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 渺远
“昨天那个人……”
课间的时候，早苗趴在桌子上，细细的想着事情。
“真是奇怪的人……为什么它碰了我一下，我就差点晕过去呢……”
“还有啊，它为什么要把我弄晕……难道是我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吗……”
“难道说，要杀人灭口！？”
早苗越想越害怕。
“喂，你没事吧？”
早苗的同桌看着她脸色越变越差，忍不住拍了她一下。
“啊！”
早苗吓得大叫起来。
“没事、我没事……”
“……真的没事？”
“没事……我只是昨晚没睡好。”
“哦……那你睡一会，上课我叫你。”
“嗯，谢谢。”
早苗继续趴了下来，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同桌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早苗，然后就转过去继续和其他人聊天。
“早苗怎么了？”
“她说她没睡好，可能是做噩梦了吧。”
“哦……哎，‘人偶怪人的剧场’你去不去？”
“当然想去啊，问题是票早就卖完了，真是的！明明还有很久的……”
“没办法啊，‘人偶怪人’据说很受小孩欢迎的。”
“哎哎，我去看过哦，特——别厉害的！”
“是吗？你说说看？”
“那些人偶啊，就像自己会动一样呢！在舞台上跳舞，做游戏，还会飞呢！”
“哇——”
“好想去哎……”
“我也想去，但是没有票……”
“唉……”
“铃——”
“早苗，上课了。”
同桌拍了拍早苗，转过身来坐好。
“哦。”
早苗理了理头发，坐直了身子。
“‘人偶怪人’吗……”
早苗有听到她们的聊天，对于这个名词有些在意。
昨天遇到的那个人，倒是有点像传说中的“人偶怪人”的奇怪装扮。
早苗开始考虑要不要去看看那个“人偶怪人”的剧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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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一推开房门的早苗，瞬间以为走错了地方。
窗台上齐刷刷的放着一排盆栽，翠星石正乐呵呵的拿着个奇怪的喷壶浇着水。
“啦啦啦~~快长的说~~”
翠星石哼着歌，一边旋转着身子一边浇水，喷壶里的水一滴都没有飞出盆栽外面。
“啊呀，小不点早苗回来的正好，帮忙的说~”
翠星石指指身边的一排盆栽，盆栽翠色欲滴的绿色让人赏心悦目。
“嗯，就来。”
早苗放下书包，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手套戴上，开始帮着翠星石整理盆栽。
“唔——小不点早苗喜欢植物的说？”
翠星石看着早苗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嗯。”
早苗把手中的一个小榕树盆栽放好位置，点了点头。
“小的时候，我的爸爸就生病去世了，而妈妈又经常外出工作。”
“所以我就经常一个人在家啦。”
“一个人呆久了，虽然会习惯，但是还是会感到孤独的。”
“提问的说！”
翠星石举起了手，打断了早苗的话。
“什么叫做‘孤独’的说？”
“‘孤独’呢，就是只有一个人的时候，空虚和寂寞的感觉。”
“唔……”
“不懂的说。”
翠星石想了想，还是无法理解。
“简单点说，就是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很不好的感觉。”
“翠星石，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有什么感觉。”
“嗯……”
翠星石想了想，说道。
“我在盒子里的时候，很想出去见到妹妹和主人，但是又没法动，感到很难受的说。”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了。”
“在我感到孤独的时候，我就会和那些植物聊聊天——”
“哇！”
翠星石突然叫了一声。
“小不点早苗居然能和植物交流的说！”
“笨蛋！”
早苗白了她一眼。
“我的意思是，自己一个人对着植物说说话，怎么可能真的和植物交流嘛！”
“哦……”
“什么事情都能和植物说，开心的啊，伤心的啊，无论什么都能说。”
“而且啊，有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呢。”
“什么的说？”
“有几个晚上，我做梦梦到植物和我说话了呢，还安慰我来着。”
“好神奇——”
“但是，以后小不点早苗可能会不喜欢植物了呢，真是可惜的说。”
翠星石摸了摸身边的一个盆栽，有些惋惜的说道。
“诶？为什么？”
早苗被这一句突兀的话搞糊涂了。
“因为啊，以后有翠星石和小不点早苗说话，小不点早苗也不是一个人了，小不点早苗就不会和植物说话了，真是可惜的说……”
“……”
早苗怔了一怔，使劲眨眨眼。
“谢谢你，翠星石。”
早苗很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诶？为什么的说？”
翠星石一副奇怪的样子。
“……”
