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法正眼中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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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在姜述身边呆的那几年,职能位置虽然重要,名望却不高,除了丞相府那般旧臣,就与宫中后妃皇子熟悉。后来出掌幽州多年,回乡也有多时,京城里寻常小官多不认识他。法正嘿嘿冷笑一声,也不吭气,寻个座位大大方方坐在那里。
张一安与众人点了点头,笑笑,招呼女官给法正奉上茶,就退了下去。法正这幅尊容,比张松自然要好,个子不矮,瘦长脸,瘦弱的身子,胡子又细又长,连眼睛也是狭长的,不过眼睛很明亮,闪着贼亮贼亮的光芒。概括来说,除了一双眼睛精神,其余的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这波前来求见姜靖的人,多是军政两衙的京官,最近调到地方,临行前过来述职。这是姜靖定下的规矩,述职不能流于形式,平常述职的地方官要详细汇报,新任官员要讲述到任后的打算。这个新规定有三个好处,其一姜靖可以把把关,感觉水平不行的,伸一把手直接拦住其二借这个机会了解下情其三见面时感觉有能力的,多鼓励几句,多拉拢一下,设法引为己用。
这些官员年纪都不大,多是国学弟子出身,正在谈论时政利弊,见识有高的也有低的,但有一个共同点,说话不虚,大都落在实处。法正因为进来时有些丢面子,对这些人印象很不好,这时也不得不暗自点头,认为这帮人能干实事。
就在法正倾听之时,门口忽然一声高喊:“太子到!”随着喊声,姜靖已经跨进了房门。
这下子,客堂的人顿时了傻,蒙太子召见是一种荣幸,多聊几句就在同僚间倍有面子,现在太子亲自来请,谁有这么大面子?众人多是才俊,很快反应过来,立起身来,上前恭敬行礼。法正微微一笑,款款走上前来,从容不迫地拱手为礼,道:“法正见过太子!”
姜靖受了半礼,就满面堆笑,扶着法正的手臂,道:“孝直公,真没想到您会进京,看你这面色,比以前精神多了,看来回乡这几年,真正享了几年清福。请到正堂述话。”
在场的人听到太子这样说,才知道这人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法正法孝直。
姜靖挥挥手,让张一安先引法正过去,面向众人细看,见大多数人认识,笑道:“你们都是来述职上任的?”然后分别指着几人,道:“你们几个都是我点名去地方任职的,今天忙,你们先回吧,临行前写个折子,将赴任后的计划大略写一下就行。”
又转向几位面生的,诸一问道名字。这批官员外放至少也是郡丞,姜靖记忆力很好,笑道:“你们几个虽然见面不识,名字却不陌生,亚相对你们可是赞不绝口。按理说今天应该好好聊聊,可是今天事情碰到一块了,没有太多时间细聊。说起来,你们都是国学弟子,不是外人,也不必虚着套着,我说几句实话,到任后记着公心两字,忘掉私心,肯定还会继续升。还有,遇到不平事,我准你们上专折的权利。”
姜靖廖廖一席话,尽收众人之心,他笑着环视众人一遍,温和地分别叮嘱几句,最后说道:“你们准备上任吧,有些事来不及说的,我会分别给你们去信。下次进京述职时,我希望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姜靖虽让张一安引法正先行,可法正怎好先行过去?停在门口等着姜靖,姜靖的话听得明明白白,行动举止也看得清清楚楚。姜靖圆润的语言艺术,老练的处事手段,雷厉风行的作风,法正早有耳闻。现在姜靖成了太子,言谈举止让人如沐春风,显得十分得体,带着上位者的贵气,却不让人感觉高高在上,已有几分帝王之风,这让法正暗暗点头。
姜靖回头一看,见法正等在门口,道:“孝直公,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怎还这样客气?”说完,扭头对室内众人道:“各位,出仕地方不唯追求政绩,而且还要有长远眼光。你们这几位,有六名太守,三名郡尉,两名郡丞。你们沿途多观察,尤其出成绩的地方。通过观察,学习别人的成功之处,避免别人的败笔,取长避短,摸索经验。到任后不要急于求成,谋定而后动,将细节摸透,多征求别人的意见,多了解百姓的心声,因地制宜,做好远期规划,着眼细节,注重效率,团结同僚,抵制不正之风,事情没有办不成功的。孝直公还在这边等着,我不与你们细说了,也没有时间送你们。”说到这里,姜靖手指逐一虚点着室内众人,道:“下次再见时,希望你们带给我的,都是好消息。”
姜靖笑着出室,抓着法正的右手,道:“孝直公,您是父皇看重的左右手,我奉旨监国,身边正好缺人指点,这次来京可不许再逃回乡去,得陪我吃几年累才行。
”不待法正说话,姜靖忽然想起一事,道:“孝直公用午饭了吗?”
