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却月阵

汉军刚战过一场,虽说格外轻松,但体力着实有些不济。

口都还渴着,连口水都喝不上。

行军途中取饮水,以井水最佳,其次是岩石中渗出的山泉。

因而哪怕就在水边上,也不敢探身直饮。

几具尸体就摆在水里,还有好些个残肢断臂半泡着。

这踏马能喝?

这种状态下对敌,着实没什么把握。

率兵前来的,正是蒲前融。

这是他之前和蒲前成商量好的办法。

蒲前成率兵正面迎击汉军,他则带一万骑兵蛰伏起来。

按照常理来看,三万的先锋兵马,即使是去掉一万,剩下的两万人,去打三千的汉军,也足够了。

但问题在于,是汉帝率领着三千汉军。

那么别说两万兵马了,就是三万全在,也不一定能有什么作用。

所以蒲前成和蒲前融一合计,干脆兵分两路。

一路两万人,去消耗汉军。

汉军再能打,汉帝再能打,也不太可能连着打两仗。

毕竟将士们的体力,是有限的。

而且从汉帝这些年来的征战,也看得出并非是什么妖魔鬼怪,再怎么连战连捷,也得休整恢复体力、等补给完毕。

蒲前成所部的兵马纵然败走,也能让汉军经过一场大战,格外疲惫。

至少是不太可能继续渡水了。

如果汉军渡水,蒲前融这隐着的一万骑兵,肯定能发挥大作用。

而汉军如果不渡水,选择沿岸休息,蒲前融的兵马,依然能起效。

无论是给主力大军带路,还是找机会趁着汉军人困马乏的机会偷袭,都能建奇功。

这也是蒲前成力主冲击浮桥的原因所在。

他要的就是尽可能消耗汉军体力,哪怕打不过汉军将士,也得让他们疲乏,无力再战。

再不济,多消耗刘雉儿几个棋盘,也是好的。

“只是.”

蒲前融在坡地上遥望岸边的汉军,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蒲前成的计划,看似成功了。

汉军的确消耗了大量体力,无力再战。

但那两万将士,几乎损失殆尽,只有早些跑路的,才有可能存活。

就连蒲前成自己,也折在了这一战当中。

蒲前融心里是真的觉得不值当,那可是足足两万兵马,还是趁着三千汉军渡浮桥的时候,发起的攻势。

然而就这么败了。

偏偏还挺合理,毕竟面对是汉帝。

“哎——”

蒲前融长叹一声,额上滑落一滴汗水。

他挥了挥手,将额前的乱发,拨到耳后。

尽管心中五味陈杂,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坚定。

事已至此,蒲前成用命换来的唯一战机,绝不容错过。

先前战死的将士,捐躯的将领,在如今的他眼中,只能是个数字,而非昔日出生入死的弟兄。

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拦他的进兵。

蒲前融打马向前,夹在马腹两侧的双腿,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振作精神。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日后漫长的抗汉事业中的一小节。

就像蒲前成所说。

可以败,不能怯。

咚咚咚————

筒鼓声阵阵。

蒲前融并非是那种精于骑射的猛男,但也毅然决然,打马上前,同时拔出马刀,嘶吼道:

“杀!!”

“杀——”

——

刘恪换乘了一辆新驴车,百步外十余名骑卒在附近游弋,近前的水边还有数十具尸体,已经被浸泡得浮肿发胀。

“地形.”

登基这么些年,打了这么多仗,他的基础统率也有80了,已经算是个不错的水平,一些二流将领,也就这样而已。

即使不开挂,根据当前的形势,也能分析出很多东西来。

因为要搭建浮桥,得找适合运输、进兵的地方。

这附近的地势较为平缓,而且地形很开阔,甚至很多土丘,都适合骑兵行动。

西侧的山坡,高于东侧,遮蔽了西侧的视野。

在这样适合埋伏兵马的地方,平常是一定要探马侦查的。

但又因为之前的战斗,实在无暇顾及。

整个西侧,基本都处于战争迷雾的状态,那即将到来的骑兵,肯定也是从西侧杀出。

刘恪想了想,便作出了决定。

虽说他不开挂也能有80的统率,但能开挂哪有不开的呢?

“布阵!”

“一千人前排平列,一千人列于左起西侧第一座土坡下,右至岸边!”

“最后一千人,于后排一字排开,在朕的大旗后!都带上木桶!”

“吕奉父何在!”

军令很快传达,刘恪的威信不是吹的,哪怕是这种无比疲惫,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情况下,汉军将士们也很快开始了行动。

一千人开始左转,几个圆阵首尾相连。

这部分都是出身于归义军的士卒,比之汝南时,又进步了一些,勉强能列出圆阵。

不过距离汉军正规军的那些军阵变换,还差得远,也着实还缺少正儿八经的校场练兵。

不过凑合凑合就行了。

刘恪只是要这部分将士顶在前面,给他开挂留出一定时间,也不可能真让一千步卒去硬撼不知几何的骑兵。

那跟送死差不多。

又不是宗室,既然不是刘氏亲戚,你这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啊!

而第二波一千人,也开始离开阵中,落于西侧土坡边,准备成为第二线。

最后的一千人,则等在原地,往大旗后方而去。

这部分大多都是老卒,算得上“价值昂贵”的精锐。

“陛下!”

刘恪回头一看,是吕奉父刚刚赶到。

吕主薄刚杀完一圈疑似二五仔的贼人,却没能手刃蒲前成,现在没什么斗志。

一时半会儿,也难得再起杀意。

不过凑合用吧,统率也有63,单纯带个千八百人,问题还不大。

刘恪当年水桶四维的时候,也能带着八百御前侍卫乱冲呢!

“吕卿你且看看地形。”

吕奉父粗粗看了一下,目光锁定在西面坡地,道:

“应是这边了。”

刘恪站在驴车上指指点点:

“不错,只怕很快就会与我军交锋,且听动静,多是骑兵,你怎么看?”

吕奉父一副文人做派,刚才还准备清点战损呢,胯下也没有马,踮起脚跟,看了一眼前方。

他皱眉看了片刻之后,仰头道:

“陛下,若是那边的伏兵不多还好,可若是数量远超我军,不仅可断了咱们的退路,更能拦腰给咱们一记痛击.”

“我军甚至都跑不脱.”

刘恪笑笑道:

“无妨,你率人将这大旗后的一千将士手中的木桶,用绳索连起来。”

吕奉父不解,问道:

“这是为何?木桶相连,又有何用?”

刘恪摆了摆手,也不多做解释:

“当年宋王刘裕,沿河布下却月阵,以两千步卒,大破三万蛮夷精骑。”

“今日,朕便效仿先祖旧事!”

吕奉父:啊?

不知道是阳了还没好完全还是又流感了,状态不好,尽量码吧,不能再断更了,殆火脸皮薄,实在不好意思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