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标题没了

第181章标题没了

夕阳西下,刘恪点了根鲲烛,正看着绣衣使的密报。

有自己的耳目就是爽。

躺在榻上,就能监听天下事。

跟刷微薄似的。

就是没加评论精选,大多都是坏消息。

尽管清丈土地,还披了个生态调查的皮,祥瑞也发现挺多,都快能批发出海了。

但事情的进展,并不算很顺利。

“宗室刘朱托臣与陛下说情。”

刘恪愣了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刘朱是谁。

好一阵子之后,才想起来,是他便宜大兄的儿子。

上面那五个早已故去的兄长,他几乎都没怎么见过。

更何况那些子侄?

加上自登基之后,不是打那里就是烧这里,刘恪几乎连这刘朱,是扁是圆都不知道。

“此时怎讲?”

何坤将箱子放下,看了眼皇帝的表情,心中盘算一二,这才小心翼翼道:

“臣当年在北浦郡之时,与那刘朱,颇有几分交情。”

“刘朱听说朝廷要进行生态调查,便亲自找到了臣。”

“他希望臣可以将其名下的部分土地,暂时纳入到何氏之中。”

“那刘朱在北浦郡中,着实有数量不少的私人土地。”

“据其所称,都是他通过种种手段“买来”的。”

“可实际情况到底是怎样的,臣就是北浦郡人,心里清楚,多半是来路不明。”

刘恪让何坤坐下,翻找出一封绣衣使呈上密报,递给何坤,道:

“绣衣使们在刘朱的土地上,进行生态调查的时候。”

“居然发现,除了账册上有记录的七千亩土地之外,还有其他至少九千亩土地,不曾出现在朝廷记录之中。”

“九千亩未有调查过的地,能藏有多少祥瑞啊?”

“绣衣使打算进一步求证的时候,却被一群黑衣暴徒们,一顿拳打脚踢。”

“接着,还被抢走了刚绘制的生态图册。”

“随后,就那一片刚建立的卫所,竟然还失火了。”

“卫所失火,所有剩余的生态图册,全都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了。”

失火吧,倒是有点让人习以为常。

但暴徒抢生态图册,明显就不对劲了。

刘恪盯着何坤,沉默了一会儿:

“他给了你多少?”

何坤不禁打了个寒颤,咔塔一下,摁开了那个大箱子。

箱子里,全都是金灿灿的金锭子。

刘恪皱了皱眉,很是不悦:

“宗室这么富有吗?”

“半箱。”

何坤仍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谨小慎微道:

“剩下的,是臣见着箱子还有一半空着,不太吉利。”

“便自作主张,添上了一半,以免陛下心中不悦。”

他不敢擅自发表意见,但把一切挑明,又将金子拿来,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生态调查是皇帝提出来的,甚至还亲自在置壁港附近,花了几个月的事情,以一人之力,生生做了个范例出来。

可见其决心。

这种大是大非的关头,何坤可不会做傻事。

“这天底下,哪有人会给别人金子啊!”

“这是你出门的时候捡的,朕之前亲征北浦郡的时候,正好掉了这么一箱子。”

刘恪将箱子收下,忽的露出了笑容,和颜悦色:

“何卿替朕寻着了失物,着实有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何坤两颊赘肉堆起了笑容,心里有数,道:

“臣有一弟,名唤何洪,颇有些勇力,听说了海贸一事,也想出海。”

刘恪颔首:

“原来爱卿竟还有兄弟,朕可是举目无亲咯!”

“至于这海贸,是你们自己的事,民间盈利,朕不管。”

“他喜欢出海做生意,就任由他去呗。”

关税肯定是要收的。

不过得先依据海上丝绸之路,能带来多少效益,再来制定具体数额。

而且前期要鼓励海贸,让世家大族把重心都放到贸易劫掠外国上,也不太适合太过着急。

这是个长期营生,弄得好了,指不定能让大汉兴盛大几百年。

何坤拱手道:

“臣弟没什么经商经验,想先跟着朝廷,历练一番。”

“可。”

刘恪拍了拍大箱子,道:

“正好,朕准备亲自往吕宋走一趟,你就让他跟着朝廷的船吧。”

“臣,谢恩!!”

