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圣芙蕾雅……啊呸，是圣德里学院
“圣天使翱翔于天际，于火中取栗，在风中起舞……”
这是当初艾琳听吟游诗人唱的。
诗歌里面将圣天使们夸的神乎其神，让艾琳不屑一顾。
如果圣天使真的这么伟大，那为什么自己的祖国还要震慑于一个吸血鬼男爵？
即便是长大之后得知圣天使们需要镇守北方的不死族之地，分身乏术，艾琳对圣天使的印象也从未改变。
毕竟那种高高在上的存在，也只有等自己接手父亲的责任，头戴卡特兰帝国皇冠之后，才能仰头直视。
但现在——
头上的四位圣天使裹挟着狂风从天而降，身着束装的圣天使们并未有任何女孩子自带的柔弱，反而英姿飒爽。
好吧除了右侧那个下地的时候踉踉跄跄的高个子圣天使……
旁边一位巨峰蓝发天使笑的花枝乱颤，而她身旁的红发矮个子天使则急忙前扑抱住被她甩出去的小姑娘。
一瞬间，英姿飒爽的就只剩下在她们前面的那个银发天使了……
艾琳看着这一幕想笑，但笑不出来，内心无比的纠结……
“尊敬的卡特兰公主殿下，”加百列无视掉后方骚动：“能借给我们一间房子吗？我们有一名伤者需要救助……”
“好的……那里就是我们的哨所，相信士兵们会同意你们的要求的。”
艾琳说完迟疑了一下，她犹豫的看着莎莉叶抱着的女孩，想要开口询问她的来历。
但皮埃尔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她。
皮埃尔自城外跑过来，光头在从城门透出来的夕阳下闪着红光，仿佛一个大号电灯泡……
然后他朝着艾琳大喊：
“男爵死了！那个怪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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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死亡一事迅速传遍了整个边城，城主喜极而泣——因为之前卡特兰皇帝因为他擅自放公主去森林冒险而威胁要丫的脑袋。
现在，城主觉得自己的脑袋算是保住了……
于是他再次动用向皇帝紧急通讯的魔法阵向皇帝发信息——只不过这一次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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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兰帝国的皇都是在帝国版图的正中心，那里有最高大的城墙以及最精密的魔鉴装置。
在人类站稳脚跟的城墙时代，轮换撤防甚至可以让城墙上的魔法攻击几天几夜不停息，于是对那些有智力的不死族来说，渗透城墙从内部将人类的防御攻破是最好的选择。
就比如米迦勒监视的极北的不死族之地——那里曾是人类最强的帝国。
帝都。
卡特兰的皇帝——根据卡特兰的传统，登基的卡特兰皇帝都要舍弃自己的名字，向自己的子民宣告自己只会以国家为事。（绝不是我懒得取名）
所以，这位坐在办公室工作的皇帝的名字，恐怕只有一些老仆才知道了。
当然，在他面前报告文件的秘书也不知道。
“陛下，东边城的城主有急件。”
秘书推了推右眼的单镜片——这是文书工作者的象征——说到。
“如果是请罪书的话，我赦他无罪，毕竟，艾琳不是他能拦住的……”
卡特兰皇帝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萎靡了起来，似乎一下苍老了十倍。
“如果是艾琳的……死讯的话……”皇帝在死讯前面顿了顿：“你可以放下走了。”
“事情正好相反。”秘书合上自己的文件夹，镇定异常：“圣天使的支援并没有及时到达，但公主殿下还是平安进入，至于吸血鬼男爵——”
房顶上的魔法阵放出的柔光照亮了秘书身上的皇家服饰。
“已经死了。”
“咔嚓”的声音发出，笔杆被折断的声音在将入夜的暮色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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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将是卡特兰帝国的狂欢夜。
在帝都中心大型通讯魔法阵的作用下，卡特兰帝国以下城主都接到了这个消息，并且，这个命令以皇帝的名义强制继续下达。
吸血鬼男爵——这个卡特兰帝国的梦魇，也是卡特兰帝国之殇。
曾经有一个城的人死在他的手里，而卡特兰美丽的皇后，也在那个怪物的手里被凌辱致死。
卡特兰皇帝在露西皇后的辅佐下进行了一系列变革——包括首先雨当年被所有国家忌惮的圣德里学院建立合作关系。
