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祖父先辈

夏末秋初，南方盛夏的影子更浓，顽劣调皮的明洁依然上山下河，无限活力，唯独上学恹恹欲睡，让李老师头疼的学生，爱恨交织，少年天才，又怕因为太聪明而误入歧途，幸好明洁自从明灵湖外婆家回来后，念书的速度惊人，大概可以跳级上初中，可惜条件不允许，村里仅有一座小学，每次李老师家访，父亲总坐在院子苹果树下吸烟。

雨歇风停，漫野蛙鸣虫唱，晚烟袅袅，阳光从云缝间漏下来洒满整个小世界，映照田野上几片荷花，遍野稻子，刚刚抽穗水稻谷雨中生机勃勃，俩小子自漫野青碧间走来，一个高，一个矮。

穿透空气的男孩声音清澈，明洁左手提着石蛙，右手还是石蛙，松灵也抓着石蛙，野草绳子捆得结实，风一般跑来黝黑发丝飞扬，满身露水珠子。

倘若别人家孩子放学不回家做饭，肯定早挨父母的棍棒，或是痛骂一场，何况今天仅上课半天，明洁又带着松灵不知野哪去了，刚到石桥上，明洁坐在石墩上，吆五喝六让松灵去田地间拔青蒜小葱，野薄荷，青花椒。

村中孩子，明洁和松灵的同学，伙伴看见急忙赶鸭子、牵牛回家，知道今晚可以去明洁家混吃，肯定俩兄弟抓到野味，忍不住流口水，又饿了。

河塘鹅群远远看见石桥上的人，忽然拍着翅膀，溅起白浪水花上岸，跑到村中街道，拉开嗓门大叫，建民很郁闷，赶半天都没能赶上岸，明洁扔块石头，鹅群都跑回家了。

石桥上，笑得前仰后合，明洁微微耸左肩，摆头甩头发，丝丝黑发淬上阳光。

才刚踏进门，撞上忙碌做饭的母亲，大得吓人的石蛙，瞪硕大眼睛，吓得母亲连声喊：“老天，老天，吓着我的魂儿回来哟回来哟。”

明洁哈哈笑，老妈扬手打明洁肩膀笑道：“死孩子，野哪去抓这么大石蛙，吓死人了。”

明洁扬了扬手中石蛙，吓得母亲往后躲，明洁转身对父亲说道：“老爸，有菜，喝两杯吗？”

“哼哼，又喝两杯，家里都快被你俩倒腾穷了。”

明洁呵呵说道：“我家本来就不富，也穷不到哪儿！爸，您坐门口干嘛呢？回家啦！做饭给你的儿子吃，大男子主义要不得，我们家这么多男人，可不能欺负女人呀。”

门口取柴火的父母笑弯腰，父亲生气，顺手抄起棍子，明洁像受惊兔子一跃跳进门内，父亲瞅瞅松灵直摇头骂道：“没大没小，欠揍。”

松灵摇摇可爱黑发说道：“老爸，什么是大男子主义？”

父亲没好气的说道：“问你哥，我不知道。”

可爱舌尖舔嘴唇，松灵眼睛一闪，眨眼笑道：“似乎明白了。”

竹林风响，夕阳斜洒，眉开眼笑母亲抱柴禾进门去，笑盈盈父亲看天说道：“去请你们老师来家喝酒。”

“好哒。”松灵答道，跑进门，转身出来，向烟云山口奔跑。

“哪儿来的鹿肉？”

母亲跟进来说道：“是你李爷爷进山打来的野味，挂念你俩小子长身体，又是俩小馋猫，特意送过来最好的一半。”

明洁眨眼问道：“那么另一半呢？听说李爷爷能打猎，却从未见，奇了怪了。”

母亲答道：“另一半送学校李老师啦！”

身后父亲轻拍身高越来越高挑的明洁说道：“村里捕猎的第一好手应该是你李爷爷，我小时候，曾经跟随他老人家狩猎破坏庄稼的野猪，豪猪，甚至还有偷走羊的野狼。后来你奶奶不允许我打猎，便放下这门杀生的手艺。后来你李爷爷便收了李雄为徒，却在一次围捕豹子的时候差点丧命，幸好当时我在山上砍柴撞见，用你爷爷的猎枪，杀死了豹子，不瞒你小子，我的枪法能超过你李爷爷，即使现在，村中打猎第一好手也不敢在老爸面前自称神枪手……。”

明洁轻轻点头插嘴说道：“我明白了，难怪我揍他儿子的时候，也一声不吭，原来老爸你救过他的命啊。”

父亲哈哈笑说道：“今天说给你听，可不许外面乱说！”

“为什么？”明洁挠头发问道。

父亲微笑，一边利索的宰杀了石蛙，一边说道：“救人性命这种事儿，放在心里就好，如若天天挂在嘴边，大恩会变成大仇，知道吗？”

明洁还是不明白，思索片刻后点点头，似懂非懂，继续问道：“后来呢？为什么李爷爷不再打猎了？打猎真的很赚钱，李雄家的生活在村里最富裕，如果打猎李爷爷根本不用赶马车，过着清苦的生活！”