何坤忙不迭的回应着。

他知道朝廷肯定也不会放过出海的巨利,所以想让何洪跟着历练一番。

再不济,能跟水师打好关系,以后找机会去水师里当个闲职,和出海的各个世家、官员,多谢沟通交流,留个情分,也不错。

没想到,皇帝竟然打算亲自出海经营?!

他心中顿时有了千百个念头。

这海上丝绸之路,只怕真不一般。

哪怕盈利不足,只要皇帝亲自打开第一个站点,也足以开拓出朝廷日后的大方向。

只要他在其中,多多加以投入,必然大有收获。

刘恪则是陷入深思。

没想到在这生态调查的档口,竟然是宗室跳了出来。

倒也并非出乎意料。

三番两次兴复汉室,以至于人们都觉得,刘氏真有天命在身。

只要你姓刘,就能给人一种钦定的感觉。

但这也是问题所在。

宗室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尾大不掉。

老朱家就是前车之鉴。

一大堆不太干人事的宗室,给明末都整成养猪模式了。

碗哥的第十个儿子朱檀,暴虐荒淫沉迷修仙,搞了九十九个小孩儿,割了牛子用来炼丹。

老二朱樉也不当人,滥用私刑作恶多端,结果被三个老妇毒死了。

后来的嘉靖皇帝,当真无愧是差点把朱棣给扔出太庙的孝子贤孙。

身体力行的致敬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祖宗。

不仅用宫女天葵修仙,还差点给宫女捂死了。

巧了,这嘉靖皇帝,正好也是小宗继位。

刘恪是想对宗室严加管束的。

尤其是大汉这个背景之下。

你是刘姓宗室,那就有可能继承大统。

光武帝、昭烈帝,这都不是大宗。

甚至刘恪老爹这一脉,也是小宗。

十个宗室九个草包,还有一个想当皇帝。

想来想去,刘恪觉得类似淮南王刘安之类的宗室,是最好的。

能发明豆腐、豆浆,还乘热气球,对科学有一定探究精神。

吃饱喝足,你可以去搞科研嘛!

但刘安这玩意儿最后,选择了造反。

立场就有问题。

“何卿,我大汉宗室之中,当首推何人?”

刘恪想找找有没有先例。

毕竟他对大汉的了解只有东汉西汉,而这个位面近千年的大汉,他仅仅了解一半。

何坤毫不犹豫道:

“宋王。”

这个位面的汉人,说起吴王,就会想到孙权,或是赐姓之后的刘权。

毕竟是如同伊尹、霍光一样的人物,在昭烈帝离世之后,尽心尽力辅佐着孝怀皇帝。

十万这人,干别的或许不太行。

但守成、经营,平衡世家关系,还真有一手。

可要是说起宋王.

刘恪表示不知道啊。

何坤见皇帝愣神,便多说了一句:

“宋王刘裕,刘寄奴。”

“刘裕啊”

刘恪下意识念叨了一句。

他身上还有刘裕的【樗蒲倾产】天命呢!

没想到在这个位面,刘裕也曾有过一番活跃。

在何坤的一番讲述之下,刘恪深入了解了这个位面刘裕的事迹。

大抵上,就是一个扶大厦于将倾的猛男宗室。

昭烈帝兴复汉室之后,汉室续了三百来年。

因为连续三任皇帝暴毙,继承方面出了乱子。

于是各地的藩王拥兵自重。

这时候北方异族很强势,趁着大汉各地的藩王拥兵自重的时候,纷纷南下。

然后刘裕横空出世。

辅佐刚登基的少帝,一路北逐胡虏。

把各路蛮夷都给打回到了老家。

大汉这才又续了起来。

至于刘裕的事迹,不太为人所知,也很正常。

首先,就是刘裕的身份。

虽说也能勉勉强强,算是汉室宗亲。

但多少有点远,直接奔到了高皇帝的弟弟刘交一脉。

以至于刘裕的出身,差了一点,而且文化低,不被读书人喜欢。

而且是干翻了蛮夷的猛男。

东胡八部南下之后,自然不想再看到有如刘裕一样的宗室,突然崛起,又给他们赶回去老家。

自然有意隐藏其事迹。

还有比较重要一点,后来的一部分汉家皇帝,其实心里还是挺忌惮刘裕这种猛男。

以刘裕的功绩、能耐,以及身份,是完全能够施行废立,自己当皇帝的。

相当于刘氏的周公。

“这样啊”

刘恪陷入沉思,能不能就刘裕,做一些文章呢?

