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徐越大婚(上)
天空,金辉洒落,青霞缭绕,紫云荡漾间,天灵仙踪隐。地面,圣山四个不同的区域,弥漫着不同的灵气与光彩,青松与翠柏成片,落叶与白雪毗邻,宛若仙境,煞是美丽。此乃自然之相。再细看之,那代表着春天的青阳道里,此时竟是一片热闹,张灯结彩,酒席遍野,充满了喜庆,不仅有炮竹绽放,烟火耀天,还有各种神乐奏起,沁人心脾,亦有凌波仙子一般的天女横空,踏霞而舞,青鸾凰鸟、祥禽瑞兽层出不穷,穿梭于被人用秘术构建而成的宫阙楼宇之中。今日,是徐越的大婚之日。是整个仙域,欢天喜地的日子。“道门,鸿天道人,送九幽风帘一套,阴阳双阙一组,道门天阶功法一谱!”萧护穿着正式,笔直地站在山口,声音非常洪亮。没办法,三十三重山威压强盛,常人上不来,他这个伴郎,就必须要担起司仪的责任了。“鸿天道友!快快请进!”徐越自然也在旁边迎客,此时看着前方走来的道士,满脸微笑的迎了上去。今天的他,一件大红的直襟长袍,腰间系金丝蛛纹带,黑发用镶碧鎏金冠束起,修长的身材笔直高挺,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春风得意,时刻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徐道友,恭喜贺喜啊!”鸿天道人再拜,他实力很强,仙绝榜排名第十六,哪怕扛着这圣山的威压,也能如履平地。“今日之宴,还请道友莫要拘束于道门的清规戒律,畅快痛饮!”徐越拍了拍鸿天道人的肩膀,后者也笑着应下,将赠礼放于一旁后,饶有兴致地走向后方的婚礼主场了。“呼,站了一天了,累得不行。”宾客远去,萧护才擦了擦额头的密汗,抱怨道:“我说老大,明明那么多兄弟,你干嘛让我一个人当什么……伴郎?”没错,徐越把现代的婚礼习俗带到了仙域,此时听萧护问话后,笑着解释道:“烟儿只有辛灵一个伴娘,我这边的伴郎,也自然只能有一个……姜离戾气太重,林平嫌麻烦,不愿露脸,莫道又要照顾商君,算来算去,不就只有你了吗?”“对哦,好像是只有我了。”萧护挠了挠头,原本伏香也可以来给蓝如烟当伴娘的,但她不是最强一代,上不来,而牧初璇……更不合适。所以,伴娘也只有辛灵一个了。“唉,商君也是……希望他能早点调整过来吧。”萧护转头,看着背后那草坪上的一座精美小殿,那里在化妆室,除了新娘蓝如烟外,花魁,也在里面。没错,这一次的婚礼,除了徐越和蓝如烟要成婚外,商君,也是新郎。他要给死去的花魁,举办一场亏欠的婚礼。“话说回来……你怎么跟小蓝仙说的?”萧护想到了什么,弱弱问了一句。闻言,徐越神色一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见状,萧护就懂了。应该是欺骗了啊……“可这样一来,对小蓝仙是不是有点太不……”“好了。”徐越摆手,将萧护想说的话打断,又看向一旁青阳道的大草坪。那里花团锦簇,装潢华美,隔出了一个临时的道场,也是休息区域,刚到的鸿天道人,已经在和早些时间到的香火寺海清和尚等人谈笑论道了。“又有人来了,专心迎宾吧。”徐越脸上恢复了笑容。“好。”萧护也收拾心情,从一旁拿起拜帖,对了对前方的来人后,高声宣读。“天瑶圣地,天瑶圣女,送瑶池金莲三株,琼瑶仙酿九坛,神缕玉衣一件!”萧护话音落下,不远处草坪上的几人齐齐看来,徐越也怀着感激的笑容,迎向那飘飘欲仙的女子。“天瑶,好久不见了。”“徐越,恭喜了。”天瑶圣女着装淡雅,一袭长裙在微风中摆动,此时露出了绝美的笑容后,真像那传说中不惹尘埃的瑶池仙子,从画卷中走来。一心修道的她极少在外行走,身份信息可谓神秘,所以,才会引得远处鸿天道人等人的强烈好奇。“当年瑶池一别,至今也有百年有余了,天瑶你还是这么漂亮,出尘不染,圣洁无暇。”徐越衷心赞叹道。天瑶圣女眨了眨,道:“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这么夸我,合适吗?”