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不死光环
第五百三十四章：不死光环
“（那是当然！不管你将自己的目的美化得多好，但叛乱就是叛乱，而且现在的当权者也远远说不上残暴，社会矛盾也没有激化到非要革命不可的地步，其实只要你们两派能够共享与漂流者的技术合作，当下的社会体系也完全可以维持下去，一切都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推演罢了，并且为了夺权获得支持强行制造出来的混乱罢了，还当我不知道？）”也许是时间隔得有点长了，尹浩都淡忘了对方可以制造其无法承受的痛苦逼迫任何没有受过特训的人就范，非常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判断。
“罢了罢了罢了……那不过是物资充沛环境下的伪善罢了，而地球这边这么长时间的技术停滞，普通人与魔能者的强行割裂，也都是拜他们所赐，早就应该创造一个更为合理且高效的模式了，外部的混乱只是一个良好的契机罢了，能源危机即将在现有存货耗尽之后发生，也是注定发生的。而现有的当权者还在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即便大家合作他们依然会把技术的解放尽量控制在一个他们不受威胁的区间，这只不过是为了维持他们自己塑造的政（和谐）治正确罢了。”栩棋似乎还想讽刺一下尹浩这单调的表达句式。
“（能不能好好讲话？真觉得自己是领导非要给我整排比是吧？所以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合作呢？）”尹浩还是没有理解，当然他也是先入为主地不想去理解，“（你这话敢说出去给人听吗？全是借口，把锅都甩给当权者，并没有解释你们这种行为的正当性啊！）”
“呵呵——”这下栩棋是真的笑出声，但过去见到的都是讥讽的笑，高傲的笑，虚伪的笑，但却很少看见如此无奈的笑，“嗨呀，我们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就是一直在合作的嘿！但根据现有的变化进行推演，那也只不过是延缓危机的发生，而我们如果能早点取代他们的位置那民众还能少受些苦，难道非要等到一切都不可挽回，生活环境和阶级矛盾极度恶劣，以至于必须打内战的时候才知道要去改变吗？而且你应该是听过依泉讲述漂流者那帮人，仗着技术优势动起武来有多狠吧？他们现在人少还好，以后人多了怎么办？我们难道不应该未雨绸缪？”
这壮妞说得大义凛然，仿佛自己是蛰伏许久的变革者，甚至还找了一个更为冠冕堂皇的借口：“至少意识上传到机械之后，不用再担心占有的灵魂彻底失去，也就不用担心我‘控制生物神经电流’的超能力了呀！并且摆脱肉体之后能量转换的方式效率更高，需求的生存空间也会更小，许多不必要的产业和生产力也能得以解放，众人的能力和智慧也更容易统合起来，集中力量对抗随时可能入侵的地外势力……”
“（胡说八道，我的理解是当那个人放弃大脑之后他的灵魂就已经彻底失去了！你居然想着勾结漂流者对抗地外势力，怕不是叫他们自己革自己的命，等下反过来会被这方面技术水平更高的他们控制吧？而且我绝对不相信一个好人可以为了目的做出这样残忍的手段……）”他看了一眼地上气息已经十分微弱的梵棽，想象着之前栩棋逼迫雨霏和琰玥在她面前不得不屈服的画面，以及制造各种理由驱赶前领导和抹黑他们小组的做法，栩棋的说辞与其行为对比起来真是显得毫无说服力，哪怕她继续维持之前人畜无害只是嘴上刻薄的印象他可能都信了，可一旦动起手之后特别还造成了这么惨烈的现场，便始终还是无法认同对方的观点，并且再次进行嘲讽：“（反正我是真搞不清楚你怎么好意思还特意亲口跟我说这些，怕不是气不过我之前给你发的信息，就一定要冲过来跟我抢夺道德制高地吧？）”
“反对我的人多了去了，连你的话甚至都说不上难听，你这才哪到哪呀？别因为自以为是男主就把自己看得太特殊了……”栩棋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么好的机会没有用心批驳，似乎突然在思考其它的事情，“也不想想你现在的‘不死光环’到底是谁掌握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嘿！”
“（又来这套……等等，谁自以为是男主了啊？）”尹浩也是奇怪，自己是不是下意识已经接受了什么奇怪的设定，“（非要纠结‘不死光环’的话难道不是已经剧透了吗？等等，我是产生什么关于未来的幻觉了吗？）”