看着翠星石好像真的不明白，早苗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
“小不点早苗真是奇怪的说。”
翠星石白了她一眼，继续摆弄着盆栽。
早苗坐在椅子上，看着翠星石不亦乐乎的弄着盆栽，眼睛笑得眯起来。
不过，早苗又突然换了一副疑惑的表情。
认真的看那些盆栽，早苗觉得有点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一般。
“早苗~出来一下！”
“好！”
外面传来了早苗妈妈的声音，早苗跳下椅子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早苗，你有见到邻居家的盆栽吗？她们说早上的时候就不翼而飞了，真是奇怪……”
“……”
好吧，现在早苗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觉得房间里的那些盆栽眼熟了。
“翠星石这个笨蛋！！”
早苗脸上不动，心里面早已经骂开了。
“那个，妈妈，早上我给盆栽浇水的时候，顺便把邻居家的也一起浇了，后来忘了还……”
“哦……我们家有盆栽吗？”
早苗妈妈很仔细的回想着。
“有、有啊！妈妈你忘了，真是的。”
“是吗……”
“等一下，我这就去拿出来。”
“好。”
“嘭。”
早苗急匆匆的推开房门，对着翠星石喊道。
“喂，快来帮忙。”
“嗯？”
“来帮我把这些盆栽放到这个盒子里。”
早苗从床底下翻出了一个大盒子，这是搬家时候用的。
“哦……”
不明白早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翠星石傻愣愣的就飞过去把盆栽一个一个往里面装。
……
……
一阵忙活，终于把台上的盆栽全都放进了盒子里。
“好了，就这样。”
早苗搬起盒子，转身准备离开。
“诶诶？小不点早苗你要干什么的说？”
翠星石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做什么——当然是把盆栽还给别人啊，笨蛋！”
早苗白了一眼翠星石。
“这是翠星石的！小不点早苗不准拿走的说！”
翠星石大声申辩着，不过早苗根本不理她。
“你是拿的别人的东西，当然要还给别人了。”
早苗径直出了房门，留下身后一脸委屈的翠星石。
“妈妈，都在这里面了。”
“嗯，我帮你拿过去给她们。”
“谢谢妈妈！”
早苗笑着鞠了一躬，转身跑回了房间。
“呵呵，这孩子……”
早苗妈妈笑着摇摇头，搬起盒子出门了。
“小不点早苗……”
一进门，翠星石就用着一种“你是坏人”的眼光及其委屈的死盯着早苗，看得后者很不好意思。
“那是别人的东西，我们不能要的啊……”
“小不点早苗……”
翠星石根本不理早苗说的什么，只是一直盯着她。
“……好啦好啦，我去帮你弄一个盆栽，行了吧？”
早苗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手套和铲子准备出门。
“嘻嘻，翠星石就知道小不点早苗最好的说——”
“嘿！”
翠星石飞到了早苗肩上。
“翠星石和小不点早苗一起去的说！”
“……”
想起上次的经历，早苗不禁有些后怕。
“翠星石，你一定要安分点啊……”
早苗郑重的说道。
“知道的说——”
翠星石一边四处观察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
看着翠星石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早苗就知道肯定会出乱子。
“算了……”
早苗把手中的铲子紧了紧。
“这样也不错。”
不过，事实证明早苗又错了。
当二人及其狼狈的回来之后，早苗的好脾气也受不了了。
“翠星石你这个笨蛋！”
早苗一边拼命整理着弄得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把衣服上的土掸掉。
“嗯？小不点早苗刚才说什么的说？”
翠星石正忙着把新挖的小苗弄进花盆里，似乎没有听见早苗的抱怨。
“……”
“我说，早苗小姐是个笨蛋！”
“嗯嗯的说。”
翠星石猛点头。
“居然会说自己是笨蛋，小不点早苗真是个笨蛋的说。”
“嘭！”
一声撞击地面的声音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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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漆黑的空中吹着不安分的风。
早苗睡得很不安稳。
仿佛是被什么缠着一般，早苗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醒不过来，也睡不过去。
“我的后裔啊——”
渺远的声音，仿佛是某种召唤一般。
“我的后裔啊——背负上你的命运吧……”
空灵而飘忽的语调，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
“改变历史……靠你了，我的后裔——”
早苗梦到自己面对着一条凶残无比的巨蛇，然后被一口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