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脉独子

农田里，人也多了，村里人都开始耕种各自家的田地，准备放水插秧之前的准备，去年遭受洪水后的农田，比较难耕，而有的人家选择人力挖泥翻土，放学后，建民跟随父母挖地，显得有些清瘦的小身板，建民更瘦了。

“唉，老爸和老妈不在家真幸福，我们都不用耕田挖地，否则可惨了。”

“哼哼，老爸和老妈在家，哥哥你也不见得能乖乖耕田挖地，还没挖三米，你就躺田埂上了，像条懒蛇。”

明洁握拳说道：“哼哼，可能我生来没有种地的命，等我长大了，才不要种地呢。”

“不种地你吃啥呢？”

“谁说不种地就没吃的，我见城市里的人，不种地也能大鱼大肉吃香喝辣，穿好看的衣服。哎，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喔，绍云家里养蚕，可是蚕丝，如何织成衣服呢？”

“不知道，罗绮也不晓得是什么东东？不过我知道，蚕丝做被子最暖和，我俩用的被子，是老奶奶养的蚕丝。喔，对了，刚才的金色小虫，像是老奶奶养的蚕，可是我见过的并没有长翅膀，都是白色……。”

相互对视一眼，瞅瞅小猫，明洁鬼主意来了，摸摸鼻子说道：“我们去看看，绍云最近干什么？”

松灵答道：“上学呀，绍云哥哥上学最用功，不像你爱睡懒觉。”

明洁伸手捏松灵肩膀说道：“不准再说我睡懒觉。”

缩着脖子往后退，松灵咬咬可爱嘴唇，俩小子一前一后过了小河，来到村庄边沿的小院儿，远远看见绍云劈柴，明洁一摇一摇走过去，从后面敲敲绍云脑袋。

“干嘛呢？劈这么多柴火，你要熬煮猪头么？”

边劈柴，绍云都不看明洁一眼说道：“我家可没有猪头需要熬煮，我劈柴，练练劈柴的刀法不可以吗？”

呵呵笑，明洁说道：“可以可以，等哪天我家需要，请你去帮我家劈。”

“管饭吗？”

“管呀，即使不劈柴我也管你吃饱，但不管吃好。可惜你不爱来我们家吃。”

冷冷一笑，绍云说道：“我想，可我奶奶不让，说是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切，你奶奶说什么话，说起人情，别人家欠你奶奶的可不少，连我们家也……。”

绍云打断明洁说道：“我奶奶说了，我们家谁都不欠，就你们家的人情永远还不清，所以禁止我再欠你家更多。”

“什么意思嘛？什么意思嘛？”

斧头落下，绍云劈开木柴纷飞，重新放上一块说道：“我也不知道。”

双手抱在胸前，明洁挑眉，让松灵放走小猫，扫视一圈小院子说道：“算了，我不跟你胡扯，问你，你们家养蚕吗？”

绍云转头看明洁答道：“养呀，可还不是时候，你问这些干嘛？”

似乎绍云什么都不知道，明洁忙转移话题指着松灵说道：“等你家培育蚕苗的时候，记得给我家留些，松灵也想养蚕织布做衣服穿。”

松灵白一眼明洁，转移话题真快，亏明洁找这么一个破理由，把话题岔开。

“行，养蚕吐丝我会，可织布做衣服，连我奶奶都不会，但听说云下地界布衣寨子，有人不但能织布，还能描绘最好看的枫香染土布，可以做衣服。”

蹲下，明洁看着绍云的眼睛说道：“我才不要土布，我要找人织成云锦、罗绮、绸缎……。”

松灵从后面跳到明洁背上，搂着脖子笑道：“绍云哥哥别听我哥胡诌，不过呢，养蚕我真想学，听说蚕丝能卖很多钱。”

“怎么松灵你变财迷啦？”

“李老师告诉我，有钱才能买更多的书。”

明洁插嘴道：“老师有没有告诉你，有钱能使鬼推磨。”

松灵挠头说道：“也可以呀，等有钱了，我花钱雇个鬼帮我们家推磨碾谷子。”

不约而同摇手，明洁和绍云异口同声拒绝松灵说道：“倒霉催的鬼推磨，磨出来的稻米，鬼才吃呢？”

眨眨眼睛，松灵耸肩问道：“不可以吗？”

点点头，轻拍松灵脑袋，微微一笑，明洁歪头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真的让鬼推磨，而是有别的意思，上学读书学习成语，可不是咬文嚼字的学，而应该学另外一层意思，这个成语的意思告诉我们，有钱可以办很多事情，钱的作用很大，甚至可以让人卖命，就好比去年，坏人用钱收买我们村的村民去挖坟掘墓，有些人看见钱财连自家祖坟都挖。”

旁边绍云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奶奶说，有钱真的可以让鬼办事，世上多少人都鬼迷心窍，因此才会做尽坏事，然后堕落沦为鬼魄，有人把灵魂出卖给恶鬼。”

扬起眉毛，吸吸鼻翼，明洁撇嘴说道：“绍云，你说的这些都是迷信的说法，我们要相信科学，不能信迷信！”