“是的，所以你的重要之处却又是难以被替代的，只是不在于弱鸡的战斗力或那一点点小聪明。”原本还是很常见的打压别人气焰的说辞，但这时栩棋突然又话锋一转：“而是我之前提到的，人的大脑里面的功能分区就很像计算机的不同分区的硬件，只有共同协作才能呈现出完整的功能，过去脑科学家也计算机学家也能经常互相启发，但是一旦涉及到意识这个概念总能让后者束手无策，就算诞生了强人工智能，那也是受程序指引，不是由从感官收集到的信息而自发产生的逻辑运动，即便我们引入随机数的概念，也无法完全模拟为什么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物的看法与感受会产生那样不同的差异，毕竟几百上千亿个神经细胞以及它们所携带的更多树突之间，所有传递的兴起和衰亡，无比繁多的排列组合可能性，这一切要是全靠晶体管去模拟简直是太复杂了。你想懂的话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
对方话音刚落，一段信息流也无法抗拒地涌入尹浩的意识中，这应该是网络上关于“意识”这一词条的释义，被栩棋直接以“语音记忆闪现”的形式发送过来：“（……如果要用一个你在当下能体会到的概念，意识便是人脑对大脑内外表象的觉察与反馈。过去在生理学上，有一个叫‘意识脑区’，大概在前额叶周边，它是指可以获得其它各脑区信息的意识脑区。而意识脑区最重要的功能就是辨识真伪，即它可以辨识自己脑区中的表象是来自于外部感官还是来自于想像或回忆。这种辨识真伪的能力，其它任何脑区都没有。于是当人在睡眠时，意识脑区的兴奋度降至最低，此时辨别脑中意像真伪的能力也大大降低了，因为意像也是基于记忆中的认知，这就是所谓的‘梦境’，所以咱们这个时候的交流效率也是最高的，但我的出现也会提醒你是在做梦的，怕不是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但因为意识脑区没有自己的记忆，所以它的存储区域称作‘暂存区’，而这就如同计算机的内存一样，只能暂时保存所察觉的信息。同时意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永动’的，不信你大可试一下使脑中的意像停止下来，但很快就会发现这种尝试的徒劳的，除非你先主动‘拥抱’脑死亡。早年间的研究也有认为，在意识脑区其实没有思维能力，真正的思维都发生在潜意识的诸脑区中，而我们所感知到的思维，其实是潜意识将其思维呈现于意识脑区的结果。一种更一般的定义将意识视为一种特殊而复杂的运动，可以反映或叫映射真实世界以及非实有意识自身的运动，可以正确映射真实和意识本身规律，也可不正确或歪曲反映。这些行为一般意识需要真实物质媒介才能对真实和意识本身产生作用……）”
“（不不不……这要是在干什么？）”尹浩在此时突然产生出一种似乎特别熟悉的感觉，虽然很多人平时也会有这样的错觉，但他好像在前半夜的半梦半醒之中，或者是哪里真的有类似于这种别人跟他如此照本宣科解释词条的经历，这与自己去查的时候在脑中默念的感受也完全不同，并且伴随而来的是一种失去自由的不自在，令他本能地想要抗拒。
“（……它的存在……它的存在……可以分为静态和能动两种状态，静态意识一般以编码形式存在，比如语言文字、声音、图像、软件或其它静态物质载体，意识能动态……意识能动态……可以继承静态形式而提升意识范围和水平。意识的静态和能动态……意识的静态和能动态……互相作用是新意识产生的重要源泉之一。这种定义的出发点……这种定义的出发点……源自于物质永恒运动绝对性和静止的相对性。而这些对人工智能……对人工智能……对人工智能……就有一定参考意义，毕竟意识其实就像……毕竟意识其实就像……毕竟意识其实就像……）”声音果然又开始像当时那样变得含混不清起来。
“（我克制住了！怎么样？）”而与此同时，就在被灌输到一半的时候，尹浩还真的去尝试克制脑中那股声音意像的继续播送，为此他甚至还专门去努力回忆自己过去苦苦打听父母消息的日日夜夜，但仿佛也只是让那段闯入的意识出现一些稍微不稳定的杂音，毕竟已经有些久远并且缺乏代表性的声音记忆，之后他又回忆了最近的事情来继续转移注意力，关于死里逃生的心有余悸，遇到颖颢的惊喜和期待，跟雨霏还有依泉的插科打诨，加上海升和梵棽带来的神秘感，以及栩棋展露出真面目后自己的愤怒与无奈……
第五百三十五章：诗兴大发
