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致命的第一击/98.中间的死神

在攻击机在围攻战舰的时候，一般都是列队从战舰的正前方或后方对战舰进行包围，然后呈扇形对那艘被围攻的战舰投放鱼雷，这样的话，无论那艘战舰如何机动都必然会被多发鱼雷命中。

光辉舰队就属于被迎面攻击，当然它的全军覆没和这攻击方式实在是找不到多少关系。。。

另外，正面攻击和追尾攻击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正对战舰的时候飞机毋庸置疑可以快速拉近距离进入攻击位置，而追尾的时候却没那么容易，想要攻击侧舷的话就必须要追上战舰，超过战舰，然后才拥有足够的空间进行攻击，此时如果战舰的防空火力很强大的话，那么飞机就会面临很大的风险。

这也是为什么江岚执意要先朝西南方向前进的原因。

9门152mm炮和4门100mm炮已经瞄向了大主教号的10km线上，炮弹也已经完成了时间引信的基础设定，接下来就等江岚给出某些参数变量然后对引信时间进行微调了。

一艘战舰确实很大，从主瞭望台跑到152mm副炮处的距离足有上百米，而且还要爬下一整座主建筑地形十分复杂，江岚的目的地是后塔烟囱下面的一个小露台。

江岚原本是打算在这个不大的平台上交错设置两座20mm单装防空炮的，不过当施工即将开始的时候，他又临时改变了注意，取消了那两个炮座的安装，并在这里加装了测距仪和测高仪，还把围栏换成了20mm厚的装甲板，于是一座可以完美应付大主教号后方袭击的对空指挥所就这么诞生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江岚很感谢自己当时的灵机一动，他可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用上这个地方。

当他到达这个指挥所的时候，上面的姑娘大声的告诉他敌机还有13km。。。啊，对了，这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此处距离副瞭望台只有十几米，平时只要声音大一点就能和上边沟通了，如果是战时也没关系，这里还有一根新加装的传声筒。

当伊丽莎白也气喘呼呼的跑了上来的时候，江岚才发现她。

他皱了皱眉头就打算赶人走。。

可是又有两个姑娘探出脑袋，劳伦和佐伊略显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

“我说大小姐们，我好像下了命令要你们留在船舱里的吧？”江岚头疼的说道。

“我要亲眼见识你的战斗，我要亲眼见识你当初是如何毁灭了我们的攻击队的。”佐伊表现的很平静。

众人沉默。

“你们自己注意一下安全。”江岚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把自己的眼睛贴到了测高仪的目镜上。

“你就不怕我干掉你？你害死了我那么多战友，我完全有理由这么做！”佐伊看着这个男人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她，这让她反而有点愤怒。

“如果你想让留在这艘船上的姑娘们陷入麻烦，你当然可以这么做，我并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江岚一边调整着手上的旋钮一边说道。

“还有，关于你那些战友的事情，我并不为此感到自责，我也不会在乎你怎么想，我有我的责任，你们也有你们的责任，大家都要为自己负责。”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无言以对。

在刚才对话的时间里，敌机又拉近了1km的距离。

“现在高度700。。。650。。。维持在500m了么？方位033，距离11200，高度500，速度220，第一轮齐射！”当敌机即将踏入10km线的时候，副炮开火了。

他们的前方和左右响起了13声炮响，声音这指挥所里回荡，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100mm炮开始轮射，高度450，距离9250，152mm炮装填结束后立即进行第二轮齐射。”在第一轮射击结束后，江岚立即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第一轮远距离齐射可以很好的震慑住敌人，给她们造成庞大压力的同时却不会给她们带来太多直观伤害。

如果对方的指挥官是个老手的话，应该可以继续维持着编队飞行，而如果机群被打散了，那么再庞大的机群其威胁也会急剧降低。

接着，100mm炮的速射不但可以继续给敌人压力，也会让敌人产生麻木感。

然后在较近的距离上再次使用152mm的齐射，这时候造成的打击足以称得上是毁灭性的。

从这个阶段开始，正是这些副炮杀伤力最强的距离，炮弹的飞行速度能保持的很好，而且那缓慢的炮塔转速也完全能够应付敌机的横向移动，所以这个阶段开始就算她们被打散了也会受到相当沉重的打击。

