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朕要建水库啊

茅元仪一炮轰死建奴大汗皇太极,引发天象大变……那是不可能的。

不就是一个大汗嘛,轰死就轰死了。

据说大明太祖皇帝驾崩时,也没引发什么惊人天象,何况区区一个皇太极。

“下令,让所有人按照预定路线撤退!”

亲眼看着五十发炮弹,直接送走皇太极,茅元仪心头大为畅快,淡然下令:“给大明工程局的传令,就说咱们这边的工程…完工了!”

旗令官手中的几面小旗,迎风挥舞七八下,命令已然传递出去。

“来人,上酒菜。”

茅元仪神色平淡,吩咐几名学生端上早已备好的酒菜,端坐山头,俯视喜峰口一线的河谷地带,以及那些乱成一团的建奴铁骑,突然笑了。

“长城啊,你真鸡儿长!”

“黄河啊,你真鸡儿黄!”

还别说,草包皇帝朱由检的这两句‘歪诗’,还真是应景,那些文官清流们当时还哂笑不已。

他们懂个屁啊!

“你们几个,都过来坐,陪老师整几口。”茅元仪笑着招呼几名学生,“坐看风云起,炮轰皇太极!

哈哈,畅快,畅快啊!”

笑着笑着,茅元仪突然哭了。

“万岁爷啊,草民不负皇恩,一炮轰死了皇太极,轰死了建奴人的大汗啊,哈哈哈哈!”

长歌当哭。

身边的几名学生,以及那些亲兵们,眼角湿润了。

‘万岁爷,他、不是人啊……’

……

当建奴铁骑们发现,自己的大汗竟然被一炮轰死后,他们开始发疯了。

嘶吼,咒骂,策马狂奔,试图寻到明军主力,将自己满腔的怒火倾泻而出。

这一重大变故,让前方指挥战斗的大贝勒代善一脸懵逼。

大汗驾崩?

这不可能!

“大汗没有驾崩,大汗乃天命骄子,岂能让那些汉人猪猡所伤!”

“重新列队,继续进攻!”

在大贝勒代善的指挥下,建奴铁骑渐渐归拢,暴躁、狂怒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开始专心致志的策马狂奔,向潘家口方向冲杀而去。

他们并不知道,炮轰皇太极,不过是个开胃菜。

这也算是朱由检、茅元仪二人之间的一点小秘密——

心有灵犀。

以其他方式弄死皇太极,感觉不过瘾,也对不起他在辽东之地的偌大名声啊。

那就,想办法给他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死法!

对这支突袭喜峰口的建奴铁骑,朱由检真正的大杀器,正在启动。

朕的大明工程局只会修桥补路、挖矿修铁路?呵呵,你们眼窝子太浅了。

朕要在潘家口一带,修建一座巨大的水库,把滦河之水,引到直隶一带,浇灌大片良田,以对抗老天爷降下的什么狗屁‘九渊大灾’!

“虎头沟大坝,开闸泄洪!”

“牤牛哨大坝,开闸泄洪!”

“燕子峪大坝,开闸泄洪!”

“羊群哨大坝,开闸泄洪!”

……

一道道密令传下去,滦河上游,大明工程局耗时五个月兴修的三十几处水利大坝,同时开闸泄洪!

同时,下游的潘家口一线,连续五个拦河大坝,同时关闸蓄水。

连续三天三夜的暴雨,差点让三十几处水利大坝憋不住了。

还好,皇太极他们来的及时,刚好刚好赶上,给潘家口水库泄洪蓄水……

……

“大贝勒,洪…洪水!”

喜峰口一线,通往潘家口的河谷地带,建奴铁骑正在有序前进,寻找明军主力。

突然,后方哨探快马加鞭,赶上大贝勒代善,甚至都来不及翻身下马,就语无伦次的开始奏报:“贝勒爷,后面,洪水,洪水啊!”

“洪水?什么洪水?”大贝勒代善勒住马头,皱眉说道:“连续大雨,爆发山洪甚为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传本贝勒将令,让所有人远离滦河河道,尽量靠近山道……”

轰隆隆!

一阵沉闷至极的巨响骤然传来,打断了大贝勒代善的话。

“洪水,洪水来了!”

后方大军骤然大乱,人吼马嘶,惊恐万状。

“快,快向北面山坡上躲避!”大贝勒代善脸色大变,厉声怒吼。

建奴铁骑,在草原、大漠以及开阔之地,傲睨天下,自号无敌。

可几乎所有人都是旱鸭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山洪,大贝勒代善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北面山坡上跑,因为他早就仔细观察过,距离那片山坡距离河道尚有两三丈高,就算再大的洪水,也应该能避开。

“这些汉猪!卑鄙!无耻!”

“等攻破潘家口,挺进中原后,本贝勒誓屠三十城以泄心头之恨!”

大汗皇太极被一炮轰死,二贝勒阿敏生死不明,三贝勒莽古尔泰叩关受挫返回辽东,自己这位大贝勒带领建奴最精锐的铁骑,定要在中原大开杀戒!

就在大贝勒代善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狼狈不堪的向北面山坡上狂奔时,洪水来了。

洪水更甚猛兽。

惊天动地的洪水,在洪峰抵达时,其实是沉默的。

安静的像一条洪荒巨龙,裹挟无尽的山石、泥沙和巨树,席卷而下。

摧毁一切,湮没一切。

一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建奴铁骑,一愣神的时间,就被洪水轻轻抹去,卷入粘稠的滦河水中,从此消失在大地上。

然后,才是惊天动地的一阵轰响!

“洪水,洪水……”

大贝勒代善脸色惨白,披头散发,青紫的嘴唇不停的哆嗦着,口中喃喃自语,眼底露出一抹绝望的狠厉之色。

“天大大哟,你狗日的要灭我圣族么!”

回应他的,唯有滔天巨浪。

一丈,两丈,三丈,四丈……

潘家口一带的五个拦河大坝迎接洪峰,开始关闸蓄水!

转眼间,河道水面暴涨,很快就淹到大贝勒脚下。

他连滚带爬,试图继续向山上爬去。

无奈,山岩陡峭,再加上他身穿甲胄和裘皮袍子,被泥水打湿后,足足有百余斤重,就算在亲兵们的搀扶下,却也爬不上去。

几个呼吸后,当洪水漫过大贝勒代善的小腿时。

这位建奴的大人物停下脚步,霍然回首,想看一眼那些建奴儿郎。

浊浪滔天,大地静默。

一万多名建奴铁骑,没有死在正面冲锋的路上,却窝窝囊囊的被一场洪水席卷而过,剩下还不到七八百人,正自鬼哭狼嚎的,向北面山上攀爬着。

时不时的,便会有一两名建奴骑兵掉落水中,连一个像样的浪花都没砸出来,便从此杳无音信。

“天欲亡我圣族,天欲亡我圣族呐!”

“苍天呐……”

大贝勒代善推开两边试图搀扶他的亲兵,‘刷’的一声,抽出腰间弯刀,仰天长叹:“大汗,我的好四弟,我来了!”

贝勒陌路,横刀向颈。

“贝勒爷!”

“不要啊,贝勒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