“（哎呦，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可到了最后居然是阴差阳错的发展到回忆起琰玥时，她那带有好感的暗示以及那看着就让人心生情欲的躯体时，他才逐渐感知不到那些声音播放的意义，取而代之的则是两种或明或暗的兴奋感：明的一种是貌似掌控了意识走向便可以打脸栩棋的骄傲；另一种暗的却是青春期特有的性冲动又一次在抓挠他的心扉。
“哇哦！本来我也没打算你能一下子接受完所有诠释的，但没想到居然和时间流逝可能非单向的猜想有关，而且还要通过这么‘龌龊’的想法来触发。”栩棋显然是第一时间便感应到了什么，“虽然我们学院提倡‘自由’思想，但看到你那么喜欢把我批判一番，还以为是个多么高雅且有深度的人呢！顺便你马上会产生的下一个念头我还是替你说了吧——‘哎呦，我到底在想什么啊！我明明喜欢的不应该是顾颖颢吗？可是顾妹子也对我不冷不热的，也有可能是以另一种形式在利用我。哪像我的搭档王琰玥啊，辣才真的是会心疼哥哥呢！’其实我懂你啦，就像大多数跟你差不多年纪的男生一样，毕竟从性格到身子，辣妹子既有同龄女生更应该具有的温柔乡与小脾气，然后又有平时在漫画里才能康到的各种‘大大大、长长长’嘿！这比起将来要跟一个平板隔着一个话筒长期玩谜语人游戏，多香啊是不是？”
“咳……咳……（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只不过是……）”虽然尹浩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就是对方故意刺激他，跟自己之前发送信息刺激对方也没什么区别，可是刚才对方在否认他的特殊性之时他倒是有点无所谓，毕竟他自己也没觉得自己到底有多特别，可是这一回光是稍微暴露出自己在进行流水账式回忆时，遇到琰玥就突然绕不过去的情况，栩棋便仿佛终于抓住了他的痛点开始大肆嘲讽。关于颖颢和琰玥的纠结其实对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也许是最近前者也忙着下“真正的大棋”才让自己产生了其他方面的胡思乱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琰玥的好感也突然开始积聚，白天碰到她手臂时浮于指尖那一层滑滑的汗液，以及夜晚追思长期苦寻父母而不得的寂寞相互纠缠，随时可能泛滥的思潮却还在因为各种原因被他刻意压制，而这种一直深埋心中的郁结被人掀开之后顿时被刺激得面红耳赤起来。
“（啊不要想了……不要想了……我难道是把琰玥当成了替代品吗？这样对她不公平啊……）”尹浩也不清楚是不是辣妹子填补了他无法亲近顾妹子时心里的空缺，甚至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真的喜欢她啊还是单纯的馋人家身子。结果栩棋这一提还真的是止不住他对那副无可挑剔之身材的胡思乱想，那身本来因为体热就很暴露的衣着之下到底还有怎样的光景？浮想联翩之际甚至都回忆起早先还是在福利院和常规学校的时候，常常碰到女性挂象的胸前被熊孩子在恰到好处的两处位置画上了“圈圈点点”的情景。而由此又展开了更多奇异的联想，根据鹏飞的那些不健康读物上曾经一闪而过的内容便开始脑补琰玥那圆润的弧线与健康的肤色之下到底又会有怎样的光景……
“哈哈，不得不说在其她女生都上位透露心迹的情况下，一个女性特征无比显眼的美少女上来就疯狂示好对其她人简直就是降维打击，你之所以会愈发地偏向于找她当‘感情替代’进行‘欲望投射’，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无法确定‘过了这个村’，还有没有‘这个店’吧？”
“（啊不要想了……不要想了……草，现在怎么克制不住了？）”而他此时也真正感受到意识还真的是没法让意像说停就停的。
“（……豪门有女王琰玥，沉落西市香芳阁。偶遇富家千金掷，甘于雅阁为赘婿。烙缤在腹表忠主，金锁埋股藏贞洁。少年二八正风发，哪得书屋背诗经？夜半潜回楼亭去，窥香探玉思春来……香汗淋漓撒炊具，晶莹咸珠滴木案。有道云：小马虽难拉大车，少年却敢撼御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知道栩棋是突然诗兴大发秀汉语，还是从哪里剽窃的刚好可以用来刺激和耻笑尹浩，反正这一段内容不可阻挡灌入他的脑内，明明浑身上下其他部位还不怎么能动都差点把他给整石更了，并且无法再转移注意力甚至开始愈演愈烈，明明这次没有伴随着画面却又止不住地开始臆想。
