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都病了
“咳咳——”
刘恪带着薛嘉,脚步一路跟着咳嗽的节奏,来到了军营里。
营中肃杀之气一片,校场上只有将官们的喊杀声。
最喜欢军营的,非韩起莫属。
因为这丫的根本无法接近朝堂。
就连刘恪当年因为韩起平定振浦郡叛乱,攻灭乞颜铜瀚,收复失地,想要褒奖升官。
也只能遥遥以示嘉奖。
韩起之后,就把军营当做了自己家。
虽说大多数时间,算是比较清醒,但时不时还是会犯病。
依然搂着骡子睡觉,用布袋包裹自己,用竹子当兵刃。
而且每逢月圆之夜,病情会加重,逮着人就嚎,说有人追自己。
好在不怎么影响统率。
前面显示的能力,是目前的能力值。
除了理政,基本都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后面的括号,刘恪估计,是韩起犯病时的能力。
犯病的时候,也有101的统率。
也就是说,多半疯着疯着,对面也团灭了。
而且犯病的时候,武力还会提升,太勇了。
至于特性还是一大堆问号,已经不重要了。
108的统率,你要什么特性?现场给你捏!
“韩将军,这枚勋章,是给你的。”
刘恪拿着勋章,给韩起授勋。
管他是为什么,是临战也好,是为了之前的战功也好。
有天命在身,先发一波勋章,鼓舞士气就行。
刘恪递出勋章,韩起正要接,忽而收了回来。
他给自己挂上了。
“拿错了,这枚是一级吕宋自由勋章。”
“应该是这个。”
刘恪掏了掏,又拿出一枚。
韩起又要接,他又收回去了。
“这枚也错了,这是二级自由贸易勋章。”
刘恪挠了挠头:
“这都是给去吕宋的那些人发的。”
“还有些人,没回来,朕就代他们领了,有些多,朕再找找”
“这枚.”
韩起索性也不接了,等着皇帝折腾。
我倒要看看,是谁犯病。
搜罗了一遍,刘恪终于找着了,惊喜道:
“这枚,三级北伐勋章。”
“细分一下的话,应该属于三级北伐-荆南勋章。”
“等打下了荆南、川蜀,还有新的勋章定制,限量哦!”
“不用担心,吕宋的矿管够。”
刘恪美滋滋的给韩起戴上了一枚勋章。
又给自己挂上一枚。
这吕宋,确实好,大量矿产,缓解了燃眉之急。
还能往勋章里掺金子。
含金量大幅上升。
韩起握着身上的勋章,起初只当是走个过场,满足一下皇帝的好大喜功。
然而,在那一瞬间,忽然愣住了。
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心底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被一股莫名的情绪,鼓舞激励着。
韩起的眉头微微皱起,思绪涌动。
身上的勋章,也变得沉甸甸起来。
这不是一枚勋章,更代表着,大汉将士们曾经的战斗和荣耀。
小小的勋章,却见证了大大的战功和付出。
一时间,激发了他内心的热血和使命感。
韩起原本有些散的眼神,逐渐坚定。
身体微微挺直,仿佛在感受着,勋章散发出的力量。
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在他心中涌起。
他无法抑制地脱口而出:
“北伐!”
“北伐,北伐!!”
一些同样得到勋章的将士们,也是一同高喊着。
声音中,充满了激情和决心。
这两个简单的字眼,代表着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决心。
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应该满足于过去的胜利,而应该继续前进,继续奋斗。
刘恪都有点呆。
这鼓舞士气的效果,出乎预料。
将士们约莫两年没有上阵杀敌,只是这么一瞬间,士气就已经重回巅峰。
以前要达到这种效果,非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好好忽悠一阵不可。
“咳咳——陛下莫要忘了正事。”
病恹恹的薛嘉,又咳嗽了几声。
以至于,连韩起都微微远离了几步。
他只是时不时犯病。
薛嘉?
这病号就没一天好过。
刘恪颔首,对韩起道:
“韩将军,北伐在即,朕欲出高州而伐天下。”
“只是大汉另有交州与石周曷部接壤,若是被其趁虚而入,后方必有大乱。”
“朕欲遣一大将,率军两万,驻守交州,以防备石周曷部兵马偷袭。”
“朕思来想去,朝中可独领一军之人,除岳少谦外,非韩将军莫属。”
韩起也不谦虚,傲然道:
“那是自然。”
“有末将在,必让东胡人有来无回!”
