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巨枪

“末世前的古董？”杰夫有些微微惊讶于这枪的年代久远，不过他依旧对大枪赞叹不已，“这枪看起来粗糙，但是真TM雄壮。嗨，伙计，你见识多，知不知道这大家伙叫做什么名字？”

“这枪叫抬枪。”

“抬枪？”

“顾名思义，抬枪的意思就是需要两个人抬着才能发射的枪。”

说实话，李红旗也不是太熟悉这大枪的具体性能参数，因为末世前他并不是什么军械爱好者。他能知道这把枪，一半来自于曾经听过父辈们下班后坐在马扎上吃瓜时的胡侃，另一半来自于博物馆里导游的介绍。

抬枪的历史非常久远，起源于18世纪，也可能还要更远一些（有些人称抬枪出自明朝）。反正抬枪大规模出现的时候，正是东方大国的衰弱期。那时的东方大国还处于被腐败和即将没落的清政府统治，国内的阶级矛盾日益激化，农民起义和暴动此起彼伏。

农民起义军常常在山地丘陵之间与清政府军交战，这种地形下，起义军的大刀长矛、弓箭土枪都能很有效的发挥作用，反而清政府军的新式火炮却陷在山路中寸步难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清军将领们不得不开动脑筋，制造出大量的这种30多斤重，两个人才能抬放的大型枪械。

抬枪的结构与一般的兵丁鸟枪完全相同，其实就是一把放大版的前装滑膛枪。但枪械放大到一定背书装药量、射程及杀伤威力都会远远大于兵丁鸟枪，甚至可以和小型火炮向媲美。

抬枪和那个时代的小型野战炮相提并论绝对不是吹牛。早在末日前的1858年，在广州的街上有人对准了一队14人的英国巡逻兵开了一枪。当场打死一个，打伤八个，其中两人须接受截肢手术。

这种枪械的出现，不知道是清政府太过前卫搞出了反器材武器，还是太过落后于时代，所以迷信已经被淘汰了的重装火枪手。但不管出于何种观点，都不得不承认抬枪火力较强，重量又比土炮轻便，不需要要车载马拉，故而在清政府中后期的战场上十分流行的事实。

两次鸦片战争和对太平天国的镇压中，抬枪曾经是清军的主要火器之一，不少著名湘军将领的绝活就是怎么合理使用抬枪。当时东方人对抬枪的热爱，以至于延用到19世纪末的中法、中日、以及抗击八国联军入侵的各大战争当中。甚至八年抗战中，还有晋察冀某部士兵，两人一组使用抬枪射击的照片。

虽然这枪风靡大清，但在各国列强看来却是个十足十的垃圾。笨重，严重浪费人力，后坐力强到完全不考虑人的承受能力，开一枪哪怕是两个人扛着都能被震趴下，一场战争下来总共也开不了几次火。而且开火时两枪之间还必须保持一段很远的距离，根本展不开火力。

尤其坑爹的是还容易出现故障。

19世纪60年代以前的抬枪为前装滑膛、散装黑药、火绳点火，而且后坐力大的惊人。在八国联军进北京城时，八旗子弟们曾使用抬枪阵对外国“友”军射击，开一枪就被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火药撒了一地，被友军的子弹“友”情点燃，反将自己炸死。

这样的事故数不胜数，比如著名文学家老舍的父亲。据说他就是在城破之日的地安门与洋人交火，被洋人的枪子打着了火药，火药发生爆炸而死。当时兵荒马乱枪炮横飞，最后留给老舍的遗物仅是一只破袜子。按照老舍的描述，他爹当年八成用的就是抬枪。

不过目前巨人手里的这把抬枪可不是19世纪60年代前生产的前装滑膛，而是60年代后，清政府的制造局仿照英、法、德、美等国枪械，自主研发（改良）的有击发机构的后装线膛抬枪。

巨人将那把一直吸引杰夫眼球的抬枪随手往地上一搁，人便如同铁塔一般地坐在了傅满洲的面前。他先是咧开嘴笑了笑，然后从喉咙里发出像木锤敲在泥缸上的嗡嗡响声：“我来了，你应该能猜到这件事将军不希望很多人知道吧？”

如果说巨人的声音是嗡嗡响，那傅满洲的声音则正好与之相反，像是唱盘被损坏后发出地“刺啦”的尖锐噪音：“将军行事的风格，一向是不留把柄的，我清楚的很。”

“你知道就好。”巨人硕大的头颅左右转了转好似在寻找，“那个丫头呢，怎么没看见她？”

傅满洲静静地拨弄着面前的火堆，慢条斯理地回答着巨人的问题：“科尔中将的事情，不需要不相干的人知道太多。夜扇就是不相干的人，而且我相信公司还没有生出一次性消费掉她的意思。”

“你把那个丫头看得那么紧干什么？要知道废土上其他十二岁的女人早就已经生孩子了，这些女人应该学会的课程，你如果不愿意去教她，不如让我来。”

火光的映照下巨人的皮肤诡异的泛出灰绿色，但更令李红旗感到吃惊的是他的眼睛。巨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淫邪、残暴、冷酷、堕落、贪婪和阴暗，在没有看见过这个人之前，李红旗完全不知道居然有人的眼睛里能同时表达出这么多重的负面情绪。

傅满洲对巨人的话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认同，他头都不抬地继续拨弄着火堆：“这些话你可以在斯塔克领主的面前说一下。”

“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重要的？”提起钢铁城领主斯塔克，巨人的表情顿时有些畏缩，“真想不通你们这些人，女人不就应该是留着给男人用来找乐子的吗？但你们却总是想把这个圣光城送来的女人培育成杀手，简直是脑袋不正常。”

“夜扇是圣光城送给斯塔克领主的礼物，如何抉择夜扇的命运，那是领主的事情。你如果有更好的建议，可以在领主的面前提一下，但我不看好你提出问题后的下场。”

显然巨人是不敢真的向斯塔克提什么建议，也不敢真的动夜扇一根汗毛，他只不过过过嘴瘾罢了。

傅满洲从火堆旁缓缓地站了起来：“废土上的物资可不丰富，我洗劫了三处流民聚集地才凑齐了科尔中将要的废铁。现在这些废铁全部堆放在车上，你将车开走之前，别忘了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