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打理

舒尔卡猜的没错，莫斯科也进入战前戒严状态。

这主要一周前苏联政府做出一个战时重要决定，将部分党政机关、外交使团以及大批工厂、企业、机械以及超过100万工人和居然撤出莫斯科。

这应该说是正常现像，因为此时莫斯科已遭到德军机群的轰炸，莫斯科需要将工业撤往后方让他们继续生产。

另一方面，万一莫斯科失守也不至于连生产枪械、坦克的机械和工人都落入敌人之手并为其所用……

这一点法国就是一个最好的反例，法国的投降其实是给德军提供了一套拥有完整体系的工业和大量的人力，为德国的战争机器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问题就在于这些动作会造成莫斯科城内的恐慌。

因为所有人都会在想，这些人都撤走了，是不是意味着莫斯科要完蛋了？军队打算放弃莫斯科德国人就要打到这了？

接着，就像基辅发生的一样，整座城市都蔓延着末日来临的恐怖气氛，商店遭到洗劫各种犯罪争相冒头。

然后很自然的，国防委员会宣布：“莫斯科戒严！所有奸细、间谍和煽动内乱的敌人就地处决！号召首都民众不惜一切代价保卫莫斯科！”

于是，就像舒尔卡等人在火车上看到的一样，几乎是万人空巷。

直到火车进站之后才看到人头攒动……那些都是在等着火车然后撤出莫斯科的。

舒尔卡等军人一下车，他们就大包小包的往上火车上挤，喊叫的、争吵的、咒骂的……乱成一团，舒尔卡一行人都是从他们中间挤出来的。

“这些胆小鬼！”演员看着他们的样子，轻蔑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别这么说，奥库涅夫同志！”副指导员说道：“他们是工厂需要的工人和工程师，或是其它祖国需要保护的人！”

“是，副指导员同志！”演员回答。

但一转身，演员就小声对舒尔卡说道：“你看看他们，真的都是祖国需要的工人和工程师吗？”

舒尔卡明白演员这话的意思，其中的确有些人不像是工人。

不过这个当然不是舒尔卡等人讨论的事。

“连长同志！”演员接着又问了声：“你和副指导员是怎么回事，你以前一直……”

“这个，说来话长，奥库涅夫！”舒尔卡回答：“副指导员救过我！”

“救过你？”演员被舒尔卡这话吓住了，不过他似乎很快就猜到什么，于是就不再往下问。

走出火车站，外面正等着一辆辆汽车，部队按照序列以排为单位依次上车，然后汽车就“隆”的一声启动朝前开去。

汽车没有开车灯，由于处于戒严装态所以一开出火车站就又是空无一人，除了站在沙袋掩体前向车队挺身敬礼的几个哨兵。

这时刺耳的防空警报响了起来，舒尔卡第一反应就是想命令士兵下车掩蔽，但司机对此显然有经验了，他抢先一步提醒道：“不用紧张，同志！那是西面的防空警报，距离我们有一段距离！”

果然，不一会儿远方就响起了熟悉的德军航空炸弹的呼啸声，然后就是一声声爆炸。地面朝天射出一道道有如激光武器般的探照灯光柱，接着高射机枪、高射炮就成片的响了起来，偶尔还能看到天上爆出的火光……那该是几架德军战机被摧毁了。

让舒尔卡感到不解的是，在亮光中舒尔卡隐约看到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分布着飞艇，庞大而笨拙的停滞在空中。

“我们居然还在用飞艇？”舒尔卡疑惑的问了声。

那都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才存在的玩意了，现在虽然还有人用，不过大多是用来侦察、较炮，也就是把炮兵观察员放到天上较正弹道。

“什么？”司机探头朝天上望了望，然后“哦”了一声，回答道：“那些飞艇是用来防空的！”

“防空？”舒尔卡不知道这跟防空有什么关系。

“是的！”司机解释道：“他们之间拉有钢缆，如果敌人飞机下降高度撞到这些钢缆上……”

于是舒尔卡就明白了，这可以使德军轰炸机无法实施低空准确轰炸，否则克里姆林宫只怕早就成废墟了。

车队在空旷的大街上左拐右拐的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驶进了一个军营。

接着命令就下来了：“以连为单位到军需处领取补给！”

战士们领到了一套崭新装备，的确所有东西都是新的，从上到下包括武装带、头盔在内。

然后另一命令又接踵而至：“把自己打理干净！”

所谓的打理干净，就是在公共澡堂里洗澡……那是一个狭长而阴冷的房间，墙上刷着绿漆，房间一侧从左到右一长排全是水龙头。

“动作快，动作快！”

随着一阵阵催促，战士们就齐唰唰的脱个精光站在水龙头下。

舒尔卡以为放出来的会是热水，正全身放松的打算迎接……没想到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刺骨的冰凉，差点就让舒尔卡叫了起来。

要知道莫斯科的九月已经开始入寒了，现在又是气温较低的夜里，突如其来的冷水让舒尔卡连抽几口凉气连打了几个哆嗦。

其它的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就有人开始抱怨：

“这就是首都莫斯科吗？没有热水的首都？”

“他们不会把烧水的工人也撤出去了吧！”

“而我们却要在这里抵抗敌人进攻！”

……

但这些抱怨声很快就被命令压了下去：“闭上你们的嘴！想要热水吗？冒出的火星会让德国人把炸弹丢到我们头上，到时你们就够‘热’了！”

这话说的的确有道理，于是战士们就停止抱怨了。

而即便是这样的冷水浴也仅仅只有3分钟的时限，然后就是下一批。

飞快的穿上军装，然后扣上武装带再拿起步枪，舒尔卡感觉坦实了许多。

“那么！”舒尔卡扬了扬手中的步枪，问着身旁的副指导员：“知道这是为什么而准备的吗？”

如果只是作战的话，没有必要全套装备都是新的，武器或许还有道理，但是穿着崭新的军装上战场简直就是浪费。

“明天你就知道了！”副指导员说：“我必须再跟他们强调一遍，是‘突围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