言语间,韩起眼中,还闪着一抹野心。
只是防御战,可展现不了他的能力。
要去交州,他就得打。
皇帝走高州夺荆南。
他为何不能走交州,将南中、川南,都给拿下?!
两万兵马,虽说是少了些,但也未必没有办法。
刘恪看得出韩起的心思。
从韩起初战,平定振浦郡叛乱后,就敢反手继续攻打乞颜铜瀚,就能看出来。
他是个不甘于平庸之人。
用兵很激进。
只要能有表现的机会,绝不会放过。
因为这108的统率,天底下确实没什么人,打得过他。
“那就拜托韩将军了。”
既然早就决定好,刘恪也不做犹豫。
反正韩起已经是朝中,除了岳少谦,唯一能够独自带兵的将军了。
再往下,就是狄邯这一档。
虽说统率也有93,但独领一军多少还有些问题。
而且狄邯“遇强则弱”。
万一石周曷部派来偷袭交州的,是个猛男。
狄邯十有八九打不过。
而交州,是不容有失的。
让韩起下去准备调兵遣将,赶往交州之后,刘恪带着薛嘉,继续踩着咳嗽的节奏,在营中逛了一圈。
“薛卿智计过人,特意与朕往军营中走一趟,绝非是为了这点小事。”
薛嘉仍是一脸病态,但此时已经止住了咳嗽,苍白的脸上甚至多了一丝红润,言语间有些兴奋,道:
“陛下,军心可用,但北伐并非易事。”
“臣听闻,石周曷聪正去往荆南,而且荆南还有乞颜讨所率的部分兵马。”
“乞颜讨虽说不是当年随同东胡大可汗,东征西讨的名将,但随着乞颜金瀚征讨秃发部,也颇有战功,为人称颂。”
“而且其人能在岳少保手中,率领大部分兵马,全身而退,说明其有些能耐。”
“而石周曷聪,也是石周曷部名将,勇武异常,虽说名声不怎么好,但能力毋庸置疑。”
“此外,石周曷部之中,还有擅长谋略,被誉为一步百计的刘宾。”
“刘宾此人智计卓绝,不在臣之下。”
“其人听闻我军北伐后,要么亲自带兵驻守荆南,要么趁虚自川南偷袭交州,不可不防。”
刘恪点了点头,道:
“石周曷部修生养息多年,其汗王石周曷阿虎能力不俗,又与我大汉接壤,只怕早有准备。”
薛嘉此时,却突然紧紧盯着刘恪,道:
“整个石周曷部上下所忌惮之人,无非陛下一人耳。”
刘恪愣了愣。
随即一阵大笑。
这种光明正大的拍马屁,还真不错。
他又是放火又是引雷又是地崩,打仗根本不跟你玩儿常规手段,石周曷部上下就算全是名将,再怎么能打,也怕啊!
要是石周曷部众将,觉得正面攻杀,有击败他把的握。
又怎么会特意玩一套“避实击虚”之计?
那刘宾和石周曷阿虎,在开始算计的时候,就说明石周曷部,已是落入下风!
薛嘉稍微加快语速,继续道:
“陛下可一边去往高州,一边与岳少保汇合,同时诈病,而后将所有军事,交由岳少保代为指挥。”
刘恪颔首。
诈死他之前就玩过一次,直接把乞颜思烈给骗死了。
而且荆南有洪灾,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
如果能诈病,进而直接诈死,再通过,一路激活洪水,直接拿下荆南,威胁荆北,几乎是最好的局面了。
即使东胡人不信,诈病也能让他们畏首畏尾。
这都是利好大汉的战机。
刘恪笑了笑,道:
“北伐依始,干系重大。”
“若是刚下令北伐,朕便病了,必定影响军心。”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薛嘉皱了皱眉:
“那陛下的意思是”
“可朕真的病了,也没办法。”
刘恪忽而露出一脸病态,咳嗽起来:
“纸包不住火,朕纵然想隐瞒,也瞒不住呐!”
