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大战之前（二）
库兹涅茨克城外，两名俄国的岗哨，正围坐在火堆前取暖。
火堆上方架着一个大铁锅，铁锅中煮着不知名的菜叶和黑面包。
大卫高兴的说道:“参军之后，我总算是能吃饱饭了。
我来这里参军，还能冲抵给贵族老爷的税。
这可是正宗的黑面包，之前一年都吃不了几次的好东西。”
大卫说着，他就不断的咽口水。
黑面包可是用麦麸掺了一些面粉制作的面包，平常时很坚硬，必须要用水泡软才能吃。
但这可是正宗的面包，足以裹腹，味道还很不错。
大卫之前在老家，吃少量麦麸添加大量木屑的面包，这种面包难以下咽，只能骗骗肚子根本不管饱。
大卫是农奴出身，他的伙伴卡尔金却是平民出身，因为冲撞贵族，直接被扔进军队。
他之前吃过酥软焦黄的面包，有些看不上这些难以下咽的黑面包。
卡尔金小声嘀咕道:“离我们不远的华国唐努乌梁海，听说那里的军队，每天都能吃到肉。
负责侦查的人，接近华国的营地，总是能闻到肉味儿。
咱们营地中，只有军官才能吃到肉。”
大卫听到吃肉，他不由自主的流出口水。
他小时候，父亲打到一只兔子，那是他第一次吃肉，一辈子都忘不了。
卡尔金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段时间，军官对我们的态度变好很多。
不是非打即骂，还关心我们训练的情况。
我请教老兵，这应该是要打仗了。”
大卫听到要打仗，他心情顿时低落下来。
从国内走了将近一年，来到西伯利亚。
他们同乡五十人，在路上就死了两个人。
军方付出这么大代价，必然是有一场大战要打。
大卫只从老兵口中，听到过战争的残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来？
如果他真的死在战场上，不知道父母和弟弟妹妹要有多伤心。
卡尔金高声尖叫道:“大卫，随时准备吹号，我听到有马蹄声靠近。”
大卫条件反射，以极快的速度拿起旁边的铜号，随时准备吹响。
卡尔金盯着西北方向，很快有一匹较为高大的战马向着营地跑来。
他看到战马还有马背上的人，这才放心下来。
这是直属统帅的信使，专门负责传递紧急军情。
只要不是华国军队大规模来袭，他们这些岗哨不用发出警报。
………………………………
奥列格·伊万诺夫侯爵正在与亚历山大·奥努科维奇伯爵讨论库兹涅茨克城火炮制造的问题。
副官敲响了房门，得到允许进入的命令后。
他进入房间汇报道:“奥列格·伊万诺夫侯爵大人，骑兵统领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夫伯爵大人从中亚那里发来紧急军情。
信使正在房间外面等待，奥列格·伊万诺夫侯爵大人，是否要面见信使。”
奥列格·伊万诺夫侯爵和亚历山大·奥努科维奇伯爵立刻停下讨论。
亚历山大·奥努科维奇起身道:“奥列格大人的建议，我会让兵工厂去执行。
大人有事要办……”
奥列格·伊万诺夫侯爵直接打断了亚历山大·奥努科维奇伯爵的话。
“中亚传递过来的军情，你还是要听一听，很可能会影响大军的部署。”
亚历山大·奥努科维奇伯爵得到奥列格·伊万诺夫侯爵的许可，他一脸好奇的留在房间。
他看到副官出去，很快带来一位脸上有冻疮的信使。
他见到奥列格·伊万诺夫侯爵之后，立刻跪下行礼，并奉上一个木盒。
“侯爵大人，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夫伯爵大人已经把相关信息，都书写好，装在木盒中。”
奥列格·伊万诺夫侯爵挥了挥手，他让信使退到一旁。
他需要了解中亚地区情况时，再找信使问明情况。
他打开木盒，拿出里面的书信。
奥列格·伊万诺夫侯爵认出写信的人，就是骑兵统领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夫伯爵。
书信的内容，除了日常要补给和军队外，主要说明了一件大事。
大华帝国突然之间出手，吞并了中亚地区的土著哈萨克部落。