这是他在上次的战斗结束后自己研究出来的一点东西，因为大主教号单舷只有3座12门旋转速度不达标的40mm速射炮，中距离防空能力依旧很弱，所以他必须得去研究远距离防空的各种花样。

如他所想，第一轮射击的效果并不是很好，过远的距离让炮弹受到了太多来自空气的影响，炮弹几乎全部散落在了机群的外围，完全没有对那个庞大的机群造成多少杀伤，至少没有像上次一样出现首轮击落。

不过这一轮打击显然让对面的姑娘们出现了动摇，有些飞机的飞行姿态都变得有些不自然，大概是想躲开的时候被指挥官勒令保持阵型了吧。

然后机群缓缓的降低了高度。

这让江岚稍微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

不怕你们素质高，就怕你们乱七八糟啊。。。

在第一轮弹幕结束之后10秒不到，第二轮炮弹也降临了。

9朵爆云中有4朵在并不算太松散的大编队中炸开，4个半径足有十几米的杀伤空间直接撕碎了爆炸范围内的飞机，还有一些飞机则被四散的弹片击中了飞行员或者重要部件，摇摇晃晃的坠进了海里。

“5。。。6。。。仅仅一轮攻击就击落了8架飞机。。。9架。。。”三位妹子目瞪口呆的数着那些从坠进海里的飞机。

4枚高爆弹直接让5架飞机回归零件状态，还有3架飞机被弹片击落，其中一架失去控制时撞上了身旁的飞机。。。

大主教号的仅仅一轮打击，就让对面那个本应堪称无敌的机群战损了将近四分之一。

而同样的战绩，却让光辉舰队付出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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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劳伦惊声尖叫中。

“这是。。。”伊丽莎白也一脸的不可置信。

“152mm也转入轮射状态，先从我们左边的第一架开始，全火力攻击！”江岚没有去理睬那些姑娘们究竟有多震撼，只是继续下着命令。

虽然开了个不错的头，但敌机依旧还剩下31架，而且那些飞机现在已经被打散，像刚才的那种重创不可能会继续出现了。

31架飞机仿佛一条弯折的虚线被拉直了一般，连编队都没有保留，以一个非常松散的一字阵型包向大主教号。

而大主教号的副炮现在正在火力全开，无论是左舷的副炮，还是右舷的副炮都可以攻击到敌人。

接下来就是比较无聊的阶段了，江岚在不停的测算着每一架飞机的数据，然后由防空炮一个一个的点名，至于何时会命中，何时会击落，这都得交给命运来安排。

敌机已经进入了大主教号9km范围。。。

而江岚完全没有想到，仅仅再次击落3架飞机之后，对方就有了应对的手段。

那些散开的飞机开始在一个并不算小的范围内做着无规则机动，无论是速度还是高度都在不停产生变化，炮弹从飞出去到爆炸那有着十几秒的时间足以让她们脱离最危险的区域。

现在，除非是偏差比较大的炮弹而且还刚好落在那些飞机的旁边才有可能出现击落，而且就算击落了敌机，也无法用这个参数去攻击另一架。

这给大主教号的反击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而且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那些飞机虽然看似一团乱，但她们实际上却依然在很好的维持着阵型，江岚相信她们一旦进入了攻击位置，就可以立即复归原位展开猛烈的攻击。

这对于大主教号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江岚完全想不到什么好的应对方法。

“啧！”原本稍微有点放松下来的江岚，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可惜现在他能做的，依旧只有继续指挥大主教号朝敌人开火，然后听天由命而已，这和他一直以来所做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们觉得一名舰长在他的战斗生涯中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是什么？”这时江岚忽然回过头来问道。

劳伦和佐伊都一脸懵的看着某人。

作为资深飞行员和后座机枪手，两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的状况并不好，在那首轮获得9架战绩之后，到现在也才仅仅再次击落了4架而已，而那依旧庞大的机群却是越来越近了，而这时这家伙忽然问起这种问题。。。

