝若霜。

他已经被迫化出原型,是一头比敖深还大了三倍不止的苍龙。但此时他的模样极为悲惨。

龙身枯槁得仿佛是皮包骨头一样,一双足有灯笼大小的眼球也凸了出来,瞪得随时都可能爆出眼眶。

他身上爬满了无数黑色如同血脉一样的树根。这些根一根根扎入他的体内,不断地从他的身体中汲取灵气和生机。一棵高大的树就这样从他身上生长出来。

这些树根自身便极为阴寒,仿佛是他的克星一般,将他身体中原本澎湃无比的气血之力和源源不断的木属生机压制得死死的,让他丝毫力气都施展不出来了。

原本不应该如此。

以他金丹双花圆满的实力,即便蓝若霜手上有那棵万年玄阴树,他也足可以稳胜。

那颗万年玄阴树虽然自身实力极强,但它可不是什么有灵性的法宝,而是类似荒兽一样的存在,自身的灵识是极为暴躁,几乎不可控的。

蓝若霜用尘族的驯兽之法控制它,其核心便是要压抑住它的一部分灵性,等同让它“变傻”。“变傻”的同时,其战力也随之下降了。

她也只能依着自己境界的提升,驾驭之力的增强,才能给这棵玄阴树逐步“解封”。所以现在她即便能操控这棵树,实力也不可能高于金丹双花的敖素的。

但是她有乾坤宝盘,足以算定一切。实力差一点也就无所谓了。

等敖素发觉上当的时候已经迟了。他体内气血一旦被玄阴树抑制住,再多的实力也施展不出来。

这头曾经在东海叱咤风云的老龙也就只能白白地将眼珠瞪出来,看着对方将自己一点点吸干致死,最后只剩下一张龙皮和一副龙骨。

龙皮和龙骨都是极为有用的东西,玄阴树又吸收不了,蓝若霜自然是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悬浮在深海的那棵玄阴树就像一个人类一样,发出非常低沉的咔咔一声,仿佛是打了一个饱嗝。

他很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这让他觉得跟着这个主人真的是很划算很明智的选择。

这就是尘族驯兽之法的伎俩了。你先把一头凶兽饿十天,然后忽然让它吃个饱。这时候它就会对你或多或少地产生一点信赖感。

天长地久,它就会坚定地认定,只有跟着你才能吃饱肚子,直到将这观念被写入到它的灵识深处。

但他看了看着四周的环境,这四周浓厚的玄阴之气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当然的。他本来就是玄冥从天界坠落到北冥海底的时候,由玄冥身体的一部分残片生长出来的。数万年都生长在这海底。

只不过他的这部分灵识被遏制住了,所以暂时忘记了。如今重归故里,自然有些记忆要被触动起来。

蓝若霜一看情形不对,连忙双手掐诀,传递了一缕神念过去。

这缕神念进入到玄阴树的灵识中,它立刻就收到了命令,全身虚化,变成了一缕青烟,钻入她的眉心中,消失不见了。

玄阴树消失之后,一头小鬼出现在她面前。

这头小鬼体长不过一尺,脑袋却有半个南瓜那么大,皱巴巴的头皮上只有稀疏的几根头发。一双眼睛就像刚刚被捅瞎一样,都留着脓液。

他虽然满脸痛苦,但依然奸笑着说道:“嘿嘿,恭喜主人,最后一个障碍已经除掉,现在下去就可以直接获得玄冥的传承了。”

小鬼就是成为乾坤宝盘宝灵的古仲由。他虽然丧失了大部分自主意识,但阴险歹毒精于谋划的本性依然是不变的。敖素就是栽在他的计谋之下。

看他越是丑陋,越是每天承受痛苦,而且还乖乖给自己效命,蓝若霜就越是觉得开心。

她内心是不会有任何怜悯同情恻隐之类的情绪的。因为在她的意识中,从未有人怜悯过她,所以她也不知道何为怜悯。

她只知道这些折磨过自己的人越是痛苦,她的心情便越是愉悦,仿佛离着她追求的“道”又近了一步。

“哼,不会又出现我一个人进不去,非要勾诛那小子一起才能进去的状况吧?”

“不会,”小鬼一脸讨好之相,就差上去舔蓝若霜的脚趾了,“所有禁制都已经被你们解除,不会再有任何进不去的地方。”

横眼瞥了一眼远处深海中依然在传来的灵机冲撞的波动,她知道勾诛还在和另一头老龙做生死之斗。她这时当然有两个选择。

一个就是按他们先前的约定,一人正面交手,另一人背后偷袭。她现在去偷袭那头金丹三花的老龙。

另一个就是她先下去获取玄冥传承了。这样可以确保她早于勾诛一步接近玄冥的传承。

当然谁也不知道玄冥传承是什么样子,先来后到是否有区别。但在她想来,先到总是不会吃亏的。

获取玄冥传承需要主动被吸入北冥幽穴中。至于获取了传承之后怎么脱身,她不知道,她也懒得去想。

反正乾坤宝盘推算的结果,只要有勾诛在,她就能活着出去。而且她也不担心勾诛和对方这一战的结果。

想要获得玄冥九死的功法的传承就一定要经历九死一生的。但这规则并未规定这九死的凶险一定要她去承受。

所以乾坤宝盘很自然地选择了最安稳也是妥善的办法,那就是九死的凶险由勾诛去承受,而玄冥的传承由她来获得。

她已经轻松地干掉了敖素,可以说和“九死”毫不沾边。如果她再去帮助勾诛,就等于帮他承接因果,最终这凶险就得他们一起来承受了。

所以按她正常的想法,是不用皱一下眉头就会离开抢先去往幽穴的。但这一次,她居然硬生生地犹豫了一下。

她并不是觉得就这么走了有什么不对。而是她忽然想到,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勾诛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她这个姐姐见死不救?这么危险的时候,也只顾着自己去夺取传承,是不是太自私了?

“自私?”她脑子里蹦出这个词语,忽然让她想起了许多的往事。在翠玉宫的时候,她那帮同伍院的师兄弟师姐妹也曾对她说过这个词语的。

这让她不由得冷冷一笑,她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别人心中对她的观感了?

她一扭头,长发如同最柔顺的丝绸一般顺水飘过,拂过她冰冷的脸。而她则操控四周的玄冥水域,不再与这水流相抗,反而借着乱流加速往下潜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