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不动声色(求点推收)

贺八爷侧身朝墙睡下,脑子却一刻不停地在转悠,这个凌云鹏到底是何许人也,这个人话不多,既不趾高气扬,也不卑躬屈膝,不卑不亢,但所得到的待遇却远非他们可比,今天下午吵吵着要学扒窃,结果把手烫伤了,马上就得到了医治,而且他可以凭借这一点,明天不去干活了,这人看上去不哼不哈的,其实是扮猪吃老虎,是个角色。尽管他所犯的罪行,太小儿科,太业余了,而且阿辉刚跟他讲了这里的规矩,他转眼就去打架,被关进了禁闭室,但随后事情又反转了,典狱长居然对他照顾有加,又是洗澡,又是吃小灶,还奉送香烟,这一切的一切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第二天一早,牢头的哨子一响,大家都赶紧起床,洗漱好了之后,赶紧准备去出操。

牢头老王过来关照凌云鹏:“小凌啊,你手受伤了,今天就不用出操了,你就躺着休息一下吧。”

“谢谢你啊,老王。”

出操结束之后,大家回到牢房,拿着搪瓷碗,准备吃早饭,老王又过来了。

“小凌啊,你到休息室去吃早饭吧,都给你准备好了。”

凌云鹏点了点头,随老王去了休息室。休息室的餐桌上放了两屉肉包子。

“吃啊,管够。”老王冲凌云鹏满脸堆笑。

凌云鹏笑了笑,拿起一只肉包往嘴里塞。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帕,展开放在腿上,偷偷地把几只包子包在手帕里,塞进囚衣中。

“我吃完了,我回牢房了。”凌云鹏打着饱嗝走出休息室。

老王朝他点点头:“去吧去吧。”

凌云鹏朝牢房走去,老王望着空空的蒸笼,暗自嘀咕着:“这小子胃口真大。”

凌云鹏回到了牢房,把手帕里的肉包子分给大家。

“嘿,凌哥,你来了之后,我们这个牢房里人都跟着沾光了,也能尝到肉味了。”阿辉一口把包子塞进了嘴里,腮帮子立马鼓了起来。

“小凌啊,我一直想问你,典狱长怎么对你这么好,你是他家的亲戚啊?”七哥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问道。

“这我可不敢高攀。”凌云鹏摇了摇头:“可能是我舅舅向典狱长求过情吧。”

“你舅舅?你舅舅是谁啊?”阿辉连忙问道。

“他是开银行的。”

大伙一听,都睁大眼睛,目瞪口呆地望着凌云鹏。

“你舅舅是开银行的,那你还抢银行?”马彪无法理解这种富人的思维方式。

“是啊,你们家的钱用都用不完,还用抢银行啊?”阿辉摇了摇头:“我要是有这样的舅舅该有多好啊!”

“我跟我舅舅闹别扭了,所以我就去抢银行,想要气气他,我想看看,要是我被关进班房了,他还管不管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种犯罪动机闻所未闻。

“那你舅舅还管不管你啊?”马彪好奇地问道。

“当然管啦,否则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呢,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就安安心心在这里住着,有典狱长罩着,有你们照顾着,这日子也差不到哪儿去,我就当是来监狱体验生活了。”

大家一听这话,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愣愣地望着凌云鹏。

“凌哥,什么时候让我去你家体验体验生活啊?”阿辉舔着脸问道。

“好啊,要是你愿意的话,出狱后你就来吧。”凌云鹏一口答应。

“真的,此话当真?”阿辉喜出望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我就怕你到时候过不惯这样的日子。”

“不会的,我天天盼着过像你这样的日子呢!那说好了,一言为定,不许反悔。”阿辉嘴都笑歪了。

又是一记哨子声,这是去劳动的哨子,大家无精打采地往牢房外走去。监狱里正在建造一幢新的大楼,所以现在大家的主要劳动岗位都是去工地干活,贺八爷去搬砖;七哥去拌水泥;马彪是去砌墙头;阿辉则去搭脚手架。

“凌哥,你去哪里干活啊?”阿辉问道。

“典狱长让我去医务所打扫卫生。我等老王待会儿带我去那儿。”

“你命真好。”阿辉苦笑了一下:“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牢房里的人都走光了,过了会儿,老王跑过来关照凌云鹏:“小凌啊,你要是手疼的话,今天就别去医务所了。”

“没关系,我又不干重活,况且我还想让范医生给我换换药呢。”

“也好也好,那我带你去吧。”

老王带着凌云鹏走进医务所,范医生正在给一个脑袋摔破的犯人包扎。

“范医生,典狱长吩咐了,让小凌以后来你这儿,帮你打扫打扫,整理整理。”老王向范医生说明来意。

范医生点点头,抬头望了望凌云鹏:“你昨天手不是烫伤了,今天你这手怎么样?”

“好多了,稍微有点疼。范医生,麻烦你待会儿给我看看,还要不要换药?”

“好的,等我这儿忙完了之后,给你看看。”

“那我先帮你擦一擦桌子吧。”

凌云鹏拿起抹布,把办公桌台面擦了擦,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机也拿起来擦了擦,然后又走到药品柜前,将每一格药品柜都擦了一遍,一边擦,一边看了看柜子上的这些药品名称。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如果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要及时跟牢头说。”范医生嘱咐那个头破血流的犯人。

“好的,谢谢范医生。”犯人走到门口,狱警把他带走了。

“来,小凌,你坐下,我来看看你的右手的情况。”范医生招呼凌云鹏坐到凳子上。

“范医生,刚才那个人好像伤得挺重的,头上流了好多血。”

“还好,我已经给他止住血了,那人刚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还算运气好,不是脑震荡,要是脑震荡的话,只能送医院去了。我这里也就只能处理一些小伤小病,要是遇到严重的伤病,只能送医院救治,我这里是无能为力的。”范医生一边给凌云鹏拆绷带,一边向他解释。

“这清水湾这么大的监狱里没有医院啊?”凌云鹏随口一问。

“监狱里面是有医院和医务所,监狱医院里一般收治一些住院病人,一些小伤小病的就送到我这儿来,不过我这里也只能医治一些常见病,疑难杂症或是比较严重的伤病只能送到监狱外面的医院去救治了,圣乔治医院就是我们的定点医院,他们那里的医院科室齐全,设施比较先进,还有一些名医。小凌啊,你的手问题不算严重,再上几次药就可以痊愈了。”范医生一边给凌云鹏上药,一边随口回答道。

“范医生,我能不能带一点碘酒回牢房啊,我同牢房的一个朋友,他的那个地方有点发炎,他又不好意思来看,所以他托我问你要一点碘酒,他自己涂一涂。”凌云鹏羞涩地朝范医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