这样他们之前计划，优先拉拢哈萨克部落，伺机突袭图木府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夭折了。
奥列格·伊万诺夫侯爵立刻把信使叫过来，向信使详细了解中亚地区的情况。
奥列格·伊万诺夫侯爵了解清楚中亚地区的情况。
他立刻给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夫伯爵写回信。
通知他国内的补给，很快就会运送到位。
中亚地区的战事，他在库兹涅茨克城鞭长莫及。
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夫伯爵发现战机，不需要请示，可以临机做决定。
写完回信之后，让副官派遣三位信使，带着三封相同的信件，从不同路线出发，找寻骑兵的指挥部。
奥列格·伊万诺夫侯爵看到信使走后，他无奈的说道:“中亚地区已经失去先机。
哥萨克骑兵主要起牵制作用，帝国能否取得胜利，还是看我们这支主力，能否取得胜利。”
亚历山大·奥努科维奇伯爵皱着眉头说道:“奥列格大人，我们采用战马传递军情的速度太慢了。
我了解到的消息，对面的华国人，他们有一种叫做电报机的机器，可以短时间内就把信息传递到千里之外。
如果我们也掌握这种技术，奥列格大人就能在库兹涅茨克城，指挥中亚地区的骑兵。
我们步兵与骑兵的配合也会更加密切。”
奥列格·伊万诺夫侯爵再次叹气道:“我们的对手，不愧是发明火药的国度。
他们有着不可思议的技术。
如果这场战争我们取得胜利，这些技术全部会归帝国所有。
帝国真能得到这些技术，一定会迎来大发展。”
奥列格·伊万诺夫侯爵笑了笑，现在只是妄想了。
他的工作就是把这份妄想变成现实。
………………………………
第一骑兵师在哈萨克部落腹地扎下大营。
师长章万思看到正在被报纸连篇累牍报道的英雄赵志勇。
他高兴的说道:“老赵，你的做法，可是帮了我们骑兵师大忙。
我都没想到你能这么勇武，直接拿下哈萨克部落。
帝国与俄国的这场战争，老赵伱当为首功。”
赵志勇憨厚的笑了笑，道:“当时我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所做的事情完全是为了帝国，没有考虑个人的荣辱。
我那时就在想，用我这一条贱命，换取帝国师出有名，拿下哈萨克部落，这是非常值得的事。”
他们寒暄几句，赵志勇表情严肃的问道:“章师长，你们骑兵师有没有什么难处。
吴杰统帅命令我负责协助哈萨克部落，处理部落与帝国各部之间的沟通。
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服务好你们骑兵师。”
章万思看到赵志勇说正事，他也没有客气。
“老赵，我们骑兵师现在最缺干粮。
希望你能筹集大量的奶酪、肉干等耐储存的食物。
后勤部运输队比较繁忙，希望哈萨克部落出一些青壮，协助后勤部运输队运送物资。”
赵志勇听到章万思的要求，他笑着答应道:“这两件事都非常简单，我会立刻与哈萨克部落科哲汗协商。
我想哈萨克部落不会拒绝这么简单的要求。”
章万思看到赵志勇走后，他在营地中闲逛，看着正在扎帐篷的士兵。
“王大牛，咱们应该要与哥萨克骑兵作战，战争的气氛已经很浓厚，你还不害怕战争。”
“张二木，我能来当兵，那就不怕死。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我还能赚一个。
如果我真的牺牲，朝廷会抚养我的妻儿父母。
我留下的抚恤金，也能让他们很好的生活。
咱们可不能当逃兵，朝廷一旦发现逃兵或是叛变，那可是要连累整个家族。”
“王大牛，你这是在小瞧我。
我宁可战死在沙场，也绝对不会当逃兵。
当然能不死，我还是不想死。
只希望我们的对手更弱一些，在战场上生存的几率高一些。”
章万思在营地中转了一圈，听到很多士兵讨论即将来临的战争。
有人会惧怕战争，有人期待着上阵杀敌立功。
但没有人选择逃避战争，当一名可耻的逃兵。
章万思在大帐之中召开军事会议，商讨接下来的作战。
