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暗流依旧
干净整洁的房间中，灯火明亮。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可是靠坐在床沿上的少女，完全无动于衷，似乎根本听不到这动静一样。
咚咚咚。
第二轮声响再起，仍然没有回应。于是，房门被人从外面开启。
看着目光下意思望来的少女，端着托盘的摩彦轻轻松了口气，回道：“我以为你昏倒了，这才擅自进来，不好意思。”
说罢，他将托盘放在桌上，将三碟吃食以及两瓶丹药放下。
“忙活了大半夜，先吃点东西垫一垫吧。吃完后一刻钟后，再服药。在事情平息前，你大可住在这里，尽管放心，我这里还算安全。”
“你就不怕惹火烧身？”
少女开口回问，语调中明显带着一丝不悦。
耸了耸肩，摩彦回道：“我惹上的麻烦从来都不少，再多一两个也无所谓。放心好了，太长的空话说了听着就假，至少我庇护你到银色城邦不再戒严，还是可以的。”
“万一……”
“没有万一。”
对于这句坚决的反驳，少女突然起身，口气稍缓再道：“为什么要救我？你应该知道，我不会领你的情的。”
“你领不领我的情，和我救不救你，好像并无直接关联吧？”
“我不会回报你任何的。”
“我也不需要。”
“但是，我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这点你清楚。”
“你没有亏欠我任何，都是我一厢情愿，可以了吗？”
说罢，摩彦转身欲走，却又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心中不由一愣，而后又传来了一声呼唤。
“你不就是想要我替身相许吗？来吧，这是我欠你的。”
摩彦从来不以正人君子自称，在这个异世界更是纵饮滥嫖，凌辱战败的女性敌人也是家常便饭。所以，他自然明白刚才是少女脱去衣物的声音。
换作平时对于其他女子这般主动，或许他早就按捺不住，一把抱起到床上，沉醉于颠鸾倒凤之中。
但唯独这一次，面对这名少女，摩彦的心境格外平静。
“珍重自己，不要再做这种事情，好好休息吧。”
而后，推门而出。
木讷地看着重新合上的门好一会儿后，少女拾了地上散落的衣物叠成一团抱在胸前，坐在床上唏嘘一叹。她抬手又摸了摸脸上的半月形疤痕，流露出一抹苦笑。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可生来就是一个不祥之人……”
屋顶上，摩彦捧着一酒坛在独酌，望着远处的灯火通明，他心中很清楚，银色城邦要警戒许久了。至于黑塔的高层，或许会趁势重新洗牌。
至于最后谁落马，谁上位，他并不想关心。但是，心中也早有猜想。
“雪中送炭永远胜过锦上添花，如果没有雪，就自己下一场。好计策，最后的一环甚至无需亲自安排，靠着早就最好的筹备，纵使遇到新的变数，也自然而然就达成了。”
摇头一笑后，他再饮一口，感受着辛辣的酒水顺着咽喉滑落。
“十年谋划，百年根基，千年恩怨，这场闹剧应该会很精彩。但就是这个变数，他所能够导致的终局，就算仍是成王败寇，可究竟花落谁家，谁能够胜者为王，可不好说。”
……
同一片夜空下，夏晖也坐在屋檐上若有所思。
历经四十多天的旅途，几度换乘，才终于抵达了术法联邦，结果没过几天，就匆匆撤离，回到了这亚泉帝国。
这几天以来的经历与折腾，其中复杂与扑朔迷离，胜过之前任何一次的短期遭遇。
他刚刚也就是在心中重新梳理一番，没有再去做更多猜想，只要明日古霏柔开口，很多答案自会揭晓。
而此刻所沉思的是，知晓真相之后，又该如何去做？
前往术法联邦的根本目的，是闻讯时空穿越之法，看看能否重启教导圣国已损毁的石门核心，尝试将风筱筱召回。
结果，两度阴差阳错下，与巫颜夕引荐的第一人岳易结怨，再想从对方那边得到什么已是奢望。而剩下的另一人，以他如今的身份，怕不是被银色城邦全面通缉，无法正常拜见。
“我为什么就非要多管闲事呢？”
感慨一声后，他躺在了屋檐上，随即自嘲一笑。
这一趟种种，也算不得多管闲事，自己想避，却各式各样的事情主动撞上，根本躲不开。
此中，最叫他在意的不是什么寒灾魔女，或者古霏柔投靠的组织，而是摩彦的意外出现，以及那一句警告。
“我和你联手都无法对付的存在？即是说，你知道他的底细，所以才做出了提醒。而我们上一次见面时，你跟我说的是……”
嘀咕到这，夏晖猛地起身，心中闪过了一个匪夷所思，却也一瞬间叫他背脊生寒的可能。
“该不会说，这一切与那个人有关吧？”
他可是清楚记得，当时在烈绝戈壁，摩彦亲口说过还有第四位穿越者，而那个人盘踞这个异世界许久，并且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实力相当可怕。以至于后者虽然心有不满，但也只能表面上臣服。
难不成，这一次银色城邦的种种变故，也出自那个人的手笔？
“比起上一次的我，那家伙才算是不折不扣的魔王吧？不管这一次是不是他在暗中推波助澜，至少这一次再回去，必须多做准备。七国联邦境内，我能够联系到的帮手应该是哪些来着？”
忽然间，夏晖忆起了一件被自己搁置了许久的事情。
之前告别鱼巍等人，前往烈绝戈壁，第一次抵达亚泉帝国时是带着两个任务的，一个是驰援雁桃，另一个则是找人。
第一个任务完美完成了，可是第二个任务一直搁置着，若非这一次不得已返回，恐怕要继续遗忘。
能够叫凌澈这种一国之主主动寻找之人，必然存在什么过人之处。又是隐居于亚泉帝国这种以炼制宝具著称之所，没准还是一位炼器大师，隐世高人。
“试试看吧，找得到就看看能不能得到些帮忙。找不到的话，也只好去寻求老朋友的援助了。”
……
“所以，你突然又回来了，并且直接跳过了拜访流程，出现在我面前，是有求于我？”
合梵看着很久不见的夏晖，脸上显然带着一丝不悦。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报酬好说。”
“报酬？我现在可是新皇跟前的红人，亚泉帝国大半资源都可以自行调用，你能够开出什么条件，叫我心动呢？”
对于那场惨烈政变之后，随着三皇子登基而鸡犬升天的合梵，夏晖自有准备，手中幻创槌递出。
“当然，是分享一点我在那座孤岛遗迹中发现的秘密。这一点，恐怕是当前亚泉帝国不可能给你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