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零九章 蛮荒之地
姬嘉站在石头堆砌的瞭望塔上,遥望视线尽头白茫茫的雪山。
她是野蛮人大首领的妻子,也是勇武的战士,即便是最凶悍的食人魔也不敢跟她对峙,她是少有的传奇野蛮人。
自从大首领科尔格响应龙王摩莉尔的号召,率领克鲁洛德中的好手,踏入布拉卡达的雪山后,姬嘉便经常伫立在瞭望塔上,想要看到雪山另一端的情形,目睹布拉卡达的惨烈战场。
姬嘉仍记得科尔格离去时说的话,不是为了率领野蛮人反抗法师,不是为了继承英雄塔南的遗志,更不是为了死去的同胞复仇,只是因为摩莉尔处于困境,他便出手援助,即便这么做会惹上那名恐怖的亡灵法师,他也义无反顾。
有关罗德的恐怖传说,早已在野蛮人的荒原传响,就连英雄塔南,也成为了他的死亡骑士,他将死亡散布在法师的国度中,用无数尸骸铺出他前行的道路,是野蛮人不可战胜的存在。
姬嘉曾警告科尔格,让他不要去管困境中的龙王摩莉尔,趁着她和亡灵法师罗德相互争斗,保卫好克鲁洛德的野蛮人,守护好这片生养野蛮人的荒原。
自从地狱之门开启以来,每天都有野蛮生物遇袭的消息传来,那些恶魔可不听话,野蛮生物在它们面前,就像是一团会动的食物,又或是取乐的玩物。天使尚且无法驯服那些恶魔,野蛮生物又怎么做到?
姬嘉只希望建造地狱大门,不会是科尔格所做的最愚蠢的决定,与那些恶魔联手,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然而她的建议,只换来了科尔格的一巴掌,任何胆敢质疑他,这位野蛮人大首领的人,就算是他的妻子,也将被视为对他的挑衅。
直到现在,姬嘉的嘴角仍挂着一抹淤伤。科尔格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他展现钢爪,姬嘉脸上留下的,可不止是一抹淤伤那么简单了。
“姬嘉,坦姆酋长想要见你……”
就在姬嘉凝视雪山怔怔出神之际,伴随着沉闷的脚步声,数名身材高大,负责巡逻的食人魔来到了她的面前,并向她传达酋长的旨意。
姬嘉定了定神,在食人魔的带领下,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宽大的营帐中。营帐内,身披光滑的兽皮,脖子前围着一串人骨项链的食人魔酋长,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很少有兽皮,像坦姆的服饰那样光滑,上面几乎看不到多少粗糙的毛发,服饰的淡黄颜色也与坦姆绿色的皮肤相得益彰,看上去就像披了一层人皮。
坦姆的脚边,正放着一根常人眼中的巨型木棒,那是她最顺手的武器,她或许不像传奇阶位的姬嘉那样勇武,但面对敌人也有一战之力。
两名仍处幼年,但身躯已经如成年人类的食人魔,正在坦姆的身旁玩耍,他们拿着小一号的木棒相互敲打,食人魔皮糙肉厚的身躯,让他们即便挨上令普通人皮开肉绽的重击,也显得不痛不痒,假以时日,他们将成为强悍的战士。
“亚加拉、桑拉,你们去别处玩吧,我和姬嘉有话要说。”坦姆开口吩咐道。
两名幼年食人魔不情愿地离开了营帐。四下无人,姬嘉主动问道:“坦姆酋长找我有什么事情?”
“难道一定要有什么事情,我才能找你,就不能是我想和你聊聊吗?”坦姆温和地说道,作为食人魔,她的心思比她外表更加细腻,“我们都是科尔格大王的妻子,我还没和你好好说几句话呢,现在科尔格远赴布拉卡达,我们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姬嘉沉默不语,科尔格大王一共有三个妻子,而姬嘉正是第三位。
科尔格的第一个妻子娜多拉,是一名清纯可人的人类侍女,她曾是科尔格的战利品,那时的科尔格,只是個名声鹊起的野蛮人领主,他会娶娜多拉,是因为娜多拉为他怀了孕,且诞下一名野蛮人男婴,再加上娜多拉的甜言蜜语,令当时接连打胜仗的科尔格喜悦不已,一度将娜多拉认为是自己的幸运之源。
随着科尔格踏上王位之战,他又迎娶了荒原深处,实力最强的“荒骨”食人魔部落酋长之女,也就是眼前的坦姆,这也为他带来了数百食人魔战士,以及数千附属的恶狼斗士,还有与食人魔间牢不可破的联盟,帮助后来的他一路取胜,最终登上大首领的宝座。
作为科尔格的第三任妻子,姬嘉不会说甜言蜜语,也没有浑厚的势力背景,她唯一擅长的只有战斗,惨烈的战斗,当她战斗到彻底忘我的地步,足以手刃比蒙巨兽。
姬嘉最擅长的武器是战斧,她不喜欢穿人类的盔甲,尽管以她的体质而言,盔甲的重量根本不算什么负担,仅仅只会让她动作慢一点,但她讨厌那种感觉。比起盔甲的防护,利刃撕裂皮肤,棍棒砸碎血肉的疼痛,反而更受她的青睐。
“不用那么拘束,我们都是侍奉科尔格大王的妻子,我们都怀着一致的目的。”见姬嘉一言不发,坦姆补充道。
“我听过一些关于你……或者说关于‘荒骨’食人魔部落的不好传闻。”姬嘉毫不掩饰地说道,“在‘王位之战’中,你们是最强大的一股势力,帮助科尔格大王,扫清了他的所有对手,但那个前提,却是你们拒绝了英雄塔南的号召。”
姬嘉上前一步,凝视着坐在地上,仍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坦姆:“当塔南吹响反攻法师帝国的号角,所有生活在蛮荒之地上的克鲁洛德人齐心协力,共同迎击邪恶的法师。但你们,生活在荒原上的‘荒骨’食人魔部落,却拒绝了塔南的号召,暗中保存下有生力量,直到王位之战,这才拿出全部实力,朝着你的野蛮人同胞展现。”
随着姬嘉一口道出‘荒骨’食人魔部落的隐秘,营帐内原本平和的氛围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挥之不去的凝重,而坦姆只是发出深深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