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进攻
德军一共搭了三道浮桥,一整晚几乎一刻不停的渡河,终于在第二天天亮前将第1装甲集群运过河去。
当站在第聂伯河东岸的时候,克莱斯特上将才松了一口气……昨晚的渡河只损失了五辆坦克三辆汽车。
在这种情况下渡河只损失五辆坦克还是可以接受的,如果被俄国人发现然后用炮火实施封锁……克莱斯特上将都不敢想像那场景。
但是战争没有如果,克莱斯特上将有些得意洋洋的看着地图,然后下令道:“进攻,目标罗姆内!”
“是,将军!”
通讯兵将命令传达了下去,然后坦克的马达声就轰鸣起来行驶在前头的几百辆坦克在雨水掩护着步兵缓缓前进,就像一把尖刀似的直插苏南方面军的阵地……
苏军被面前突然出现的排山倒海般的坦克群惊呆了,他们直到被坦克履带辗在战壕里也没明白德军坦克是什么时候渡过河的。
接着,就是苏南方面军的大崩溃,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钢铁怪兽。
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是莫斯科。
原本他们以为在叶寥缅科和布琼尼的阻挡之下,德军不可能有这么快就完成包围圈,也就是说西南方面军随时都可以撤出。
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完了,西南方面军只有死路一条。
直到这时候,莫斯科才匆忙命令基尔波诺斯上将突围。
历史上的此时,基尔波诺斯上将因为屡次请求突围被拒,在接到突围命令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居然要求收到莫斯科的书面命令才执行,于是又耽误了宝贵的十几个小时。
当然,此时的基尔波诺斯上将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
事实上,西方战区司令铁木辛哥是知情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就与基尔波诺斯上将取得了联系。
“德国人已经渡过了第聂伯河!”铁木辛哥有些着急的说道:“我想你一定知道吧!”
“是的,元帅同志!”基尔波诺斯上将回答:“我知道!”
“如果你事先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向我报告?”铁木辛哥有些愤怒的问:“你知道这给南方面军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如果我向您报告的话,元帅同志!”基尔波诺斯上将回答:“那能改变什么吗?让莫斯科同意放弃基辅突围,还是能包围德国人并将他们打败?”
闻言铁木辛哥就没话说了,因为事实似乎的确像基尔波诺斯说的那样,什么也改变不了,莫斯科还会坚持他们所谓的“坚守”计划,顶多就是加强第聂伯河东岸的防御警惕德军在其它地方渡河。
想了想,铁木辛哥就说道:“那么,希望你们已经对此做好准备了!”
“是的,元帅同志!”基尔波诺斯上将回答:“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铁木辛哥那边的联系刚断,莫斯科的电报就来了。
“命令:西南方面军放弃基辅组织突围!”
基尔波诺斯上将拿着电报笑了笑,对通讯兵说道:“回电:我无法执行这个命令,因为我认为……西南方面军进攻的时候到了!”
说着,基尔波诺斯上将就下令道:“命令机械化第9军,进攻!”
“是,进攻!”
“进攻!”
……
一道道命令传了下去,早就做好准备的机械化第9军就从仓库里开了出来,坦克、汽车、士兵……休息了几天后个个都精神抖擞的。
首先发起进攻的是基辅防线上机械化第5军。
说是说机械化第5军,但由于轻、中型坦克都调往第9军,所以它们只剩下一些不便机动且故障率很高的重型坦克。
这时候就是它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一辆辆KV1和KV2从掩体内缓缓爬了出来,就像是一只只笨拙的大象,接着再步履蹒跚的朝德军防线开去……由于阵地前一片泥泞,所以有几辆才刚开不远就陷住无法动弹了。
但这并不影响其它坦克继续推进,速度虽然缓慢但却步步为营,德军用反坦克炮朝这些坦克一阵猛轰,但这些炮弹打在它们身上就像挠痒似的完全没动静。
紧跟在这些坦克后的,就是苏军第5空降旅的士兵……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凭着自身的实力硬生生的将德军逼退了三公里并坚守着阵地。
德军的防线很快就被突破,因为没有人能抵挡得住苏军重型坦克的冲击。
不过这些重型坦克到这里也差不多完成它们的使命了……三十余辆开出来只前进一段距离,还能继续往前开的只剩下五辆,且面对敌人的战壕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条小沟对它们来说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
逃到第二道战壕的德军以为苏军的攻势就此结束了,但他们很快发现这判断是错的。
苏军的进攻才刚刚开始……
在一阵呐喊声和马达声中,苏军的坦克群突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苏军坦克群的前进速度是如此快,以至于德军根本就没时间架起他们的反坦克炮,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端起步枪试图阻止开向他们的坦克。
但这显然是徒劳,坦克带着泥水像头发狂的怪兽般往前冲,然后无情的将德军踩在“脚”下。
舒尔卡所在的摩托化第131师跟在坦克师后,所以他们没有感觉到多少战斗,只从后车厢里看到两旁的尸体以及一门门被抛弃的火炮、机枪等,还有一堆堆被履带压扁的肉泥。
当然,这肉泥不是完全被压扁的,它往往是从中间一道深深的坦克履带印,两旁没有被辗压的器官比如手脚等还是完好的,通过一些血肉模糊的东西连接在中间的肉泥上。
那样子,就像是用擀面杖在面团中间压出一道深深的痕。
然后……
车厢里就传来几声呕吐声。
排里有许多新兵,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新兵。
不过,这就算是对于像舒尔卡这样的“老兵”来说也同样不容易。
舒尔卡将目光投向手中的步枪,不敢去看外面的血肉和残肢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