被明洁如此说，绍云不言语，继续劈柴。明洁撇脸看松灵坏笑，吐吐舌头，一不小心，看见绍云身体中浮动的魔莲气息，后背脖颈上长出小小的黑耀魔莲，松灵看见差点脱口而出，被明洁捂住嘴，偏头看闪烁魔莲，旁边似有文字浮动，眯眼看绍云，似乎绍云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劈柴，一刀下去，木柴四分五裂，什么时候，绍云如此大力气，松灵很吃惊，而明洁知道魔力的威力，并没有大惊小怪，很淡定的观察绍云反应，似乎这股黑暗能量被刻意压制隐藏，松灵和明洁因为特殊灵素感应，才能发现绍云体内的魔莲和黑暗能量游动。

“绍云，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力气？”明洁试探性问道。

绍云停下手中的斧头说道：“没有呀，我就这力气，劈柴我练了好久，才能一刀分开。”

眨眨眼睛，明洁点头附和说道：“也对喔，功夫都是不断不断反复练习，才能练一身本领。”

“呵呵，劈柴算什么本领嘛！又不能像明洁你擅长于抓鱼，逮兔子，可以有肉吃，那才算本领噻。”

明洁挠后背脖颈说道：“也对哈，不能养活自己的本领，也算不得什么真本领，松灵你说对吧？”

可爱松灵揉鼻梁，摇摆可爱头发傻笑，闪动大眼珠子，滚动水色映着神秘莲花，而落入松灵眼中的黑莲并非黑色，而是鲜艳红色，圣洁无暇。明洁认真的看着松灵的眼眸，黝黑的瞳孔深处圣洁红色莲花，似乎松灵能够净化一切，就像梅岭上净化梅花，化成神秘梅花香，渗入人的灵魂深处，那夜灵兽小妖都受益于梅岭梅花仙气的净化，稳住妖异的兽灵气息。

“绍云呀！我们走啦！家里还有猪要喂食，牛等着我们赶山上吃草，等有空再来找你玩吧。”

不等绍云回答，明洁拉着松灵离开绍云家小院，唤回可爱的小猫，松灵不懂明洁为什么要这时候离开，应该问清绍云身体的莲花，魔莲盛开之夜，到底在绍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自从那天夜里，好像绍云变化很大，不爱去找明洁玩儿，也越来越沉默，独自一人，村里除了小梅，远离小伙伴们，上学的时候，也经常一个人。

小哥俩回到村边月牙塘，明洁一块一块石头扔河里，溅起白花花水花，似乎明洁感觉到绍云奶奶的非同寻常，也仅仅停留在好奇，而绍云奶奶似乎也能感知明洁和松灵的异能，却从来也不敢过问，很多事情都尽量避开，去绍云家玩儿，绍云奶奶都不让明洁乱闯，似乎绍云家里设有禁忌，既然如此，明洁也不去过问，甚至连李家祖屋老宅也不进去，每当月圆之夜似有鬼灵魅影出没，绍云奶奶真的能和阴魂打交道。

既然明洁不问，松灵也放弃，捧着小猫坐大柳树下，柳条嫩芽，艳阳光影，凤卷起白河波浪涟漪，似银闪闪鳞片铺满河面，哗啦啦河浪翻动，石龟又动了。河底下，无底洞似的河水不知连通何处，上次人鱼姑娘告诉明洁河水通往地下河，而地下河溶洞连通东方的湖泊，也连通大山脉腹地的地下世界。

跳上石龟龟背，俯身看河水，透明清澈河水，河底灿烂阳光摇曳，上次捞起魔莲盒子，还有镇压魔莲的八卦神图，河里藏着神秘的老石龟，从河底翻涌而出的水珠气浪，狂涌而出，化成一阵一阵风吹向春意盎然的河岸，碧草如茵，绵延向东几株烂漫桃花似烟霞。

“哥哥，你看天上，鱼鳞似的云。”

“嗯嗯，为什么这种现象总出现在北方？一直延伸向遥远的大雪山，横跨梅岭。”

风吹来，撩拨俩小子的发丝，线条如流水，伸手入水，倒映的阳光璀璨，似洒了满满的碎金沙，溅起河水，流光彩虹，光辉散开，照出明洁的三个身影，而松灵却只有一个倒影，惊诧之下，明洁手指抽出蓝色灵光，一闪一闪，河水灿烂的阳光被劈开，浮现威武神龙腾云。

仰头看天，层层流云，却不见神龙，翻涌河浪哗啦啦，如雪白浪逆行向北，风，也一直吹向北方。

“小灵呀！晚上要下雨。”

松灵小手指挠小嘴唇问道：“真的吗？”

眉毛点点，明洁说道：“真的，我确定。”

可爱舌尖儿舔舔嘴唇，松灵眨眼说道：“晚上我要去看苏老师画画，最近老师画梅花特别好。”

明洁点点松灵鼻尖说道：“好好学写字，学会画画，字写的不好，也没意思，除非有人，也能帮你在画上写字。”

托着脸儿，松灵点头说道：“也对，哥哥你的字又乱又丑，我呢，肯定指望不上你喽。”

一瞪眼，松灵转身跑，小脚踩过河面，一片冰花洒开。

舔嘴唇微微一笑，一步跨过去，河面上蓝色虹光，风一般追逐松灵，可爱的俩小子似追逐的小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