圣德里学院在今天因圣天使名声大噪，无数的魔术师想要进入深造，无数的帝国想巴结讨好，而卡特兰帝国竟然在学院那里享有许多特权。
——这是每个卡特兰子民骄傲的事情。
造就这一切的，就是金发已然有些斑驳的卡特兰皇帝，和与在卡特兰人心中永远圣洁的露西·卡特兰——卡特兰帝国最伟大的皇后。
卡特兰帝国今夜所有的大型魔法灯被点燃，哪怕是在乡野僻壤，也有老人与小孩们的欢声笑语，魔法学院里面的导师在天空构筑起美丽的魔法阵，而来自各国的佣兵们也被这气氛所感染，开怀畅饮。
在喜悦的海洋中，宫殿里，单镜片闪烁着清冷的光芒，秘书肃立在皇帝的身后。
“菲力克，你说我已经多久没来这里了……”
卡特兰的皇帝，永远都是坚定而坚决，以孔武之姿震慑于人，以睿智之态折服于人。
但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丧妻之人。
秘书没有回答，从意气风发的少年时期就开始站在皇帝身旁处理事物的秘书知道，皇帝或许只是自语，或许——在和世界彼端的“那个人”说话。
所以他只是听着。
“露西·卡特兰！”皇帝的声音突然高昂了起来，却带着一丝颤抖，接着他推开了面前的那扇积灰的大门：“我的爱人！露西·卡特兰！”
门背后是一个女人的雕像，她有着美丽婉约的面庞，但其中也有着不屈的神态，她手臂向上举起，仿佛是在迎接什么到来，但眼角的两行清泪又仿佛在诉说着她的遭遇……
这是一位老石匠上血书交给皇帝的——卡特兰人以此告诫自己的皇帝勿忘国仇。
皇帝向前两步，单膝跪在雕像面前，就像——就像当初他手捧圣洁花向雕像的主人求婚那般。
威严的皇帝跪在那里，半晌，才轻轻的说到：
“我来看你了……我的妻子……”
秘书关上了大门，转身离开——他还有庆典事宜要去做。
走在被月光照的有些昏暗的走廊上，秘书念着从灾变之前就开始流传，每个新瓦里人都知道的默示录中的一段：
“上天以愤怒降示人类，驱逐其不臣服之心，践踏其狂妄意志，直至有人幡然醒悟，跪在尸山下祈求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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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上天的愤怒也难以平息，暴虐与杀戮将充斥世界，修罗将高歌，死神会起舞，众生在呻吟，苦难不会停止——直到救世主的降临。”
合上精装书，米迦勒点上一根——类似烟的东西，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然后缓缓吐出。
俊秀的面颊映射着月光，半身靠在办公桌上的她从领口抽出一副画卷。
画卷上，一大一小两名少女相拥着笑容满面，小的依稀可以看出是米迦勒的面庞，而大的——便是露西·卡特兰。
“一直嚷嚷着为你报仇也没做到，那时候的偏执想想还真是可笑……”
米迦勒苦笑，喃喃自语。
她本是想去的，但被学院长以一个奇葩的理由扣下了。
“米迦勒你又偷偷跑我的办公室！说了多少遍这里不许抽烟！你是不是又想去扫厕所了？！”
大门猛的被拍开，身高不足一米四但语气与穿着都意外成熟的萝莉吼着米迦勒。
米迦勒露出大事不好的表情，一溜烟的从窗户飞走了。
“真是的……”
圣德里学院院长——阿格蕾丝嗅着烟味叹了口气，然后捡起扔在地上的画卷。
“算了，明天再还给她吧。”
关好窗，在门外偷听许久的学院长放下心回到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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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外遣天使四人组中的莎莉叶正守着昏迷的方璇。
乌利尔照往常一样去看星星，加百列则是去了皇都交办一些事情，至于拉菲尔——这妮子睡得比谁都死。
算了，总比她姐姐拉贵尔那个面瘫要来的好的多……
“莎莉叶，流星！”
闲的无事的莎莉叶正瞎想间，房顶上传来乌利尔惊喜的声音。
莎莉叶从窗户飞出，见外面站岗的魔术师都仰着脑袋看着星空，一副啧啧称奇的样子。
莎莉叶抬头，见无数的星星斜下，造就了一场难得一见的流星雨。
正看的出神间，身后响起了异动。
莎莉叶讶然回头，却见之前还在床上昏迷的少女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她奋力的扒着窗台的边沿，将自己半个身体露出来。
然后异常清亮悦耳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别愣着，许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