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如果废土能靠环保挽救，那我一定也是环保主义者

面对李红旗的问题，唐赛儿选择闭口不言。

“抱歉。”李红旗稍稍欠了欠身，“我不该打听小姐的隐私。”

唐赛儿沉默了一会，还是长叹一声说出了原因：“没有什么隐私，寨子里的人都知道。我从小有些病根子拔不掉，只能靠药酒续命罢了。”

看到李红旗一副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安慰自己的模样，唐赛儿非常豁达地摆了摆手：“老病根了，不碍事的。还有不要叫我小姐，咱们废土上没有什么娇气的千金小姐，你叫我赛儿就行。”

“赛儿，姑娘。”李红旗声音里稍稍带着些尴尬。

唐赛儿眼波一转望向了楼下的风景，突然嘴角一翘：“李大哥在寨子里东游西荡也有三四个钟头了，可是看出些什么？”

站在唐三寨的最高点，李红旗手指着下面的建筑：“唐三寨的正面与背面道路狭小，易守难攻，侧面则和两座高楼成犄角之势，相互掩护。如果在不动用坦克火炮之流重武器的前提下，一般性质的进攻，很难对寨子的防御系统造成什么危险。但如果进攻方拥有重武器，我敢说这寨子脆的和纸一样。”

唐赛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幸好，钢铁城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坦克火炮。”

李红旗却摇了摇头：“怎么能知道对方一定没有，而且现在没有，可未必代表将来没有。”

看到女汉子用疑问地目光看向自己，李红旗也不等她开口，直接解释起来：“上次战场一别，我因为要查明白能量棒的出处，便想看看钢铁城的内部。虽然最后因为肤色问题没能成功进入到钢铁城，但我也曾站在高处望过几眼城内，已经足够我判断出很多事情。”

唐赛儿的目光里明显透露出两个字好奇：“那我倒要瞧瞧你望一望能知道多少？”

“这一望最少说明四点。”李红旗微微一笑，“第一，钢铁城城墙太厚，护城河太宽，凭借寨子的武器，根本不可能对钢铁意志造成伤筋动骨的损伤。战争的主动权一直掌握在对方手里，对方想打就打，想守就守。”

唐赛儿叹了口气：“这点大家都知道。”

看到唐赛儿不以为意，李红旗并没有灰心丧气：“第二，钢铁城内烟囱四设，黑烟弥漫，从烟囱的数量和排烟量来看，我能判断出钢铁城的重工业基础已经有了不俗的成绩。而且听说钢铁城最近一直在收购金属，如果他们用这些金属，全力开动自己的工业能力制造坦克。哪怕他们是是将铁板铺在挖掘机上，那平推唐三寨都毫无问题。”

唐赛儿依然不以为然：“他们如果有，为什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出现过重武器呢？”

李红旗呵呵一笑：“据我所知钢铁军从未对寨子展开过攻城战吧？斯塔克没有拿出来，可能是他还没有意识到寨子防御的弱点，也可能斯塔克收集的钢铁有更重要的用处，暂时不能用来制作坦克。”

“说的也是，几次进攻唐三寨的军事行动，钢铁军都在寨子外就已经溃败一空，他们倒是还真没有攻过城，野外丛林交战自然也用不上什么重武器。”唐赛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负责侦查的老萨一直保证钢铁城没有重武器，但钢铁城只见废铁进城却不见金属成品出城，不知在搞些什么名堂，不能不防一手。”

“第三，钢铁城附近的人口稠密，起码比唐三寨繁荣二十倍以上。说明真打起来，如果唐三寨和钢铁意志之间的交战，不能做到一比二十以上的战损比，那寨子就相当于输。”

唐赛儿心中盘算了一下：“按你这么说，几十年来唐三寨一直都在输。难怪钢铁城从未胜过，但他们却越做越大，而寨子一直在赢，人口已经比三十年前萎缩了一半。还有呢，你还看出了什么？”

“相对前三点而言，最后一点就显得更加重要了，尤其是在末世前。”李红旗神色严肃，一副发现了重要隐情的模样，“第二点就是，钢铁意志的环保意识太过淡漠，城内黑烟弥漫的简直令人发指。如果放在末世前，它一定会被记者和各大民意代表揪着耳朵，抽地死去活来。”

出生于废土的人一年都吃不饱几次饭，哪里会懂得末世前为什么要设立健身房。同理，他更不知道末世前人类对环境保护事业的走火入魔。

所以李红旗的这番话，她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你说的环保能击败钢铁城，那我一定也是个环保主义者。”

如果这片废土能靠环保挽救，那我一定也是环保主义者。讽刺的是，这片废土单纯的环保主义并不能拯救，相反污染到能够为人类带来一线生机。

在这几个小时里，李红旗已经对唐三寨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对于评定一个废土势力而言，无非是水、医疗、食物、防御、工业、人口和组织力等有限几个因素而已。

对唐三寨而言这七项评定，没有一项可以获得高分。

“哎，如果要做手术，这个手术似乎有点太大了。”李红旗摇了摇头，对唐赛儿招了招手，“赛儿姑娘，带我瞧瞧寨子的仓库。”

哗——

一道绸布制作的窗帘遮住了一扇茶色的窗户。窗户里保存的最后影像，便是唐赛儿和李红旗两人沿着垂直的墙壁，从五层高的楼顶溜到了地面。

一个声音从窗内响起：“按这跳楼的身手来说，赛儿没有骗咱们。这个李红旗，果然是个高手。”

如果李红旗的感知力在敏锐一点，也许他就能发现在唐三寨的某处，正有几个人在观察着他整个下午在寨子里的一举一动。这几个人李红旗刚刚才见过，洛萨、凯恩、沐有财和诸星炬。

整个唐三寨除了唐赛儿和萨奇英外，六个当家人在这间小屋子里聚集了四个。

这时诸星炬在门口和一个人交谈了几句，便急匆匆地向着屋内禀报：“洛伯伯，那个李红旗居然要求看咱们寨子的仓库。他一来就想办法看咱们的库存，该不会动机不良吧？而且他看起来才二十多岁，哪会真的懂什么黑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