“这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就是让人赞扬的嘛!再说了,当初要不是你那么宅,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圣地,我必把你拖进晓组织,跟我们一起走南闯北!”徐越大笑,言语中,不乏有对那段青葱岁月的追忆和感慨。“是呢,有些遗憾啊。”天瑶圣女抿嘴微笑,轻轻点头。往事如烟,不可追寻,但她这个人从来很看的开,拿得起,也放得下。“哟,厉兄,你真是风流倜傥啊,和我们仙域每一个大美女都那么熟。”就在二人叙旧时,一道贱贱的声音突然响起,徐越看去,就看到司徒宇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还时不时贼眉鼠眼地看向天瑶,猥琐至极。不过,那种猥琐,却不是淫邪之相,而是奸商之状。他在想,怎么在这个漂亮仙女身上狠狠赚一笔了!“有人来了,你咋不念?”徐越转头看着萧护。“这咋念?”萧护此时也是一脸便秘,犹豫了一下后,将拜帖递给了徐越。“玉宗,司徒宇,送各种品阶灵石九千六百七十三万亿六千四百……”徐越念着念着,直接噎住了,因为后面还有很长一段的数字,根本看都看不过来。他黑着脸看着笑嘻嘻的司徒宇,道:“送那么多灵石,还不是整数!你故意找茬是吧!”“岂敢岂敢!这不是要给我厉兄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吗。”司徒宇急忙打着哈哈,随后跳步来到天瑶圣女面前,搓手笑道:“啊!我美丽的圣女!您刚才送了徐越一件衣服?我这儿有一件我们玉宗的不二珍宝,定可填补您的空缺,有没有兴趣看一看?”见状,徐越一脸黑线,看着笑而不语的天瑶,掩面道:“瑶瑶,赶紧帮我把这玩意儿领进去吧,太丢人了。”“好。”“唉厉兄!你怎么这样!”天瑶圣女微笑着点头,又礼貌地与萧护行了个礼后,和司徒宇一起进场了。前方,恰好又有人来。“天机阁,神算子,送古玄卦具一副,六道护身符两只!”随着萧护宣读完拜帖,一个完全不同于寻常最强一代的苍老身影,慢悠悠的出现在了前方。“我可是第八个登上此山的客人?”神算子走近,笑着问道。“啊?”萧护一怔,下意识的开始数数,除开徐越蓝如烟等主角,以及像自己这样迎宾的伴郎外,这神算子,好像还真是第八个登上圣山的人!“龟龟,老兄厉害啊!这有什么讲究吗?”萧护佩服道。“八者,卦象极数,代表着永恒和祈福,乃天地宇宙调和统一的标志,实乃大吉之数也。”看着眼前这个神叨叨的老头,萧护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倒是徐越知道对方不简单,此时微微靠近,神色稍稍认真,道:“既然如此,那道兄上山之前,可曾卜过今日之宴,吉凶与否?”闻言,神算子眼眸一闪,旋即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懵圈的萧护,问道:“有茶吗?”“里、里面呢,老兄你渴了?”萧护莫名其妙。“非也,只是该喝的时候,就得喝啊。”神算子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随后在二人迷惑的目光中,摇摇晃晃地走进了会场。“这老头儿咋了?年纪大了,喝水都要人伺候?”看着对方落座,萧护挑眉问道。“少贫嘴。”徐越微微沉思,将神算子的话语神态全部牢记心中,随后看向前方,碰了萧护一下,提醒道:“来人了。”“哦。”萧护拿起下一张拜帖,看了看名字后后,神色变冷淡了些,缓缓道:“海天城,红袖,送永夜海尘珠一对,北海玉晶竹三支,星辰钻项链一副,海凝寒髓一盒,寒洋定魂丹一颗。”很明显,红袖送的东西要比之前那些人都多得多,也更为珍贵,但萧护的兴致,却始终不高。原因就是,五年前,这个女人是在对立面的。“徐大哥,恭喜了。”