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张嬷嬷一家

“你们多大了?”坐在黑木老旧椅子上,完全不复之前感激涕零的贾玝看着面前的小红和茜雪问道。

“奴婢髫年了。”担心贾玝这位爷不明白,小红又补充道:“也就是七岁了。”

“五爷,奴婢和小红一样,也是七岁。”茜雪也跟着道。

“你们名字是谁取得啊?”想了想,贾玝又道。

“是琏二奶奶,奴婢原名林红玉,名字中的“玉”字,犯了宝二爷的名讳,因而改名为小红。”小红先道。

在小红说完,茜雪紧跟着道:“奴婢是被买进来的,名字是赖嬷嬷取得。”

林红玉?茜雪?

又打量了两丫鬟一会儿,贾玝心中已经可以确定这两个丫鬟就是红楼梦里的那两个丫鬟。

红楼梦里,林红玉也就是小红,原本是在怡红院出场当差的,平时烧茶炉子喂喂鸟雀,因有几分姿色,每每想到贾宝玉跟前现弄现弄,只因袭人等伶牙利爪下不去手。

好容易得到一次倒茶的机会,出门就被秋纹、碧痕等撞见,说她也不照照镜子,配端茶倒水的不配,排挤的小红心灰意冷,后转投凤姐,在凤姐处得到重用。

简单说,红楼里小红是个积极向上的丫鬟,相当有主见。当然,现在才七岁的小红,估计还没那么多的心思。

至于茜雪,红楼原著里也是贾宝玉的丫鬟,据说茜雪和鸳鸯、袭人、紫鹃等一拨儿进的贾府,因为没有制止住贾宝玉的枫露茶被李嬷嬷吃了,因此被贾宝玉一怒之下撵了出去。

据说后来有“茜雪至狱神庙”这一说法,暗示贾府落败后,茜雪曾去狱神庙安慰宝玉,可见其侠义之心。

不过红楼梦终究是红楼梦,贾玝不可能完全相信红楼梦说的。

“小红,四个丫鬟里面,唯有你是三等丫鬟,以后院子里的事你来分配,还有领月银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的月银是二两,我的长随金牛的月银是一吊铜钱,嬷嬷是一两外加二百铜钱,而小红你的月银是五百铜钱,金燕她们三个每人是三百铜钱,一共是九百铜钱,你可全记得了?”

“禀告五爷,奴婢全记住了。”心中喜忧参半,小红躬身道。

“好好干,我相信你能干好的。”饶有深意,贾玝平淡道。

七岁的小红或许也有能力,但贾玝现在更看重是小红的背景。

小红是家生子,父亲林之孝是荣府管理田房事务的管家,为人处世十分低调,但权利不小,能力也颇为出众。

母亲林之孝家的也是管家,管理府内的一些事,也是颇有权利。

夫妇俩一外一内,都受重用。

这种情况下,有了小红这个两管家独生女儿在,贾玝想来也能方便许多,至少想要打听一些事情容易了不少。

顿了顿,贾玝看向了金燕、银雁、茜雪三女,平淡道:“以后金燕跟在我身边,专门服侍我读书写字还有入睡,银雁和茜雪,你们就听小红的安排好了,明白没有?”

“奴婢明白了。”三个丫鬟或开心,或难过的回道。

……………

半个多时辰后,看着出去了的小红三个丫鬟,贾玝对着金燕平声问道:“金牛大哥最近怎么样了?”

“哥哥一切安好,明日就可以给三爷做事了。”有点诧异,但金燕还是如实道。

扫了一眼金燕有点红红的眼睛,贾玝也明白这丫头可能是有些不开心了,于是道:“可是怪我将第一丫鬟的位子给了小红?”

“金燕没有,能服侍五爷身边,金燕就最开心了。”立刻就是摇了摇头,金燕说出了心里的话。

“你啊就是傻,不过你不傻,我还不让你贴身服侍呢。”

撇了下金燕一下,随后贾玝笑容收敛起来:”三个丫鬟里面,茜雪倒是无大碍,但小红是老太太关注的,还特地升为三等丫鬟,让领月银,显然就是要小红做我这里第一丫鬟的意思。

再加上小红父母是荣府的管家,我也就顺势而下了。”

“奴婢明白了。”虽然心思不多,但金燕也不傻,一下子就明白贾玝不是偏爱新来的,心中越发趟亮。

“对了金燕,让大哥和嬷嬷不要急着回来了,让嬷嬷在外面张罗一个好些的媳妇给金牛大哥。”

说着,想起颇为重要事的贾玝打开怀里的钱袋,取出一半的银子后,就要将钱袋给金燕。

“啊!”手好似被烫了一下,一反应过来,金燕毫不犹豫就是推辞起来,“五爷,我们不能要的,这是五爷的。”

“我还是不是爷了?”脸色一板,贾玝面露几分冷冽道。

从未见过这么冷的五爷,金燕下意识就是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听我的话就是,把钱给嬷嬷,告诉嬷嬷,如果金牛大哥娶不到一个家世清白、品行和模样过得去的好媳妇,她们就别来见我了。”

将沉甸甸的装着五十两银子的钱袋,强行的塞进金燕的怀里,贾玝正色道:“听明白没有?”

“我明白了。”泪水就跟珍珠一般落下,金燕小眼睛里全是感动,哽咽着道。

抬手给金燕擦拭着眼泪,贾玝温声道:“好了,别哭了,我可不喜欢大花猫。”

一听到着,金燕立马就是擦拭起眼泪起来,咬着嘴唇,强忍着哭泣,生怕是贾玝不喜欢自己。

“呵呵……”看着此时金燕我见犹怜而又惹人笑的小模样,贾玝忍不住笑了下,眼中划过些暖意。

对于荣国贾家,贾玝感情是有些的,但从没有从贾家人身上感受到什么温暖,也只有从张嬷嬷一家,贾玝感受到了暖意。

张嬷嬷本是贾玝父亲贾玫的丫鬟之一,之前一直服侍贾玫夫妇。

贾玫夫妇死后,本来张嬷嬷是可以出府的,但她没有,她继续留了下来,当了当时年龄很小,身体又不好的贾玝的奶嬷嬷。

贾玝之所以叫张金牛大哥,不仅因为张金牛年龄比他大,更是因为贾玝和张金牛都是喝一个奶的。

因为贾玝从小病殃殃的身子,本来可以安康生活的张嬷嬷一家越来越穷,穷到最后张嬷嬷的丈夫死的时候,也只是一卷草席给找个地方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