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二章 不色的苦衷
许久之后。
莫名威压笼罩宫殿，隐约间，他们看到一个巨人站在天地间，头顶着星空，脚踩着浊流。
“这就是传说中的离空尊者，仅次于真尊的可怕存在。”
沉帆大祭司深深吸了口气。
棋盘界域内，谁不知道离空尊者的威名，身兼规则、炼体两脉，肉身强横，道法精深，实力远远超越三难境。
如果说天阵尊者只是三难境的门槛，那离空尊者就是三难境的巅峰，两者的差距，比天轮境跟天星境的区别还要大。
虚空凝滞，莫名威压越来越沉重。
奇怪的是，这股压迫力对天苦真人没有多大影响，却将沉帆大祭司压的身体剧颤，几乎要站不稳。
“晚辈沉帆，见过离空尊者，今日来此拜访，是想请尊者出手，对付八目神教。”沉帆大祭司连忙开口。
“可笑。”虚空深处传来轰鸣声。
“前辈，您一定要出手，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沉帆大祭司连声道，“再不出手，您数万年的谋划都将付诸流水。”
虚空陡然一颤。
天苦真人踏步上前，躬身一礼，“离空尊者，您还记得当年的天孤上人吗？百万亿生灵，拦不住惜命道人，他已经走出关键一步，再跨出一步，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说清楚。”
虚空中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
“天机不可泄露，”天苦真人微微摇头，“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晚辈修为有限，如果现在开口，立刻就会身陨道消。”
“但我可以保证，沉帆道友所言句句为真，这件事，天机遗脉跟您是同一阵线。”
虚空陷入沉寂。
遥远的星辰内，巨人盘膝端坐，脸色有些凝重，“以天机遗脉的手段，绝不可能算出惜命道人在做什么，这一点，就算是当年的天孤也做不到。”
对于顾修云的天机手段，离空尊者略知几分。
当初天机盘之争，顾道人棋胜一招，从天机遗脉手里夺走至宝，后来天孤上人跟各方尊者交谈，将这件事如实吐露。
连天孤上人都能蒙蔽，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入玄。
“这么看来，此事背后是天机老鬼在推动，这个老不死的，又发现了什么？”巨人眉头紧锁。
天机修行者算无遗策，随时可以透过命运玄妙探查未来，但他们看到的景象，却不能告知旁人。
否则就会受到天地反噬。
未来跟过去不同。
过去已经存在，就算说出去，也不会影响天地运转，但未来还没有发生，天机修行者擅自吐露，就会遭到天地反噬，牵扯的因果越大，反噬也越强。
很显然，天机祖师暗中推动，让天苦真人看到了一些未来片段，而且是跟顾修云有关的片段。
以天苦真人的实力，如何能承受那等因果？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跟八目神教有关，就不能怠慢。”巨人心中有了决定。
……
虚空深处。
一道人影行走于寂灭空间，朝着妖神界域赶去。
以他的实力，横跨两座界域至少要四五百年，但此人身前挂着一块玉质令牌，竟然将空间波动压制了九成。
遁行速度也暴涨数倍。
照目前情形，最多百余年，就能进入妖神界域。
……
定阴山附近。
一艘艘战船来回巡行，每一座小型界空都被大量战船封锁，还有许多圆盘状的监察仪器，时刻笼罩虚空。
“加快速度，核能基地、反物质基地务必在三年内增加一倍……战船的速度还不够快……”
人族异能者来来往往。
其中一部分负责研发更合适的战船武器，另一部分埋头磨砺心神，观读战斗典籍。
短短几年，异能者的战力提升了一大截，已经有斗霄境出现，但面对幽空殿的袭杀，依旧远远不够。
界空上方的岛屿内。
纪文杉、纪文婷与十几名神教祭司坐在宫殿内，脸色都有些凝重。
这些祭司都已经达到上妙层次，精通道法秘术，且肉身强横，实力不亚于顶尖上妙。
“自从灰袍人出现，已经过去十七年，那些修行者源源不绝，杀了一批又一批，甚至连妖王都出现了。”
“短短半个月，居然出现了数千位绝世妖王，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位神教祭司皱眉道。
棋盘界域的绝世妖王都有不小的威名，且背景深厚，怎么会凭空出现几千人？
“棋盘界域没有，不代表其他界域没有，”纪文杉目光冰冷，“对方用绝世妖王袭杀，就是想逼我们出动真意境，将战斗提升一个层次，我们绝不能上当。”
斗霄境的厮杀，人族异能者配合战船，还能勉强抗衡，可如果是真意境，动手的就是九品了。
在九品祖师面前，人族异能者如同蝼蚁，随手一掌，就能斩杀大片。
“依小妹看，灰袍人背后不只是一方势力，还有其他宗派参与其中，才会有源源不绝的修行者出现，但底蕴终究有耗光的一天，而科技文明……随时可以造就出大批异能者。”
“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让科技文明进一步演变。”
众人彼此相视，微微点头。
……
定阴山巅。
光头罗汉大咧咧的坐在崖边，两个小沙弥跟在后面，一脸悠然。
“徒儿，抓紧修炼吧！”
“过不了多久，为师就得上阵拼杀了。”
不色罗汉的声音略显苦恼。
“师傅，八目神教跟长离四宗的争斗，您为什么要参与其中，他们背后可是有四位尊者啊！”
小沙弥有些不解。
“人情总要还……何况为师也想更进一步，超脱世间……此外，你真以为禅宗找不到我们？”
不色罗汉幽幽一叹，“终有一日，我要回到禅宗，到时候禅修一脉就得靠你们两个了。”
“师傅，您都已经横跨整个虚空了，禅宗还能找到？”小沙弥一脸疑惑。
“他们不会放弃的，横跨整个虚空又如何，哪怕找上十万年，禅宗也不会放弃。”
不色罗汉望着远方，神色莫名，脸上的玩世不恭消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