薛嘉的脸色,忽而变得有些黑。
皇帝此时的一言一行,分明是在模仿自己。
这咳嗽声,这节奏,这脸色。
别说,学的还挺像。
“走吧,去收拾收拾。”
“咳咳——你也随着朕,一同往高州去。”
刘恪与薛嘉,咳成了双响炮,一路离开军营。
这让他的病情,显得十分真实。
自登基以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连番征战,屡次亲征。
这次又是远去吕宋,一路上远海航行,舟车劳顿之下,水土不服染了疾,也很正常。
回来之后,就喊着北伐,还和众所周知的病秧子薛嘉,亲密接触。
病了,不是很正常??
其实刘恪都有点意外,自己的身体状况,竟然还不错。
是不是的天命起效果了?
病毒也是毒?
薛嘉倒是没往这方面想。
他觉得自己的才能,在于出谋划策上。
在大后方着实没什么发挥。
上了战场,临机献策,才是正道。
至于他这个身体状况.
也还好吧,就是咳啊咳的,时不时吐吐血。
正儿八经要死,估计还得好些个年头。
刘恪又点上巴尼汉、雷兰、乐顺、狄邯诸将,带着小主簿吕奉父,前往高州。
岳少谦能带着一群草包、反骨崽,打退乞颜部的进攻,已经很不错了。
总不能继续指望这群菜鸡北伐。
一些将领,还是必须得,顺便练练级。
以荆南、川蜀的多山地形,巴尼汉以及其麾下南越山地特种兵,必然会发挥大用处。
巴尼汉可是有着98统率潜质的猛男,如今已经十八九岁,正是飞速成长的时期。
说不定还会带来惊喜。
——
荆南四郡,为长沙郡、武陵郡、零陵郡、桂阳郡。
其中武陵、零陵、贵阳三郡,都和高州接壤。
唯有长沙郡这个郡治,与高州没有交界。
此时石周曷聪,已经率部抵达荆南的长沙郡。
因为地理位置,世人皆知,长沙郡一丢,就意味着荆南告破。
只要长沙郡还在手上,就能威胁到另外三郡。
所以东胡人多在长沙郡驻兵,乞颜讨被岳少谦打败之后,也是退到了长沙郡。
石周曷聪听着前线奏报,沉吟道:
“根据目前的局势看来,那刘雉儿似乎对刘宾之计,颇有防备。”
“另遣了韩起领兵驻守交州。”
“虽说不知这韩起能力如何,但以那刘雉儿识人之能,只怕也不是平庸之辈。”
石周曷聪忽然问道:
“那刘雉儿到了哪里?可是已经到了高州?”
乞颜讨道:
“刘雉儿病了,岳少谦也病了。”
“如今暂统兵事的,是薛嘉,这个人是个书生,可能是因为平日里就病恹恹的,所以病习惯了。”
“还写信与我,说要借道。”
“以我之见,没有岳少谦与刘雉儿,大汉军中,尽是一群鼠辈。”
石周曷聪点了点头。
乞颜讨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能力有,性子也不错。
而且和其他部族东胡人不同,比较礼貌。
即使手上握有两万兵马,在长沙郡中,也只是将自己当做客将,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
这让石周曷聪,很是满意。
“将孟封唤来。”
不一会儿,便来了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
五短身材,却十分精干。
其人有些能力,是长沙郡的郡守。
但离开成都前,刘宾曾叮嘱过石周曷聪。
石周曷聪便多留意了孟封几眼。
“刘宾说过,长沙郡城池坚固,又有一万兵马,算上乞颜讨以及我带来的兵马,也堪堪能算七万大军。”
“汉人已经在交州分兵,北伐可用之兵,最多也就六七万。”
“想要攻克长沙郡,拿下整个荆南,也不是那么简单。”
“甚至兵马短缺之下,根本做不到围城。”
“如此一来,那刘雉儿,就必须在荆南最关键的长沙郡中,布置暗子。”
“这孟封”
石周曷聪不怎么会看人,但刘宾都跟他叮嘱过。
石周曷部的本部将领,被石周曷阿虎一通威慑,不敢起什么异心。
但外放的汉人将领,就说不准了。
而且刘宾还特意分析过孟封的性格。
这个人,墙头草一个。
虽说不如侯君延那么直接的脑后反骨,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而当初汉军,就是靠着内应、反水,拿下了高州郡治合浦郡。
同样的手段,未必不能在荆南再用一次。
不可不防。
不过石周曷聪并非及发作,只是耐着性子,先让人给他设宴,接风洗尘。
石周曷聪是石周曷部贵族,属于上等人。
孟封、乞颜讨,只有作陪的份儿。
席间,孟封对石周曷聪问道:
“将军,如今汉军要北伐,您不在前线率军抵抗,为何会来到长沙郡?”
