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9.该死的混蛋
艾灵顿县地区法院。
地区法院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这对于某些接受审判的人也是一样。
联邦的每一座地区法院每天从一大早开始就要审判数不清的案件，当然大部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但又确实关联上法律的小事，接到传票的人们排着队接受法官的审判，他们大部分人都是被判处几十块钱的罚款，比较重的也仅仅只是几天的拘留罢了，每个案件审理的持续时间一般都不会超过10分钟，就好像……是在接受体检一样。
当然，这是地区法院罢了，如果是联邦法院，那可就是相当森严的地方了，审理的案件也都是大型案件。
今天的艾灵顿法院意外的接到了一个大案……
当然，这和地区法官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当然和那些联邦大法官们也同样没什么关系，没有检察官，没有律师，没有陪审团，只有数名军法官和一些宪兵。
还有一名被审判者。
在无数好奇的目光之中，江岚被带到了这临时法庭的门口，而尼米兹和哈尔西似乎已经在那等待很久了。
“哟，伙计们。”刚吃完两个卷饼精神满满的江岚冲俩人招了招手。
“你看，我就说你白担心他了。”尼米兹无语的看了一眼江岚，然后对哈尔西说到。
哈尔西正在瞪着江岚。
“你抢了我的第一次登舰！我可爱的萨拉托加的第一次被你这个无耻的家伙给抢了！”
这充满了歧义的话语又引来了无数诡异的目光。
“不过我得说你干的漂亮，你做了一件值得所有人尊敬的事情。”
这突然的转折让身后的那些目光更加诡异了……
江岚和尼米兹哭笑不得。
“好了，杰西……我的朋友，我听说有几位大人物和你见过面了是么？”比起无厘头的哈尔西，尼米兹要正经的多。
“是的，谢谢你的关心，威廉，我想你不用为我太过担心，虽然还是没弄到国会勋章，不过好歹我现在可以在胸前挂两枚勋章了。”江岚微笑着点了点头。
毕竟是一支舰队的总司令，尼米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
“那你就安心的进去呆着吧，等明年大选结束我相信瑞贝卡小姐会帮你争取一次特赦的，尽管你干了一件无比愚蠢而且混球的事情，但你做的是正确的事情，人心和司法都会倾向于你的。”
江岚继续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位身后那紧闭的黑色大门让他的内心依然忐忑，虽说哈丁总统已经向他保证过人心会倾向于他，可到时候真正的情形会是什么样子现在谁也不知道。
在巴黎时那没由来的恶意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而司法，虽然法律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公正的，可一旦扯上政治，那么法律并不比人心靠谱多少。
“我触犯了法律，威廉，我犯了罪……”江岚的笑容渐淡。
“是的，你犯了罪。”尼米兹表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并不是在法兰西的时候，我确实犯了罪，但是我却连后悔都没办法后悔，因为我做了正确的，让我自己都感到骄傲的事情，可我却必须为此接受法律的制裁……哪怕那如同你所说的，司法和人心都站在我这边……”江岚苦笑了起来。
“因为这是正确的事情……我的朋友，你做了一件无比正确的事情，而法律也必须得做正确的事情，这就是我们所身处的世界，我的兄弟。”尼米兹满脸无奈的拥抱了一下江岚。
“我相信你会没事的，你做了一件无比正确的事情，司法会对你宽容的，人们也会原谅你的，你会没事的……”
社会，或者说秩序真的是一种非常矛盾的产物，人们把自己限制在各种他们不喜欢的条条框框之中，可这条条框框却又在确保着人类不会走向自我毁灭……
“嗯，我也觉得我会没事的……那么祝我好运吧，威廉，还有芙蕾，我们过会儿再见。”
江岚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他那躁动不安的内心，然后拍了拍尼米兹的肩膀，又揉了揉哈尔西的脑袋。
深色的大门在沉重的声音中被推开，值得所有人尊敬的戴罪之人挺起胸膛走了进去……
不管接下来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还是往坏的方向发展，他都必须得去面对。
因为事情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虽然做了正确的事情，却使用了错误的手段，触犯了法律，那么他就必须得承担那些本就该由他来承担的责任。
就算接下来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他需要的也并不是另一个特工先生来救他，而是好运，和司法者的宽容。