把宗室放在打仗上、开疆拓土的定位,其实也可以。

像是碗哥原本的打算,就是让宗室作为大明对北方异族的防线。

就在这时,有急报传来。

化成雨缚着满怀英,求见于皇帝。

何坤见此,急忙道:

“臣先告退。”

刘恪挥手:“去吧。”

一个胖胖出去了,另一个胖胖进来了。

只是满胖胖身上,还沾着血。

刘恪惊道: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生态调查,查着查着,还发生流血事件了?

满怀英只是低头拜下,一副认罪伏法的模样。

化成雨则在一旁解释道:

“宗室刘朱阻挠绣衣使调查,甚至出手杀了一名绣衣使小旗。”

“满大人便将作恶的刘朱,直接斩杀。”

虽说当场杀了刘朱,很是解气,还为小弟报了仇。

但化成雨还是有点担心满怀英的,只字未提杀人犯法,只是指出刘朱有过,从情理的角度上,来为满怀英开脱。

毕竟宗室的身份,着实有些敏感。

又是这个刘朱?

刘恪愣了愣,可能是因为大兄的儿子,年纪最大,正是上蹿下跳的时候。

他望着满怀英与化成雨,沉吟道:

“可知强项令之事?”

化成雨想了想,这个故事还是挺有名的,隐隐约约记得。

强,就是强硬,项就是脖子,令是县令。

这是一个硬脖子县令的典故。

光武皇帝称得上明君吧?

还不是包庇宗室。

当年光武皇帝的姐姐湖阳公主的奴仆,杀了人,被湖阳公主庇护。

董萱就等着湖阳公主带奴仆出行,当街拦下了车驾,大声呵斥着公主的过错,当着公主的面,把那奴仆给杀了。

湖阳公主就气不过,找到光武皇帝哭诉。

光武皇帝也没辙,就让董萱向湖阳公主赔罪。

董萱不从。

光武皇帝命宦官强迫董萱磕头,董宣两手撑地,终究不肯就范。

化成雨回忆完整个典故,便觉得如芒在背。

难道他要当那个强迫满怀英磕头认罪的宦官?

可刘朱已经死了,难不成对尸体磕头?

刘恪道:

“把满爱卿的头抬起来。”

化成雨下意识要去按满怀英的头。

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不对啊,满怀英入殿的时候就直接磕下了,皇帝是让他抬头啊?!

化成雨还在愣神,刘恪亲自上前,将满怀英扶了起来。

“满卿,那董萱都知道,要以手撑地,死不就范。”

“朕还未有问你的罪,你怎么就磕下了?”

满怀英那胖胖的身躯,显得正气凌然,毫不动容道:

“非是为了刘朱。”

“臣未有禀明陛下,擅自动刑,视为私刑,有过在先。”

说是这么说,他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

早前他拿捏不清皇帝的想法,所以先认错告罪。

现在皇帝亲自扶他起身,足以见到皇帝的态度。

皇帝对这些宗室,并不会多加照顾。

不过满怀英不会因为皇帝的态度,而做出什么改变。

皇帝不庇护宗室,他就杀。

皇帝庇护宗室,他还是杀。

区别也就是,杀了宗室他一起死,还是杀了宗室他能继续活。

刘恪颔首,他喜欢满怀英这个性子,一步一步都是按着法律条文办事。

刚被他拿来作比的强项令董萱,就是以酷吏闻名。

“这过,自然是有的。”

“刘朱私藏祥瑞,分明是想世系偏移,小宗代大宗,甚至还在私底下扎小人,再行巫蛊之祸,离间宗室和睦。”

“此乃重罪,却只是杀一人,而留其地,分明是玩忽职守!”

嘶.

化成雨听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难不成抄九族?

刘恪沉吟片刻,道:

“满怀英包庇宗室,降职查勘。”

“将刘朱的土地,分与那被杀的绣衣使小旗家人。”

“至于那绣衣使小旗空出来的职位,便由满怀英顶替。”

“化成雨,你听从满怀英调遣,生态调查一事继续。”

“此乃国策,若有人从中阻挠,必是私藏祥瑞,有不臣之心,不必缉拿,应当场斩杀!”

