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与天灵一战

扯掉身上繁缛的棉衣,邢善一手提刀,一手握箭,破窗而出!

忽察远处有一黑影闪过,二话不说邢善气劲一运便追了上去……一路紧跟黑影来到一条小河边上,心底却又有些后悔了。

从活死人墓里出来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自己的警觉性却衰退的如此之快!这种明显的陷阱自己竟然也会跟着追出来——看着远处的三人,邢善心里这般地想着。

“好!有些胆色!”

远处三人中身形最为高大的男子上前一步,看着邢善大声喊道。

没有开口去询问如“你们是什么人”之类的废话,邢善微眯着眼睛紧盯对方,缓缓地将刀拔了出来。

两男一女,极好分辨——身材娇小的那名男子负责将自己引诱前来,手持钢枪的这名高大男子负责与自己交战,而刚才的那一簇“飞箭邀战”自然是来自三人之中唯一一个佩戴弓箭的女子了。

车轮战,总好过三打一!

果不其然,站在三人最前方的汉子,抽出杆过人高的长枪,道:

“来战!”

一杆长枪淬如龙,声势直灌大江东!

单手而握,以力拔山河之势凭长枪袭来!

枪身之笔直,实则枪法之笔直!耿直之感,明知前路有山,欲以长枪捅个窟窿的壮烈和英勇……

也正因为这种耿直的毫无花俏的枪法,而让枪下之人无处可躲……无处可避……

叮!

金制的枪头与狭刀的刀锋猛烈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迸溅出些许散亮夜空的火花!

一枪之威,邢善横刀于胸勉强抗住,卸掉力道,但是身子却仍然忍不住后撤了几步。更甚,从刀柄之上传来的麻痹感,竟让邢善的右手有瞬间的失觉。

好枪法!

邢善忍不住在心中赞叹!记得曾经听师父说过——西北地界有一遗族,民风悍勇,不论男女老少皆是娴熟武艺,犹是以长枪为著,其艺精者为王!

未给邢善多余的时间思考,长枪如电再次袭来!更配有星光点点,银光沾沾……颇有漫天枪影,吞噬夜空之色!

铺天盖地枪影,我自一刀破之!

皈依一刀!

奋然一刀在邢善劈出,乾坤绽放!朗朗正道!

“哦?”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背弓女子瞬间了被引起了兴趣,饶有兴致地把目光从静止的湖面拿回到了战场当中。

“刀法,不错……刀差了点。”一旁纤瘦的男子看着场间,嘴里嘟囔着。

不错,刀的确是差了!

和长枪碰撞几次之后,邢善甚至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手中狭刀在呻吟……

记得上次和宋天圭对战的时候,狭刀就因材质欠缺而让邢善有心无力,这一次的感觉来的更加明显!

曾几何时,邢善也一直想着换一柄长刀,但每当念及这是自己从活死人墓里拿起的第一把屠刀之时,便又放弃了那换刀的想法。

“哼!我不欺你!”

大汉叫嚣一声,奋力一甩将长枪刺入一旁的地面之上。长枪入地三尺,没过了小半个枪身,才卸掉了力量……

单手握拳,虎虎生威,腾空而起,犹胜从大树之上扑食活物的猎豹!

“蠢货!”背弓女子看到大汉弃枪不用的举动,不屑撇嘴!

“我十分赞同您的看法,美丽的姑娘。”纤瘦男子在一旁轻声附和着。

果然,之后的事情确实证明了这个弃枪不用的做法很蠢!

大汉本是看出来邢善的狭刀不如自己长枪刚猛,而不愿意以兵器之力去欺负邢善,但是邢善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弃手中之刀的想法!

见对方抱拳袭来,邢善反而持刀迎上……

狭刀虽不敌长枪之力,但比之人肉拳头,却是胜出太多了!

撕拉!

刀锋从大汉的衣角划过,带出丝丝血迹。

“你!”

涨红着脸,双眼如牛,瞪如铃铛,似乎在骂邢善卑鄙……奋而一把将长枪拽起,带来一阵的地动山摇!

战斗过程如果能被有人记录下来,邢善可谓是趁人之危的典范……邢善可不愿意给其任何喘息的机会,劲身飞起,顿时刀光闪闪,斩碎了半边天的星辉!

一刀碎吾念!

这是邢善第二次施展从黑蛟那里领悟出来的一刀,相比于上次的第一次施展,水准自然上升了太多,并且邢善在心底还给这一刀冠上了独有的名字——碎吾念!

“拔刀斩?!”

背弓女子看到邢善这一刀,惊疑地失声!

“不是,只是,只是有些像。”纤瘦男子犹犹豫豫地开口否认。

一杆长枪破无极,碾碎魏然万重山!

大汉没有如上次邢善一样凭着隐约的感觉而去破除这刀法,也没有像当初宋天圭凭着自身强悍的境界去破除刀法,而是持枪而起,弃满天星辉的刀影于不顾,一枪向着邢善捅来!

一枪之感,竟和邢善刚才那皈依一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招式已出,都是新力未生,旧力已竭!按道理说本应落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然而双方却生生的违反了常态,在招式相对之后,好不泄滞的两人再次互相出手!

长枪轻薄,但是在大汉手里却是有着举重若轻,举轻若重的感觉,更是将长枪的不灵活而彻彻底底地打破……一会犹若灵蛇,一会耿直似松!

短一寸,则险一寸!但是在邢善这里却丝毫不通……狭刀舞动,颇具掀翻蹈海之威,一杆长枪竟不得近其身!

终于大汉找准机会,冷哼一声,带动满脸横肉颤抖,带起一杆长枪如龙,刺向邢善,硬是要和邢善比拟兵器之力!

以自身之强,搏敌之弱……此乃王道!

狭路相逢勇者胜!大汉此枪捅来,无不是将邢善逼到了一个两人相互对立的独木桥之上,刀柄在手中紧了紧,巍巍然而不惧!持刀便冲了上去!

“哼!”

终于,邢善还是没能憋住在胸口窜动的气劲,气劲夺胸腔而出,带起一丝闷哼,顺而从双鼻之中流出些许鲜血。

反观对方,好像更惨,于七丈之外,扶枪而半跪在地……鼻息厚重,清晰可闻。

“啪!啪,啪……”

在这个时候背弓女子终于不再继续保持观望态度了,而是起身朝着场间走来,坚硬的皮靴踩得青石板啪啪作响!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