这不是在法兰西的时候了。
他的家庭在这里，他的事业在这里，他的一切都在这里。
哪怕需要忍受一切的不公，他也绝对不能失去这里……
砰！
哪怕最无畏的人，都会被审判庭大门关闭的声音震的内心一颤。
而审判席上5名穿着军装的面无表情的审判者则更是让人思维恍惚。
指控席一列有几名军官在那里坐着，江岚还从那里看到了一名少将，这些应该是西大洋舰队的军官了，毕竟按照原本计划，萨拉托加号是要进入第一舰队服役的。
而，被告席上则空空如也，甚至连一名律师都没有……江岚在这里孤立无援……
“中午好，各位。那么……本庭是为了审理太平洋舰队上校，江岚先生所受到的指控而特别开设……那么让我们直接开始吧，被告……”
坐在主位上的的军法官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
“根据您所受到的指控，您在休假期间前往纽约，犯下了偷盗以及破坏政府和军队财产，煽动士兵叛乱，间谍行为，以及数十起民间指控等，那么被告，您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地方吗？”
“您”这个字眼让江岚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至少他知道了，在这个冰冷的临时法庭上确实是有人心是向着他的。
“是的，先生，我需要辩解……我承认我偷盗了国家以及政府财产，这是无可辩驳的犯罪行为，但是我并未煽动士兵叛乱，也没有进行过任何间谍行为……至于您说的数十起民间指控，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些指控应该已经全部被撤销了，否则我现在恐怕还在纽约警局里呆着而不是这里。”
江岚不慌不忙的说到。
“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都已知道，我偷盗萨拉托加号并非是为了任何军事或者政治行为，我的天启让我在十几年前就知晓白星号可能遭遇的悲惨结局，而我需要去拯救白星号的力量……”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就因为一件不确定的事情，而偷盗了联邦军队最宝贵的财产？”一位次席上的军法官扬了扬眉毛。
“是的，先生，的确是这样，我并不确定白星号是否真的会遇险，可我依旧偷走了萨拉托加号……因为我在不确定白星号会发生灾难的同时，我也不确定白星号是否不会发生灾难，而事实上，很遗憾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上天保佑那些遇难的人……”江岚点了点头，一脸肃穆的说到。
“上天保佑那些遇难者们。”军法官也点了点头。
“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那位指控席上的少将忍不住站了起来，可他收获的却是众位军法官的冷眼相对。
“请尊重法庭秩序，先生，即便这只是临时的。”
“是的，抱歉，先生……”那位军官连忙道歉坐下。
“那么您有什么见解，少将先生。”
“法官先生，或许被告偷盗萨拉托加号是为了拯救生命，我个人也很尊重他，以及他所做的事情，但是被告在进行这种行为时完全没有考虑过它的后果！他根本就没考虑过一艘联邦旗舰毫无预告的出现在西大洋中央会给联邦带来多少风险！他也没有考虑过萨拉托加号的突然驶离给我们制造了多大的麻烦……”
“上千个围绕那艘旗舰展开的计划全部失效，一整支舰队为了萨拉托加号的擅自行动需要重新修改原有作战计划……上千名军人以及军事相关工作者将会失去国家和军队对他们的信任，我们还因此而失去了足足三十一名优秀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
“江上校！你以为事情仅仅只是一艘萨拉托加号在西大洋上转了一圈这么简单吗？萨拉托加号毫无预警的出动让刚刚返回本土的大帝国皇家舰队又重新进入了战备状态！因为你的鲁莽我们险些又陷入了另一场独立战争之中！而我们才刚刚脱离那场该死的战争没多久！”
少将阁下的话语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共鸣。
联邦现在正处于一个敏感的时期，外交继续突破，内部也在寻求改革，而江岚却在这个时期触动了联邦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而且我还听说当米切尔中将率领第一舰队主力前去支援你们的时候你却擅自离开了自己的岗位，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导致了中将的牺牲和第一舰队的惨败！你根本就不配当一名军人！你这个该死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