化成雨听得一懵。

这算什么事儿啊?

他堂堂三品绣衣指挥使,得听小旗的指挥?

不过听着皇帝的旨意,满怀英是屁事都没有。

“是。”

满怀英倒是没觉得太大意外,拱手领旨。

刘恪将何坤放下的箱子,搬到满怀英面前,道:

“当年董萱不畏强权,未有磕头谢罪,光武皇帝不仅赦免了他的罪过,更是赐予了三十万钱。”

“你既然已有磕头谢罪,朕又该赏你多少?”

满怀英拱手:“臣”

还不待他继续说话,刘恪便把箱子打开,一片金闪闪,化成雨直接被亮瞎了:

“这箱金子,朕便赐予你了。”

满怀英拱手:“臣”

他哪敢收啊?

这可不是小数目!

刘恪摆手道:

“董宣将三十万钱,分与了手下众官吏。”

“从此打击依仗权势,横行不法之人,人人畏惧。”

“其当了五年洛阳令,死在任上。”

“那时候光武皇帝召令派遣使者探望,只看见布覆盖着尸体,董萱家中只有几斛大麦,一辆破车。”

“光武帝知道后很伤心,垂泪长叹,董宣廉洁,死乃知之。”

刘恪顿了顿,其实有点想笑。

如果刘朱知道,他拿来贿赂何坤的金子,辗转多方,最后落到杀了他的满怀英手里。

会是怎样一幅面孔?

刘恪又取出一方棋盘,一并递与满怀英:

“朕向来孝敬先祖。”

“却也不想有先祖之憾。”

“朕既然知道,满卿是直臣、能臣,理当重用。”

“见此棋盘,如朕亲临。”

化成雨本来还挺酸的。

杀了刘朱,竟然还白得了一箱金子。

可再看到棋盘,心里就没什么想法了。

他知道自己什么能力,肯定拿不上这种尚方宝盘。

而且自己也没满怀英的魄力刚烈。

之前那刘朱嚣张跋扈,拔剑杀人的场景,就算让他重复一百次,他也不敢当场反杀。

“说来也巧,竟都是光武旧事。”

“朕早前便在朝中,提出要效仿光武皇帝,将闲置的东西,租赁出去。”

“朕的驴子,早已闲置多时。”

“满卿要生态调查,跑进跑出,自然少不了驴马代步。”

“现在又有钱,去把那驴子租了便是。”

满怀英继续点头称是,郑重一礼,接过棋盘。

他的神色,庄重而肃穆。

轻轻握住棋盘,上面的纹路有些粗糙,质地也不过是普通木材。

但他仿佛已经触摸到了,皇帝对他的信任。

满怀英那肥胖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抹激动。

“臣满怀英,谨受陛下赐予尚方宝盘。”

“臣必竭尽全力,不负陛下的期望和信任。”

一阵心潮涌动。

这朴实无华的棋盘,甚至比那一箱金子,来的更让人肝脑涂地。

满怀英的目光,追随着棋盘上交错纵横的格栏,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道路,在其中展开。

忽而,一只飞蛾从窗外飞入。

迎着屋中的鲲烛火光而上,薄翼扇动几下,便被火光烧成灰烬。

满怀英盯着在风中摇曳的鲲烛火光,心中低语。

“飞蛾扑火而成其事,若能见斗沙片刻之美好,亦足矣。”

皇帝以诚待他。

如今,生态调查,只是大汉新政的第一步。

等到日后还于旧都,乃至收复天下。

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打天下难,治天下更难。

稍有不慎,便是一个死。

不过经此一事,满怀英心甘情愿。

哪怕最后是五马分尸的商鞅,是万箭穿心的吴起。

他都是不畏强权绝不低头的董萱。

满怀英和化成雨退下之后。

刘恪在鲲烛的清香之中,伸了个懒腰。

唤来了姜素樘陪寝。

姜素樘身着淡雅的衣裳,容貌秀美,眉目含羞,一如既往丰满的一眼望不着脚尖,宛如春花初绽。

她略带羞涩地走到刘恪身边,低下头,轻轻咬着嘴唇,满脸娇羞的红晕渐渐浮现。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期待,声音轻柔而温婉:

“陛下,臣妾已经有了身孕。”

“这样啊”

刚准备找钥匙的刘恪,都惊呆了。

这小美人一直被迫害,居然还能怀孕,这得是什么级别的生命力??