“舰长？做的最多的事当然是航海咯？”伊丽莎白看着平静的江岚，她那原本紧张的心情忽然就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说的太有道理我无言以对怎么办？”江岚苦笑道。

“不过我觉得吧，一名舰长在他的职业生涯里做的最多的大概就是祈祷了，祈祷航海顺利，祈祷战斗胜利，祈祷自己的炮弹能快点命中敌人，祈祷不要被击中，祈祷自家的姑娘们能安全的回来。。。”江岚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劳伦和佐伊。

他的一席话让三位姑娘都很有触动。

是啊，作为一个随时会殒命沙场的人，谁不是在无时无刻的祈祷呢？各种各样的祈祷，最终不都是在祈祷自己能活下来么？

“所以，帮我祈祷吧，祈祷我们大家都能够活下去。。。意志，战舰右转180°！”江岚拍了拍伊丽莎白的脑袋，微笑着大步走向前往右侧甲板的舷梯。

伊丽莎白看着那个宽阔的背影神情有点复杂，之前他一脸平静的回过头来问那个不知所谓的问题的时候，她以为他要放弃了，但他却要她们为了生而祈祷。

但当她以为江岚还没有放弃的时候，他却要战舰转向。。。

“这个男人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伊丽莎白抱怨道。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曙光女神号上的克洛伊舰长也在惊叫。

一艘战舰列转向要多久？

在25节的速度下，大主教号想把舵打到底就足足需要20多秒，而从开始转向到转完180°，更是需要10分钟以上的时间。

现在敌机正以一个宽度足有10km的半圆在大主教号仅7km外包围过来，只要再过2分钟她们就可以发动攻击了。

对于这种主动降低速度，顺便送上侧面的行为，所有人都无法理解。

当江岚到达右后方的防空指挥所的时候，敌机已经进入了6km防空圈。

随着大主教号航向的变化，她们不再是从后方追逐这艘船，而是分成了三个松散的双列编队，分别从大主教号的后方，右后方和右侧直扑过来。

“40mm炮开火，集火我们侧面的！”江岚并没有去管后方的敌人，因为只是临时改装，所以40mm防空炮的布局并不是很合理，如果去攻击其他的角度至少会浪费一个炮座4门炮的火力，这对于中圈火力本就不强的大主教号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在江岚的一声令下，大主教号上响起了密集的开炮声，右甲板很快被硝烟笼罩，巨大的弹壳退在炮座周围的甲板上，掉的到处都是。

说来也奇，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高科技的全自动装填方式，就拿这个博福斯来说，它和原世界一样是4发弹匣装填，但在意志那完全超出理解的黑科技下，它就是能不依赖任何人，甚至看不出任何装填行为的自己完成装填。。。而且装填的速度比江岚亲自上阵也不知道快了多少。。。

不管怎么说，当敌机进入5km范围的时候，40mm博福斯速射炮就展现出了它不愧为传奇的那一面。

极高的射速，极高的初速，重弹那更不容易受影响的弹道，虽然大主教号的中圈防空火力只有巡洋舰级，但说实话，这也已经达到防空巡洋舰级了，唯一差的就是一个专业的火控系统罢了。

一架正在做着不规则机动，从容的穿越着黑色弹幕云的攻击机在5km线上被击中，那枚炮弹准准的撞在了飞机高速旋转的螺旋桨上，敏锐的引信瞬间触发了炮弹的起爆，足以撕碎轻薄钢壳的爆炸完全炸碎了木制飞机的前半部。

而后，一个只能分辨出机尾的机械构造物拖着长长的火焰和浓烟，带着破碎的部件坠进了海里。。。

“终于开始了么。。。”虽然江岚到达这里的时间仅仅过去了半分钟，但是他等着这一幕已经很久了。

此时对方依然在发动进攻的飞行员们都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躲开了外圈的攻击进入了大主教号的中圈防空范围之后，死神的镰刀再次向她们挥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