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听说过一种从天而降的掌法吗？
清晨六点，姜乔起床。
云城一中的早读并非强制性，所以两年来，姜乔就没有七点之前起过床。
从前的姜乔，生活规律就是放学后吃夜宵，洗漱完就躺在床上刷剧，熬夜到十二点睡觉，早上七点多起床，匆匆吃过早饭，踩着上午的上课铃声进教室。
久而久之，造就了现在这副身材。
意图改变自我的姜乔自然不能继续秉承这种作息。
于是在吴阿姨错愕的目光中，穿着一身运动装的姜乔推门而出，沿着小区旁边的公园跑了五圈，累得气喘吁吁，出了一身汗后，才拖着踉跄的脚步回家洗漱吃早饭。
然后，她又是一路慢跑到的学校。
“喂，让让！”
姜乔拍拍同桌的后背，这家伙从早到晚几乎就这一个姿势，埋头看小说。
同桌的屁股挪了挪，姜乔坐下，好奇地瞅了瞅他手里的书，“看的什么？”
“啊？”同桌没想到素来沉闷的姜乔竟然主动与他攀谈，愣了愣。
“看的什么书？”姜乔指了指。
“哦，武侠小说。”同桌掀了一下封面，露出“血仇录”三个大字。
“借我看一下？”姜乔伸出手。
“啊？”同桌又一愣，颇有些恋恋不舍地把书递过来：“你小心点，别被老师看到了。”
“放心吧！”
姜乔把书拿过来，看了几页，便觉索然无趣，又粗略翻了翻，便把书还了回去：“这书有什么好看的？”
“切，你懂什么。”
同桌迫不及待地把书拿回去，充满向往道：“这里面写的那些角色都非同常人，可以飞檐走壁，一下就能跃上房顶树梢，出拳便可击碎砖石，还有什么喋血刀法、天雷剑法，听名字就觉得特别厉害，头皮发麻……”
“这就厉害了？”姜乔咂舌。
“当然！”同桌鄙夷地看了一眼姜乔：“这是属于男人的浪漫，你们女生不懂。”
我了个大槽的……
姜乔翻个白眼：“那你听说过独孤九剑吗？”
“嗯？”同桌一怔：“孤独九剑？”
“独孤，独孤九剑。”
“没有。”同桌摇摇头：“哪本小说里的？”
“那，六脉神剑呢？”
“也没有。”同桌又摇头。
“千蛛万毒手？”
“没有。”
“九阴白骨爪？”
“没有。”
“七伤拳知不知道，一练七伤，先伤己，后伤敌。练成之后，一拳中有七股不同的劲力，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劲力源源不绝……”
“还是没有……”同桌已经呆滞了。
“唉。”姜乔叹口气：“这都不知道，那你更不可能知道乾坤大挪移、龙象般若功、碧海潮生曲、落英神剑掌、降龙十八掌、黯然销魂掌了？”
“没……”同桌的表情僵硬，说话都结巴了：“没听……说过。”
“好吧。”
姜乔充满失望地摇摇头：“最后一个问题，你听说过一种从天而降的掌法吗？”
“从天而降？”
同桌缓缓抬头，仰望着教室天花板，似乎在脑补这是一种怎样神奇的掌法。
片刻后，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没有。”
姜乔轻叹一声，拍拍同桌的肩：“看你的书吧。”
小样，这就承受不住了。
如果我把练气筑基结丹元婴那一套搬出来，你岂不是会疯掉，直呼恐怖如斯？
心情暗爽的姜乔拿出一套试卷，埋头做了起来。
同桌愣愣地看了她半天，才低头去看小说，可半天都没翻动一页。
……
做了五年的补习教师，姜乔所负责的科目不止一种。
数理化和英语的高中教师资格证，他都有，应对考试绝对不虚。
眼下唯一需要耗费时间去学习的，就是语文。
究其原因，概因两个世界的历史和现状，虽然大同小异，但各种古诗词、文言文和经典文章，有着许多不同，还需要她记忆背诵。
于是，姜乔开启了狂刷语文模式。
物理课上看语文，数学课上看语文，英语课上还是语文。
偶尔有老师看到，也都摇摇头，默不作声地走开。
在大多数老师眼里，姜乔已经是个废柴，爱干嘛干嘛吧。
倒是语文课上，韩斌在看到埋头苦读的姜乔后，非常欣慰，看来自己昨天推心置腹的一番劝说颇有成效嘛，姜乔这孩子倒也不是无药可救。
“姜乔。”
“上来默写一下《侠客行》。”
韩斌决定检查一下姜乔的学习情况。
《侠客行》这首诗，只是个七言绝句，二十八个字，又是上周刚学过的，姜乔肯定能记住。
只要姜乔默写出来，他就可以就此夸奖一番，给予鼓励。
学生嘛，不仅要批评，还要多鼓励，才能更有学习动力。
我真是个关心学生、教学方法得当的好老师啊……韩老师心里美滋滋的。
然而他并不知道，姜乔这两天才把高一的语文课本看完。
这首七言绝句，并不在其中。
“侠客行？”
姜乔想了想，哦，李白那首嘛。
这首诗不是课外读物嘛，在这个世界竟然被采纳进语文课本了？
还好我喜欢这首诗，刻意背诵过。
于是她淡定地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开始书写。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教室里响起一阵嘈杂的议论声，姜乔没有细听。
默写个古诗而已，你们惊讶个什么劲？
难道我姜乔在你们眼中竟是个连古诗都背不过去的渣渣？
哼！
她放慢速度，把每个字都写得工整漂亮，飒飒利落。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写完，充满自信地转身，屈指一弹，粉笔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入粉笔盒里。
她看看韩斌，发现韩斌正用一种瞠目结舌的神情看着黑板上的数行字。
同学们也同样如此，整个教室里安静地可怕。
哼哼，看不起老娘？
钛合金狗眼都被亮瞎了吧！
姜乔很是愉悦，强忍笑意：“老师，我可以下去了吗？”
“可以。”
韩斌回过神来，指了指黑板：“不过，你最好先解释一下，它怎么和课本上的不一样？”
姜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