父亲摇摇头说道：“自从那次死里逃生以后，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你李爷爷放下猎枪，不打猎了。”

似乎其中还有故事，明洁挑眉问道：“什么事情呀？”

处理好石蛙以后，父亲洗手说道：“据说，你们的亲爷爷才是枪法最高明的神枪手，很小很小的时候，天上飞的大雁、老鹰，丛林中飞奔的野鹿山猫，水里游的鱼儿，都可以用枪打下来，都一枪死，绝不浪费第二枪。可惜那时候我还太小，根本不懂，为什么我小时候，每个月都有三两次野味吃，都是你们爷爷打下来的，我们家好像有这方面的遗传，可惜传到明洁你身上都不是用枪，也能抓到很多的野味，反倒让老爸我回味起小时候的时光，才那么大点，比松灵刚来我们家时候还小……。”

静悄悄溜进来松灵弱弱问道：“老爸，我不笑了，都长高很多啦！”

抓过松灵搂着肩膀，苹果树下站在一边，明洁示意松灵不要说话，听父亲说爷爷的故事。

“其实村里你们李爷爷并非本村人，而是你们亲爷爷边疆战场上救下来的孩子，甚至你们奶奶都不是本村人，而是北方长安人，随你们爷爷很多年后，才回到你们爷爷家乡，也就是这儿定居，回归祖籍。”

松灵搬来竹椅，明洁烧来茶水，绕树下石桌坐下，给父亲满满倒茶，松灵挨着明洁，明洁对着父亲坐下，以前父亲很少提爷爷的故事，明洁都是从村里人的口中听到关于李老倌儿和爷爷的故事，至于奶奶的身世更从未听过，奶奶拉扯父亲长大，等父亲成婚后不久，也撒手离去，传说奶奶又是母亲的救命恩人，因此才能有明洁的出生，传说奶奶的医术不亚于绍云奶奶。

父亲喝口茶，看明洁眼睛说道：“你们爷爷应该是一位国家级军人，看你爷爷留下来的手册笔记和枪，可能级别还很高呢。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留下别的什么，自从上次去省城，我更加确定了这一点，据说你们爷爷当年带了很多兵，李老倌儿仅是其中一人，老头告诉我因为年纪小不能参与战斗和执行重要秘密任务，仅参加了些小规模战斗，成为终身遗憾，后来因为你们爷爷受伤，老头有幸能够成为你们爷爷的护卫之一，照顾你们爷爷的生活起居，又不知什么原因，你爷爷突然回祖籍退养，回家乡，也就是这儿，继续修养，其中原因谁也不知道，甚至你们奶奶也不知道；也是那时候李老倌儿执意跟来，不惜离开妻子和女儿，断了音信。其实李老倌儿也是有妻子和女儿，并非孤寡老人。”

原来李老倌儿也是有妻儿，让明洁很吃惊，村里人都传说李老倌儿曾经和绍云的奶奶有些理不清的关系，原来是村里人嚼舌根，吐舌头低头傻笑。

父亲说到此处得时候，指着明洁斥责说道：“以后不准说李老倌儿孤寡老人，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用家法伺候。”

松灵问道：“老爸，我们家有家法吗？”

父亲微笑说道：“有呀！可惜从没用过。”

松灵眯眼答道：“刚刚好，可以用在我哥和我身上。”

“你傻呀！”

“呵呵，傻小子。”

可爱小手揉揉鼻梁，松灵呵呵笑，父亲宠溺得抚摸松灵脑袋，挨了明洁一个白眼，露出洁白齿尖咬嘴唇，松灵清秀眉毛微扬，不搭理明洁。

父亲继续言道：“然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很奇怪，你们爷爷的笔记怎么记载了三十多年前的蛟蛇出没和洪水，还有绍云的爷爷离奇亡故，似乎也牵涉到你爷爷最后死去的时间，绍云奶奶居然是苗寨神神叨叨的创奇女子，无言无故附近村庄闹僵尸和山魈野猴子怪事，包括我们村庄的布局也在你爷爷笔记里出现，好像你们爷爷生前是地理学家，风水大师，我们家的房子也是你爷爷设计修建，洪水来的时候为什么自然退去。”

咬指头明洁假装不知道，松灵挑眉眨眼睛，忽然明洁问道：“老爸，难道你说我爷爷是个神棍，懂得风水和法术？”

“胡说八道，小子脑袋瓜里想什么呢？我可没说。”

明洁耸肩，歪头哈哈笑道：“老爸，您是不是受到绍云奶奶的影响，也开始跟老妈一样，相信神鬼之说。”

“什么鬼神之说，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是一种信仰吧！”

好像这种解释很有道理，对于明洁来说，可以接触神鬼世界之人，自然属性完全不同于普通之人。凡人永远生活在平面的阳间世界，永远不可能接触另一面的阴极空间世界，世上诸多离奇事件，永远不可能接触，平凡人的世界属于物质的阳极一面，遵循的是现有物理科学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