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不是山，山就在那里
利兹城的角球开出来，没有对费伦茨构成什么威胁。
甚至都没用门将阿尔贝塔齐出手，足球就被费伦茨的主力中后卫塞拉费尼给顶了出去。
虽然利兹城很快就拿到第二落点，重新开始组织攻势。
可费伦茨全队丝毫不慌，按部就班地继续……摆大巴。
沈浪也挺无语的：“费伦茨在意甲联赛也没这么夸张……这是不是说明利兹城给他们的压力比上一场联赛都灵公牛给他们的压力都还大？”
他只能这样安慰正在看比赛直播的中国球迷。
但是这并不能让中国球迷们感到自己被安慰了。
直播画面上，不少人和谢兰一样暴躁，各种“无耻不要脸！”“有本事压出来！”“这不是足球！”“费伦茨这样的为什么还不降级！？”的弹幕在屏幕上飘过。
谢兰和胡立新是为了避免弹幕遮挡直播画面，所以提前就把弹幕关闭了。
否则让谢兰看到了，她一定大呼“人生知己如此多，妇复何求！”
也不怪谢兰和弹幕中的那些中国球迷们如此不爽，实在是费伦茨是一支让他们大开眼界的球队。
哪有在自己主场也这么摆大巴的球队？
有些球队摆大巴是迫不得已，比如场上被罚下一任，为了不丢球，就只能摆大巴。
有些球队摆大巴是为了顶住对方的攻势，然后伺机反击，归根究底还是想要赢。
但费伦茨摆大巴就是……就是他们喜欢摆大巴。
这是一支将防守视为信仰的球队。
他们或许是打算故技重施——八分之一决赛他们就是和法兰克福白鹿打了两场0:0，最终在点球大战中淘汰了对手。
针对这种情况，克拉克在赛前还专门给球队加强了点球训练。
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和对手打点球了。
虽然对手有阿尔贝塔齐，可利兹城也不能毫无准备，总还是要在点球中和对方拼一把，万一拼赢了呢？
克拉克针对这场比赛所做的准备也不仅仅是点球。
他要求球员们继续加强远射，以及对在禁区里的第二落点进行争夺。
希望通过这些手段来创造更多的二次进攻机会，这样埋伏在禁区里的胡莱就能浑水摸鱼，趁乱得分。
※※※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已经输了吗？”
胡莱站在门前，隔着塞拉费尼，对阿尔贝塔齐说道。
通过远射利兹城又一次获得了角球，胡莱也来到门前。
但他不是来争顶的，而是专门跑来和阿尔贝塔齐说这句话的。
阿尔贝塔齐一脸平静的看着胡莱。
倒是他旁边的塞拉费尼差点没忍住——你小子搁这儿玩连载呢？
“因为你话太多。”胡莱对阿尔贝塔齐说。
塞拉费尼还是没忍住：“究竟是谁话多？”
胡莱看了塞拉费尼一眼，对搭腔的他说：“我话多很正常，但他话多就不正常。”
塞拉费尼冷笑：“毛罗不过是在赛前和你说了一句话，这算话多吗？”
“当然算。”没想到胡莱回答的非常干脆。
斩钉截铁的态度让塞拉费尼都愣了一下，看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塞拉费尼一时间都搞不清楚胡莱这是在故弄玄虚，还是认真的了。
胡莱不理会塞拉费尼，而是看着阿尔贝塔齐说：“你为什么要强调我进不了球？”
阿尔贝塔齐被问得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对自己不够自信，所以不得不再强调一下，给自己增强信心？就像催眠一样，暗示自己。如果你真的有信心的话，那么不用专门对我说，也能做到对不对？”
塞拉费尼瞪大眼睛：“你在胡说什么！”
胡莱却耸肩摊手，依然看着阿尔贝塔齐说：“至于我说的对不对，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他又转身跑掉了，不在门前停留。
阿尔贝塔齐很想叫住他，把他刚才说的话好好反驳一遍。
什么叫做“我话太多”？分明是你小子话太多！
什么叫做“我没信心”？我有没有信心是你说了算的？！
什么叫做“自我催眠”？我催眠啥了？
还有什么叫做“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怎么了我就自己清楚啊？
简直可笑！
但当他想这么做的时候，胡莱刚才的话又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如果我解释澄清，那不就正中他下怀，显得被他说中了一样吗？
可如果我不解释……不还是等于默认了他的胡说八道吗？