法正听到前半段,正要说话辞谢,不料姜靖说话跳跃,问话又不能不答,道:“在宫外吃过了……”
姜靖不待法正说完,笑道:“孝直公,所谓旁观者清,你这几年冷眼旁观,肯定有许多真知酌见,还得多给我提点一二。否则父皇回朝时,见天下搞得一团糟,还不得一脚将我踢到美洲去?”
法正这下才尝到太子的厉害,姜靖先给自己安上帮忙这个任务,不待自己推辞,就跳跃着问话,再将难处摆在明面上,法正如何辞得掉?若不给姜靖寻出好法子,这告辞回乡的话如何好意思张得开口?
到了正堂,姜靖亲执法正的手,将法正让在客位上就座。这份自然流露的尊重,让法正十分感动,但他没有急于说话,也没有表达谢意,他知道姜靖的性情,有话肯定不愿藏着掖着。果然,姜靖落座以后,不待女官上茶,就道:“父皇当年曾道,孝直公世上大才,善于奇谋,应该用于治军,不应用于治政。父皇因此常常自责,认为埋没了孝直公,是用人失误。我能力不及父皇,威望更是拍马难及,监国这段时间,事情接连不断,身边真得缺少帮手啊。你是父皇信重的人,现在又赋闲在家,你不帮我可不行啊。”
法正恩怨分明,注重面子,受姜靖如此敬重,又听说姜述这样推崇自己,心中难免得意,口上却谦道:“太子过奖,有用着我的地方,太子尽……。”
法正接下来应该说的是“管吩咐”三字,但是话在嘴边,猛然想起如此算是将自己贱卖了,当下停口不言,心里琢磨如何接话。姜靖何等心思,当下接着说道:“孝直公不要说出口来,这吩咐两字是绝对不敢当的。孝直公先在东宫任职,随我左右谋划,日后相中那个出缺职位,我想法为孝直公安排。眼下这个局面,孝直公恐怕不知内情,这世家人在后兴风作浪,对我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你的好友刘子扬就是折在他们手中。
这案子现在基本已经查明,很多案子跟刘子扬关联不大,都是世家人多年前刻意谋划,将刘子扬一步步拖下水。只是陪上几名子弟,却损失了朝廷大把银钱,还拉下一名德高望众的才智之士,好阴损的手段啊!刘子扬跟您一样,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都是父皇最信重的人,现在帝国讲究法治,这案子报在我这里,你说我怎么办?为了刘子扬,我无奈之下只好办了一个朝廷公议会,将太后、皇后、文和公、文若公、奉孝公、长生公、士元公、大师兄拉进来,以诸人对刘子扬的关系,处罚不会太严厉的,但对那些背后生事者,这次不砍几颗脑袋,怕是震慑不住这些跳梁小丑啊!”
法正琢磨一会,刘晔是姜逆的谋主,皇后这票是铁定的,太后与刘晔熟悉,也不会说刘晔的坏话。其余六名公议会成员,皆是姜述嫡系或弟子,与刘晔私交不错,看来自己这次进京给刘晔求情,是多此一举。法正想到这里,并未开口为刘晔说情,道:“听说刘陶与太子是同学?”
姜靖摸了摸鼻子,叹息道:“刘季治正因为与我是同学,刘子扬又是父皇的嫡系,办这个案子才让我左右为难。若是轻纵了刘子扬,世家人就会攻击我徇情枉法,说我不以法治国。但若重处刘子扬,父皇回朝之日,我如何向父皇交待?坐在这个位置上,难啊!孝直公,你是刘子扬的朋友,你得多想想法子,我们面对的敌人表面实力不大,但是潜势力极大,对付完刘子扬,现在又要对付皇子,你不出力可不行。”
姜靖这话味道很浓,虽未明言,但却瞒不住法正这个绝顶聪明的人,这是要他公私兼顾,替刘子扬报仇,以对付世家为己任。此时此刻,法正也无台阶可下,只能表明自己的态度,立起身来,施礼道:“在下原先只是一个小小县令,陛下委以重任,出任幽州时做事犯了错,回籍思过数年,太子现在如此推崇,这样的恩遇自古有几人?为了报答陛下与太子的思德,即使在下粉身碎骨也不惜。况且太子监国以来,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已经展现出英主风姿,太子有令,在下安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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