“（艹！你装什么装啊林栩棋？一点都不押韵，一点都不对仗，哪里拼来的缝合怪？这种东西你不是早就看过无数遍了吗？搞的好像就你有多纯洁一样，咱俩谁跟谁呢？）”而这样的隐私一旦暴露在对方面前，再加上她如此针对的戏谑话语，最终发展成为一种难以启齿的恼羞成怒，仿佛自己在看“成人爱情动作片”时偏偏被班上最讨厌的同学抓到并大肆宣扬，明明是对方的过错却又无奈的感觉自己也有问题，非常想直接跳过去打TA可现在偏偏现在不仅动不了又没有正当的理由，窘迫之下只能阴阳怪气又毫无底气地甩锅：“（要不是你那一句挑拨离间的暗语我能……我能这么在意吗？）”他觉得正是那句“（琰玥不是真心喜欢你的……）”才令他无法忽略地一直挂念此事。
“唉哟，我当时可是在好心好意地提醒你啊！虽然嘛，到了这个年纪的学生脑子里都难免无可救药地会塞上大半的‘内种东西’，但是我一开始也没有想到一个没有接受过家庭教育和家庭关爱的人，在长期把一件远超自己能力的事情当做自己终身目标，并且刻意压制其他想法的时候，居然会在不知不觉当中积压了那么多的性苦闷啊！这可真的是太有意思啦哈哈……”栩棋僵硬地假笑了没两声便又发出了更具嘲讽的话音：“而且呀，我们年轻的男主之前还上当受骗一次，就已经让我的良心备受煎熬了，所以怎么可能再舍得你又重蹈覆辙呢？会问出‘你是不是对我抱有爱慕之情’的人不论是情商还是经验都非常需要老司机的指引呀！”
“咳咳……（尼玛的居然还好意思提？）”尹浩这下是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但在短暂的缺氧恍惚中，他真的觉得虽然也是对方利用信息不对称，但自己确实也有问题，哪怕只要当时的自己懂得能够“要多想”……
“那你就趁着现在多想一下呗！雨霏跟她外婆是被收留的暂且不谈，人家王琰玥可是货真价实，可以包半条街区跟她一起胡闹的王大小姐嘿！就她那外形和家庭条件还会缺乏或明或暗的追求者吗？你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啥特殊的，又凭啥觉得她会真心喜欢你啊小子？又不像顾妹子那样长期自闭不接触社会，出来刚见到一个帅哥就懵逼了，而且现在还不是要交流情报才陪你出来？但琰玥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提过，甚至还装的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你就没有再‘多想’过吗？”
“嘶……呼——”尹浩深吸了一口凉气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早就思考过了，也许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只想避开纠缠不清的问题，也许是可以发散的可能性过多反而遭致麻烦，也许是自知没办法捋清太过复杂的前提便索性放弃徒劳的思考，最终他还是全部归结到依泉身上：“（琰玥的亲生父母因为没有魔能并没有什么地位，在她的能力被发现之后一直是被义父管教，可她现在应该是因为过于向往‘自由’跟家里不说闹翻起码也是合不来了，从我认识她开始都一直是李教官跟家人一样在带，你觉得一般男生看到依泉那个样子敢上去凑吗？每个人成长的环境都不一样，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喜欢凹人设享受着别人对着一个虚假的物象顶礼膜拜吗？所以不要再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挑拨离间了，我又不是鹏飞那傻逼，你选错对象啦！）”
“嗯嗯是啊，琰玥跟家里闹别扭就是向往自由的单纯女孩，我跟家里闹别扭就是别有用心的坏女人是吧？你都回想了也不算算你才认识她和依泉多久啊？而她之前在新棋社那么长的时间内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哈！就根据无数过来人的经验哈！一般这种长相漂亮可是跟家里关系不太和谐的女生呀……很大概率在外头都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各种问题哦！而且她家族不让她亲生父母管而是另外找一个人，真的就是‘没有力量’那么简单吗？怎么又刚好是雨霏的教练？你都从来没有细究或者说自己本能地不愿去想吧？这些个魔能家族势力里面的水很深，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一面之词都是虚拟的，你把握不住啊我们的小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