章万思拿着地图，对着骑兵师的军官说道:“距离我们不足五十里的地方，就是俄国哥萨克骑兵的活动区域。
我们要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告诉俄国哥萨克骑兵，大华帝国骑兵师已经来到战场。
大战没有开始之前，我准备打一场热身战。
你们认为怎么样？大家各抒己见。”
杜红旗参谋长皱着眉头说道:“老章，我们选择在这个时节作战，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现在新年刚过，这可是中亚地区的冬季，草原上大片的积雪。
战马正常通行都困难，还怎么能打仗？
这也是我们之前，为什么不选择直接拿下哈萨克部落的重要原因。
真的是有心无力，这个时节无法发挥骑兵的威力。
我与气象参谋闲聊时，了解到一个词，小冰河时期。
现在可是小冰河时期，冬季非常严寒，暴雪等极端天气层出不穷。”
章万思听到参谋长最先反对出兵的计划。
他哈哈一笑，道:“看看营地外面的草原，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象。
我们从图木府来到这里，积雪最深的地方，已经能没过马腿。
这个时节作战，战马可不是首选。”
一旅长陶谦意一脸惊讶的说道:“师长，没有马我们还能是骑兵吗？
哥萨克骑兵可不好对付，他们打不过就会选择逃命。
没有马我们怎么追赶，靠两条腿吗？
我们骑兵是一身本领，大半都在马上。
没有马，那还不如让第四军过来对付哥萨克骑兵。
我们之前与第四军争的都要撕破脸皮，完全没有必要。”
章万思看到很多军官听到他这么说，脸色都有些不对。
他知道这些人误会了，以为他准备把骑兵当做步兵使用。
骑兵师的将士都很傲气，他们认为自己和炮兵、海军等兵种一样，都是技术类兵种。
步兵那里，从新兵营出来的大头兵，拎杆枪就能直接上战场。
一名出色的骑兵，确需要训练两三年时间。
把骑兵当作步兵，与敌人打消耗战。
章万思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这样做。
“大家滑过雪吗？”
章万思没有解释，反而出生询问道。
“小时候滑过，长大就很少滑。”
“家乡雪下的不大，从没有滑过雪。”
“很少滑雪，经常去河里滑冰。”
“我是辽东的人，大雪纷飞时，就搞个狗爬犁出门，对于滑雪也不陌生。”
二团长柳海峰刚说完，他立刻惊讶的问道:“现在这里积雪很厚，很多地方战马都无法通行，但狗爬犁可以，就是狗拉雪车。
在辽东还可以，能找到大量的狗。
哈萨克部落这里只有一些牧羊犬，用他们拉车，耐力不够。”
章万思听着军官们的答案，骑兵师的军官，绝大部分出身北方，他们对于滑雪不陌生。
柳海峰思维还发散，想到狗拉雪车。
章万思解释道:“我想到的作战方案，就是要充分利用现在的环境。
狗拉雪车运货还可以，应用在战争，很容易在战场上暴露自己。
这种方式用作后勤，应该会产生一些不错的结果。
我想到的作战方案，我们用其他方法接近哥萨克骑兵营地。
战士们之后用雪橇靠近哥萨克骑兵，利用我军枪械的优势，在较远距离上放冷枪。
积雪覆盖的环境，哥萨克骑兵的战马也无法跑起来。
这个作战方案，不是让将士们去送死。
我们骑兵关键的训练，就是在奔腾的马背上，瞄准敌人。
我们把马换成雪橇，在高速移动下，也能取得不错的战果。
这就是我们骑兵的优势，步兵根本完成不了这种高难度的任务。”
章万思说出他制定的战方案。
骑兵师的将领，他们都在思考，这个方案可行性怎么样？
杜红旗参谋长用手一拍桌子道:“我觉得这个作战方案很不错。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骑兵不像步兵，可以固守在工事之中。
骑兵天生的作用，那就是进攻，不断的进攻。
这个作战方案危险性不高，我们可以试一试。”
杜红旗参谋长的发言，改变了一些军官的想法。
第一骑兵师的军官，他们陆续表明立场，觉得这个方案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