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麻子被审

高小刀沉吟良久。

做出了决定：

一，将挖出来的坑洞，全部回填。

二，命令绝大多数的刀客，将牡丹沟的花农尽数押回无涯洞，暂时软禁起来，以防消息走漏。

三，自己带着部分的人马，依旧留守这里，寻找云征明，以及左木的下落。尤其是云征明，他是自己下到地底去的，那么，迟早要回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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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城某座简陋的小院里。

五花大绑的王麻子悠悠醒来。

出于本能，他努力的挣扎了一番，发现完全的无济于事后，便哀叹一声，心想：

“自己真是倒霉！眼看就要挥一挥手离开西安城了，没想到又遭了这个难。只是搞不清楚，绑了自己的，到底是哪一条路上的好汉？”

他是王麻子，不是王傻子。

心里明镜儿似的，今儿这个事，绝不会是无涯洞干的。必定是外头的人盯上了自己，一般的人倒不怕，无非就是破财消灾。怕就怕，不要被有血仇的对头给绑了。

他挣扎的声音有点大，守在外屋的金大牙等人便被惊动了。

众人互望一眼，齐齐走了进去。

此时，天已大黑。

麻杆从墙角摸出一盏油灯，燃了起来。这本就是麻杆的家，他自然熟门熟路。

借着昏暗的光线，王麻子仔细的瞅了瞅进来的这几人，心里不禁一松，因为，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熟面孔。换言之，仇家的可能性，大致上可以被排除在外了。

金大牙上前，拨掉王麻子嘴里塞着的破布，问道：

“你是无涯洞的人？”

王麻子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他也是积年的老匪，虽说向来操持的是钱财上的事情，但常规的江湖套路多少还是懂的。

人家既然绑了你，说不得早已将你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所以，问话的时候，有些事情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一则避免了皮肉之苦，二则人家觉得你配合，也方便日后的脱身。

这就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金大牙看了看他，心说，这人还挺上道！就是脸上的麻子多了一些，看不成。

他的脸色缓和了一点，问道：

“半年前，无涯洞是不是抓了个人，叫王大富的，至今未能赎回，这事你知不知道？”

他急着问王大富，而不是问高小刀，实在是王大富是小主子，他坚信，只要将王大富全须全尾的捞回去，李司令那里，差不多便算可以交待了。

至于那个叫什么刀的年轻人，无非是个耍把戏的。在他的心里，这种身份的人，死了还是活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王大富？

没听说过呀？

王麻子陷入了沉思。

他是外门管事，专门负责花钱的。而索要赎金，属于来钱的一块，归内门管。

但无论如何，在一个体系里，进钱的，与花钱的，关系向来都比较密切，无涯洞隔三岔五绑来的人，虽然他不经手，但多少也知道一点。

而这个王大富，对方说是半年前的事，至今未被赎回，这就有点悬了！

土匪窝可不是慈善机构。但凡来说，一个月还未赎走的肉票，大多就被撕了，只有极少数的人，出于种种原因，才偷偷的给放了回去。

看今天这个架势，面前的几条汉子八九是冲着这个事来的，如果自己说这个王大富大扺已经被撕票了，那么，这几个人一定会恼羞成怒，盛怒之下，或许就将自己也给撕了，那样的话，自己真是太冤了。

得，先虚晃一枪，将他们稳住再说。

于是，他说道：

“就这事，几位好汉算是找到人了。咱们洞里专门负责赎人的内门管事，与在下要好的很，只要在下出面，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金大牙心中一喜，暗说，天爷保佑，抓对人了！但脸上却是丝毫不动，说道：

“老子问你，这王大富，你到底见没见过？”

话说，金大牙早年间也是道上混的人，想要蒙他，没点真家伙还真是不够看的。

王麻子看了看金大牙的脸色，沉吟了一下，说道：

“不瞒好汉，你说的这个人，在下倒是真没见过。”

说完，话锋一转：

“在下还是那句话，只要是无涯洞的事，在下的说的话，还是有些份量的，众弟兄们，大多也给在下一些薄面。”

他是外门管事，一日日的，基本上都是和西安城里的大小商家打交道，严格来说，也算是个买卖人，说话，自然有一套。

他承认没有见过王大富，这是真话，但与金大牙而言，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所以，王麻子的后半句，便反复强调自己的身份，就是告诉对方，自己是有用的人，莫要从自己的嘴里听到了不喜欢的话，就随随便便的想对自己动粗。

果然，金大牙的脸阴了阴。

人，也站了起来。

幸好，他只是走近了一步，并没有动手，而是看着王麻子，说道：

“看在你老实的份上，今天就不给你上刑了。

你写一封信，给那个什么内门管事，我自会派人送去。倘若这事儿，最终办成了，自然会保你平安。”

王麻子一听，连忙点头，应承了下来。

他现在为黄莺儿所恶，这并不假，但黄莺儿在抽了他一鞭子之后，暂时还没流露出要如何处罚他的意思，甚至，也没免了他的差使。

也就是说，他贱卖了房子匆匆的准备出逃，无非是心里恐慌，未雨绸缪而已。最起码，眼下，在无涯洞众兄弟的眼里，他王麻子依然是那个神通广大的外门管事。

自己的这封信，只要一递进无涯洞，面前绑了他的这几条汉子，基本上就算是死人了。

无涯洞横行陕甘近百年，向来，只有它绑别人的，哪里还有别人绑它的人的事情。

莫说王麻子是相当当的外门管事，就算是无涯洞普通的一员，洞里一旦得知此事，也会派人将西安城掘地三尺。

直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止。

王麻子被松了绑，按着金大牙的意思，写了一封措辞严谨的信件。大意是，自己身在西安公干，有要事无法脱身，受了朋友所托，过问一下肉票王大富的事情。

信中还说，来送信的人，即是自己的朋友，请内门管事朱胖子多多关照，务必办妥此事为盼。

金大牙接过信笺，与众人细细的推敲了一番，觉得没有什么破绽，便将王麻子重新绑结实了，这才关好房门，来到了院子里。

五人经过商议，决定麻杆看家，防止王麻子跑了。金大牙，老张，老季三人去无涯洞。二哥地头熟，人脉广，负责居中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