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逼宫

虽然敢肆无忌惮的撕破脸向李浮图发难,但并不意味着段威敢对纳兰葬花叫板。不遭人嫉是庸才,李浮图这么多年被誉为宏图的两座指路灯塔之一,被无数人敬佩崇拜,同时他卓越的才华和非凡的气度也让无数心胸狭隘的小人怀恨在心。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并不意味没有无缘无故的狠。像段威这样自以为是的小人,就看不得别人比自己更辉煌闪耀,以前地位不如人他自然不好意思跳出来丢人现眼,而现在不同了。他已经登上副堂主的高位翻身农奴把歌唱,而李浮图呢?却山河日下成了闲人一枚。

失去了宏图总裁的光环,现在的李浮图在段威眼里就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比狗都不如,他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已经打定了注意要好好奚落奚落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子拿李浮图的颜面来衬托出他段威的威风。

本来和他预料中的如出一辙,李浮图这小子还很识趣没不自量力的和他争执选择了忍气吞声灰溜溜滚蛋,这在段威眼里,就是他个人能耐和威势的一次成功展现。就在他眯着眼望着李浮图的背影无比舒畅的准备享受胜利战果的时候,却没料从始至终置身事外的纳兰葬花居然突然开口。如果是会场内其他人在这个时候打搅了段威欣赏对手狼狈姿态的雅兴,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但是对于纳兰葬花,他却没有拍案而起的胆量和勇气。虽然顾忌纳兰葬花的身份段威把恼怒压抑在了胸腹,但他修身养性的道行明显不到家,还是有鲜明的不满被写在了他的脸上。

“现在与会的可都是咱们宏图的骨干和高层,商量的也都是不能外传的机密要事,怎么能让无关的外人在场?”

段威皱着眉,望着美艳不可方物的纳兰葬花,男人的征服欲与占有欲如汹涌的潮水一阵有一阵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但他还是咬牙暂且压抑住内心大逆不道的狂妄野望,板着脸,义正言辞的道:“我知道李浮图曾经为宏图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的贡献不可否认,但公是公,私是私。我们宏图从来不会亏待每一个有功之人,相信李浮图也在我们宏图得到了他应有的回报。既然他如今已经从宏图集团卸任,那不管他曾经立下了多少功绩,他已经成为了外人,在他脱离宏图集团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他早已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多么大义凛然的一番话,面面俱到,合情合理,句句站在为宏图考虑的高度,让人无从辩驳。

李浮图站在原地,嘴角牵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一个靠关系才坐在这里的纨绔草包,居然说他没有资格参与这场高层会议,真可谓称得上是本世纪最冷的冷笑话。

与会人的大部分人也都是满脸古怪,李浮图虽然从宏图集团卸职,但不要忘记了他还拥有着宏图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是除苏宏基之外的第二大股东,单凭他手中能够影响宏图集团局势的股份,他要坐在这里,恐怕连苏宏基本人都不会说些什么。而段威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刻意的遗忘了这一点。

看了眼几位诡异沉默的长老,在场的人也都各怀心思,纷纷扮演起称职的看客。

“他没有资格?”

纳兰葬花优雅端庄的坐在上首主位上,如玉纤指轻轻敲击着会议桌,脸上荡漾起一抹意味不明却颠倒众生的妖娆弧度。

段威内心火热,但随即便自己咬了下自己的舌头提醒自己现在不是贪恋美色的时候,重重点头道:“没错,还请纳兰小姐下令让他离开。”

纳兰葬花不置可否,绝美眼眸深邃如一泓清幽,没有理会段威的话茬,环视全场,突然轻声道:“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位战无不胜的第九长老是谁吗?”

话音落地,大多数人心弦都是一震,疑惑不解的抬眼望着似乎话里有话的纳兰葬花,慢慢的,他们仿佛明白了什么,脑海中如一道惊雷闪过,震惊的目光最后情不自禁朝站着的李浮图移去。

几位似乎昏昏欲睡的长老也倏然睁眼,紧紧的盯着李浮图,眼中精光烁然。

“不、这不可能。”

感受着全场的目光,段威脸色僵硬,满是不可思议,随即他捏着拳头,像是无法接受现实的受伤野兽,目眦欲裂的失态怒吼道:“谁不知道他不善武力,以前还需要萧峰等人贴身保护才能保证周全,甚至还几次被暗杀重伤住院,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无人能敌的名誉长老?”

“对,不可能!”

段威似乎自己找到了依据,剧烈抖动的脸色慢慢的平静下来,看着纳兰葬花,居然露出了轻佻的荡笑:“哦,我明白了。纳兰小姐之前和李浮图有过一段感情,也许你念及旧情想要包庇他,这等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也不能撒如此的弥天大谎来蒙骗我们所有人啊!”

闻及此语,全场哗然。

在座的都是宏图高层,谁不知道会长李浮图和主母之间那段秘而不宣的情感纠葛,但知道是一回事,谁也没料到段威居然有胆子将这段禁忌明目张胆的公布出来,这厮是疯了吗?

段威似乎没有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惊疑眼神,笑容愈加猖狂,也愈加得意,“我们宏图会一向是赏罚分明,能者为先,关键位置从来都是有真实才干者居之,可是现在,会长终日流连风月场所倚红偎翠无心社团事务,就连纳兰小姐都为了自己的旧情人不惜公然蒙骗大家,大家虽然都在异国他乡打拼,但想必不可能忘了老祖宗有句古话,先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于己,会长沉迷女色不思进取,置社团如无物。于家,家庭不睦才会让纳兰小姐放不下老情人。就连自己和家庭都无法处理,又怎么有能力去管理我们上上下下数千号的兄弟?”

段威顿了一下,继而再次加重了语气,“我想以现在的苏宏基完全已经无法胜任会长之位,这样下去只会让社团堕入万丈深渊。为了我们宏图会的未来,我们必须高瞻远瞩壮士断腕,推举出新的领头人!”

石破天惊。全场尽皆变色。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望着满脸笑容的段威,终于开始明白,或许从向李浮图发难开始,他的目的,就已经指向了会长之位。这番有条不紊一环套一环的连贯说辞,显然不是临场发挥而是早已打好了腹稿。

这已经不能说是大逆不道,而是要犯上作乱!

有史为鉴,每一个王朝的更替几乎没有不见血的。不少人的心情开始变得沉重下来,他们似乎冥冥中都已经在空气中嗅到了的浓烈的血腥味。

虽然早就知道社团现在外部局势不容乐观,但李浮图也没料到社团内部都已经腐朽糜烂到了这种地步。

沉迷女色?旧情人?

不管苏宏基现在究竟如何,但作为人下,苏宏基的为人也不是段威可以随意评价的。更何况段威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朝自己主母身上泼脏水。这等贼子野心完全已经是不加掩饰了。

纳兰葬花美眸凝缩,看着大放厥词的段威,不知道是理屈词穷还是无话可说,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这个时候,李浮图终于转过了身来,被人形容成破坏苏宏基家庭的卑劣第三者,他也并无动怒之色,甚至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玩味笑容,他俯视着志得意满仰着下巴的段威,饶有意味的问道:“那段副堂主认为现在谁是最适合出任会长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