阿尔贝塔齐感觉有口气堵在胸口。
他只能深呼吸。
※※※
利兹城的角球开出来找的是中后卫本·格里斯特和队长洛伦佐。
这两个人身高都超过一米九，有足够的制空能力，可以在费伦茨的门前有效制造混乱。
他们也确实不负众望！
本场比赛首发出场的洛伦佐先是在前点吸引了费伦茨球员的注意力，随后把足球漏给了在后面的格里斯特。
格里斯特高高跃起跟进头球！
他和塞拉费尼抢到一起。
两人在空中相撞，足球先是被格里斯特顶向球门，接着又被塞拉费尼挡了一下。
足球跌落在禁区里。
阿尔贝塔齐降低重心，整个人紧绷着就仿佛被压缩到了极限的弹簧，随时准备弹射出去。
同时他的眼睛并没有紧盯着足球，而是迅速在足球周围扫描了一下，想要收集足够多的信息来帮助他判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阿尔贝塔齐在密集的人群中看见一个利兹城球员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的直觉告诉他……
危险！
果然，那道人影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伸脚捅向足球！
几乎是同时，阿尔贝塔齐岔开双腿坐倒在地，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决定用什么动作来扑救，只能凭借身体本能……
足球被他支出去的右脚挡出了底线！
又一个角球！
“阿尔贝塔齐！漂亮！力挽狂澜！”意大利解说员拼命称赞阿尔贝塔齐。
看台上费伦茨的球迷们也在为阿尔贝塔齐高歌。
当阿尔贝塔齐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看见了双手抱头显得十分遗憾的胡莱。
他这才知道刚才射门的人是胡莱——当时电光火石之间，他压根儿没看清楚那道人影是谁，也无暇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知道是胡莱之后，阿尔贝塔齐心里闪过一丝快意——你刚才在我面前夸夸其谈的时候，可没想到打脸会来得这么快吧？什么叫做我没信心？没信心那刚才这一脚射门是谁扑出去的？
于是他对胡莱冷哼道：“是谁没有信心？”
胡莱闻言原本懊恼的脸上反而露出了微笑：“都说了，你话太多了！”
阿尔贝塔齐愣住了，因为他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胡莱说的没错……他这场比赛的话确实是有点多。
以往的比赛中，他总是沉默着的，可不会像今天这样三番五次和对方前锋“互致问候”。
所以我为什么要和这小子说那些话？
难道真是我在自我催眠？
不！
阿尔贝塔齐撇见胡莱的笑容之后，突然醒悟过来——这家伙在试图扰乱我，管他说什么，都不要听他的！
就在他刚刚这么打定主意的时候，胡莱又呵呵一笑：“所谓‘冰山’不过是你费尽心思打造的人设而已。但你知道吗，阿尔贝塔齐，只要是人为设定的形象，就一定有崩坏的时候。你受益于‘冰山’的设定，也必将会被这个设定拖累。因为……你不是真正的‘冰山’！”
阿尔贝塔齐瞳孔微缩，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话太多了。”
“呵呵。我话多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给自己套什么高冷冰山人设。我就是我，没有任何标签、设定可以形容我。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我可不像你，还要努力维持这个人设。”胡莱没有反驳阿尔贝塔齐的话，反而顺着往下说。
“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不是真正的‘冰山’吗？因为真正的冰山是不需要‘设定’的，就在那里。哪怕人类宣称自己征服了它，它也不言不语，只是在那里。它不会在意被征服还是没被征服。而你，阿尔贝塔齐，你如此执着于不让我进球，你就输了！用我们中国人的话说，你已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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