姜素樘却只是微微抬起头,偷偷瞥了刘恪一眼。

眼中满是爱意和期待。

子嗣是大事,要是没个后代,指不定真给人小宗代大宗了。

刘恪也不想胎没。

想了想,他放弃了开锁,转而哭了起来。

直接给姜素樘整懵了。

喜、喜极而泣??

她抚摸着小腹,轻声问道:

“陛下因何而泣?”

刘恪面色苍白,以袖掩面,心如刀割:

“你怀上身孕,本是大喜之事。”

“可朕却发现,无人可以分享。”

“父皇、母后已故,朕的五个兄长,亦是身死。”

“亲近之人,唯有几个子侄。”

“却不想今日,大兄之子,竟是意图谋逆。”

说着,他越哭越惨。

几乎是无力地靠在榻之上,泪水无声地从袖袍之间滴落。

合成后的【共情】天命,加上几个演技系天命,效果已经比之前单纯的【嚎啕大哭】,强出了许多。

甚至他此时虽然是在哭着,内心却是大喜。

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看来还真有一番说法。

死一个子侄,老婆立马就怀孕了。

要是满怀英再噶几个私藏祥瑞的宗室,岂不是直接龙凤胎?!

不过姜素樘已经被哭声给感染。

她的肩膀在颤抖着,眼泪如珍珠般滚落。

两人就这么相拥而坐于榻上,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哭声发自肺腑,充满了无尽的伤痛和失落,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的支撑。

刘恪抱着姜素樘,声音中充满了悲凉和痛楚,望着远方:

“大兄为何离去得如此之早?”

“若非是无有大兄从旁教导,朱儿断然不会有谋逆之举!”

“弟实在是心如刀绞啊!”

姜素樘则是真哭,胸膛起伏程度过于犯规。

女人总是感性的。

而且想到自己父母双全,还有弟弟,更是为皇帝的身世苦楚,而难过。

泪水已是湿润了她的脸颊。

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陛下节哀。”

两人的哭声响彻在屋中,甚至传到了殿外。

外头守着的御前侍卫们,与一些宫女们,听到了哭声。

本来是担忧、害怕,而后便只觉得心头悲楚,仿佛感受到了同样的悲痛。

他们也不禁泪如雨下。

都知道皇帝百战百胜,兴复汉室。

殊不知,其内心也有柔软之处。

前有刘堡,后有刘朱。

那群宗室子弟,当真可恶,不仅没有给与陛下半分慰藉,反而仗势欺人。

只可惜了陛下一片真心!

侍卫们哭着的同时,情不自禁握紧了兵刃,定要誓死守护皇帝心中的柔软!

殿外响起了一片嚎啕之声,整个大殿,仿佛被悲伤所笼罩,每一个人,都在大哭。

还未走的太远的满怀英与化成雨,也是听到了殿中的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

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泪光。

如此哭诉,绝不似作假。

原来皇帝是念及着宗亲之情的啊!

也是,皇帝自幼生长在民间,缺少家人关爱。

所谓缺什么,就越珍惜什么。

没有家人,所以珍惜家人。

作为一个没有亲人关爱的孤儿,宗亲之情显得尤为重要。

对皇帝来说,刘朱这种自己亲兄弟的儿子,已经血脉最接近的了。

皇帝一直没有子嗣,说不定,还是将那侄子刘朱,当做亲子看待。

甚至有可能,如果一直无后,还会在宗室之中,寻一个孩子过继。

可即便皇帝对宗亲,如此惦念,对家人如此珍惜。

却还是让满怀英,对宗亲绝不姑息,若是宗亲有错,当场斩杀。

甚至还交付了尚方宝盘和御驾宝驴。

两人已是纷纷虎目含泪:

“决不能辜负陛下重托!”

而刘恪将所有人都弄哭了之后,便没心没肺的睡去了。

哭成这样,可见他的真心!

不过刘恪还是将宗室的问题,放在了心上。

他可是有五个兄长啊!

像刘朱一样的子侄,鬼知道还有多少。

再算上其他支系,宗室迟早成大问题。

他让绣衣使专门挑了些有能力的宗室。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全是草包。

“这样吧,把这个刘寅给朕带上,和朕一起去一趟吕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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