乞颜讨闻言,也看向石周曷聪。
长沙郡一丢,等于荆南就丢了。
但不至于直接就固守长沙郡了吧?
要知道其他三郡才是前线,如果没有石周曷聪带着兵马,在前线拉扯,只怕被汉军一打,就投了。
没必要直接放弃三郡啊!
石周曷聪笑着解释道:
“哦,是这样的,你们想必也知道了,近些日子多雨。”
“我本来是要去桂阳郡,率军拖住汉军,但阴雨连绵,山体滑坡,道路实在难行。”
“便想着,等到雨小一些,清理出了道路,再去往桂阳郡前线。”
“这样补给的压力,也会小上一些。”
“原来是这样!”
孟封点了点头,心中松了口气。
他确实是内鬼。
早年士亥在荆南设置的内应,就是他。
要是石周曷聪不来,等汉军打到长沙郡城下,他肯定直接投了。
于是孟封急着问道:
“将军,我可以派些民夫,清理道路。”
“军情紧急,耽误不得!”
石周曷聪点了点头,道:
“那就有劳将军了!”
乞颜讨看了孟封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扯着一脸假笑,道:
“既然还需要耽搁一些时间,那这几日里,将军就与我好好休息一番。”
“我也好与将军说些,那岳少谦是如何带兵的。”
孟封闻言也笑道:
“对,将军可要在长沙郡多待几天!”
石周曷聪笑着说道:
“一定一定,到时候就麻烦孟将军多多招待了!”
不久之后酒宴结束,石周曷聪一行远道而来,孟封便命人安排住处,下去休息。
石周曷聪在房中,以讨论岳少谦用兵为由,与乞颜讨相见。
随行的亲卫,都在门外保护。
乞颜讨沉声道:
“内应吗?”
石周曷聪点了点头道:
“今日席间,孟封面色有异,若我所料不错,刘雉儿的人,只怕找上了孟封。”
他也不说是刘宾跟他讲的,先在乞颜讨面前嘚瑟一下。
乞颜讨道:
“孟封是汉人,但并非久在我族治下,其人虽然剃发易服,但为人怯懦,心中真正偏向与谁,还是两说。”
“刘雉儿派人找上孟封,让他做内应,也在情理之中。”
石周曷聪则是急着道:
“孟封是长沙郡郡守,握着长沙郡兵权。”
“若是他成了内应,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事不宜迟,我们应该速速将孟封拿下!”
乞颜讨思索一二,却摇了摇头,道:
“孟封如今的荣华富贵,都是你石周曷部汗王给的。”
“虽说握有兵权,但汉军远在高州,无法接应。”
“既然其怯懦,即使想投靠汉军,也不会在没有万全把握的时候反水。
“按照我的估计,等到其他三郡告破的时候,孟封才会行动。”
石周曷聪越发焦急:
“那也说明,孟封已经有了反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早杀早了事!”
乞颜讨摆了摆手,看着石周曷聪,总觉得这人有点割裂。
你能看出孟封的反心,很牛逼,但你应对的方法,很傻比。
“没有证据,贸然动手,只会激得孟封兵变,彻底将孟封,推向汉人那边。”
“不过按照我的估计,汉人应该不会只指望着孟封。”
“如今那刘雉儿、岳少谦,皆称病,兵事调动缓慢,必然在暗中做着小动作。”
“孟封是其一,若我猜的不错,应该还有另一手安排。”
石周曷聪愣了愣,想到刘宾说的另一事。
立即回应道:
“世家大族!”
乞颜讨不由得侧目,怎么这时候,你又聪明了起来?
你这智力水平,怎么忽上忽下的?
他点了点头,道:
“不错,孟封虽怯懦,但其瞻前顾后的性子,不会第一时间反叛。”
“而荆南之中的世家大族却不同。”
“他们同气连枝,拥有很大的势力。”
“只要刘雉儿许以重利,拉拢他们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