红袖依然穿着她的红妆,宛若新娘,仿佛今天是她的婚礼。“嗯,来了就好。”对于这个曾经的准弟妹,徐越心中也是万分复杂。“徐大哥温柔体贴,小蓝仙灵动活泼,你二人在一起,真是令人羡慕啊。”红袖唇齿轻启,秋波般的目光带着些许憔悴和泪花,不断看向山上,细声道:“他……在吗?”徐越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点头道:“嗯,和我们一起到的,之前说要挑战一下圣山的威压,就自顾自地往半山腰的朱明道去了,你若想,可去寻他,但不论怎样,今日还请给我个面子,莫要争斗。”“谢谢徐大哥,红袖知晓。”红妆女子点头,就像百年前那样乖巧,称呼徐越为大哥,和姜离一起跟在他身后。待红袖离去,萧护才撇了撇嘴,嘟囔道:“老大,你这给姜哥扔个麻烦过去,就不怕他找你算账啊?”“人家两情相悦,只是因各种原因不得不反目而已,你我既为兄弟,撮合一下,有何不好。”徐越说完,就看到前方再来宾客,萧护也不再吐槽,拿起拜帖宣读。“碧海神朝,白浪逐,送天海皇炉一座,玄光反鳞甲一套,浑天兰海草一株!”“徐兄,好久不见了!”“白兄,甚是想念啊!”白浪逐是碧海神朝的神子,爽朗潇洒,热情奔放,就像雪白的浪花,在夏日的大海上奔涌,给人一种想与之深交的感觉。百年前,他与徐越亦有交集,二人的性格非常对味,是不可多得的朋友。“早先听闻你要成婚我还惊讶,不过转念一想,我们也都是一百多岁的人了,若是凡人,都已行将就木。”白浪逐走来,两只手抓着徐越的肩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红火的新郎,真心祝福道:“不错!小蓝仙是我北海的天之骄女,我也与她相识,你二人结合,倒也是天造地设啊!”“白兄客气了,快快请进吧,今天有机会,喝个痛快!”最终,白浪逐迈入会场之中,而下一个来人,徐越和萧护对视了一眼,懵了。这人,不认识。“咦,肉身强横,高大威猛,衣着简朴,眉心画有特殊的符号……”徐越低语,想到了一种可能,迎上去抱拳道:“来者,可是横断禁域的祁连道友?”“是我。”祁连身高两米有余,长相粗犷,此时停下了脚步,抱起双臂,极具侵略性的打量着徐越。“老大,你看。”这时,萧护也走了过来,有些不忿的将一张拜帖递给了徐越。徐越瞥了一眼,发现这就是横断禁域的帖子,但上面却没有几个字,赠礼那一栏,更是虚无。“徐大人,我横断禁域地处偏远,物产贫瘠,不像你们这些仙域巨头,财大气粗,出手阔绰,所以就没带什么赠礼来,请莫见怪。”祁连嗤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道:“怎么,还是说,你这里没带东西,就不让进了?”“你!”“萧护,不得无礼。”徐越手一拦,将准备上前理论的萧护拦下,随后对着祁连一拜,礼貌的微笑道:“祁连道友哪里话,礼物可有可无,你能亲自来这里,徐某已经感激万分了。”横断禁域,与世隔绝,极为排外,好不容易入世,却是被几个仙域巨头用武力强行打开的,对仙域诸人抱有敌意,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徐越还亲手害死了他们在世间的传承者,段牧天。所以这一次,徐越也是专门请了倚帝山的白泽,亲自跑了一趟横断禁域送请帖,因为既是最强一代,又是四镇之族的祁连,对青元仙国的诱惑,无疑是致命的。他来,就会多增一分左青玄动手的几率!“哼,你比你旁边的这人,倒是大气许多。”见徐越来者皆客的模样,祁连的神色也稍稍松缓,一边朝婚礼内走去,一边从他那简陋的服饰中,掏出一枚略微破旧的储物戒,丢给了萧护。“吾族有俗,他人成婚,不得以宗族的名义相祝,只能用私人之物赠之,我不富,这些东西,算是一些积蓄,收好吧。”徐越看着面冷心热的大汉,脸上也是流露出感谢的笑容,道:“祁兄,徐某代烟儿,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