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梦来袭

剧烈的眩晕感冲击着脑海中摇摇欲坠的意志力,黑暗中的恐惧感就像一条粗大的蟒蛇一点点压缩着着王杰奥的呼吸,濒临死亡的恐惧侵蚀着最后地求生意志,无尽的冰冷从脚底逐渐蔓延到头顶。

“就这样结束了吗?”喃喃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啊~

伴随着痛苦的吼叫,王杰奥从梦中醒来,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浸湿,掀起半湿的被子,一阵凉风吹到赤裸的身上,瘦弱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双手赶紧搓了搓已经起立的鸡皮疙瘩,把它们都安抚下去以后,才起身把窗户关上。“最近怎么总是做噩梦,每次都是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是今天的感觉也太真实了~哎,不管了,做梦而已,难道还能做死不成?最近晚上加班打字太多了,身体有点虚,,要是每天夜里都照这么出虚汗,身体可受不了。是该给老金提提意见了,哪怕涨点工资呢”

王杰奥一边起身嘟囔着,一边后悔当初听老槐的建议,谁让他当年在家族中级学校报名古文字翻译专业呢。从上学第一天到现在,每天都是对着死板的文字,除了看古籍就是查字典,枯燥的生活让19岁的他从里到外已经漏出成熟中年人的气质。

当然了,好处还是有的,这不~当同学们需要为工作奔波的时候,他因为专业冷门,早早就被一家打字社提前预定了。虽然薪水低一点,但是工作环境还是很不错的,风刮不着,雨淋不到,自己还是比较满意。

长舒一口气,找了条干床单披在身上,翻身坐在床边,大量的出汗让他有点脱水,拿起床头昨天剩的半壶凉水一口气喝完了才舒心。

王杰奥环顾自己的房间,叹了一口气,不自觉地陷入回忆:父母是考古学者,每天都穿梭于考古现场和实验室之间,一家人聚少离多。只有年底的时候,一家人才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个团圆饭。直到八岁那年,和爸妈吃完团圆饭后,他们就因为紧急任务被接走,再也没有回到家里。同年过去上元节,两名自称是本家的王氏族人带他离开天元城域,来到西北方向的绿蚁城,开始新的生活。

这一晃已经过去十年。

王杰奥从床上站起来,借着银白的月光拿起床头桌子上的煤油灯,拉开房间的木门,向二楼走廊尽头的盥洗室走去,陈旧的木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叫声,水龙头上也已经是锈迹斑斑,杰奥洗了一把脸抬头看起镜中的自己:黑色微卷的头发草草地斜梳着,两条平整的一字眉上,有一个宽大的高额头,下边有一双黑褐色的单眼皮眼睛,一副黑色圆框眼睛挂在上面,挺拔的鼻子下面冒着胡茬,两片薄嘴唇习惯性的紧绷着。

“会越来越好的”杰奥对着镜中的自己说“再过几个月就20岁了,根据联邦法规,我可以拿回家里的房子,天元城域的房子应该很值钱吧。到时候一定请个假,带着老槐也去天元城域看看,然后在自己家里住上一段时间,以那里的医疗技术一定可以把老槐的头疼病治好,每天看着他在那敲脑门儿就难受,估计是喝酒喝的吧。”

想起老槐,一张干瘦的笑脸浮现在脑海中,他是王杰奥的家族看护人,50来岁的年纪,个子不高,头上扎了一个发髻,用一个枯藤别在上边,平时佝偻着身子,常年穿着个破棉袄,笑起来满口的黄牙还掉了两三颗,全身上下最排场的地方也就是那两颗门牙,像两位门神一样站得整整齐齐。

他最喜欢的爱好就是喝酒吹牛,喝多以后每次都是同样的话:想当年,跟棋圣清源子神游于太虚之上,仰卧于星河之间,以宇宙为棋盘,星辰为棋子,大战三天三夜,几乎不分胜负。“既然是下棋总得有个输赢吧”每当王杰奥这样问的时候,老槐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后悔啊!那一次就因为太看重自己这张老脸,非得让他执黑子先手,结果终是输了半目”,说到动情处,还要抽泣两声。

“那您老和棋圣对弈那次只输半目,下次再赢回来不就行了吗”奥杰第一次听的时候还会问问,毕竟老槐这么大岁数,看着他伤心还是挺可怜的。

“人生如棋!这辈子的精气神都下在这盘棋里了,哪还有再来一盘的事情?”老槐煞有介事的摆摆手,习惯性的用拳峰敲了几下印堂,说道,“不过,这清源子虽然号称棋圣,可是棋风人品实在不咋地”

“咋了,下完棋骂人了?”

“那倒没有,就是临走了说我“愚蠢”,当场就把我从梦里气醒了”

“哈哈哈···,这么说你也是跟棋圣过过招的人啊···”

王杰奥嘴角微微带笑,望着天上模糊的银月,终于缓缓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