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新税种
虽然大家伙都知道老沃伦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但在还没有选出新的村长之前，接待钢铁城要员的事情，还得是他的责任。
“不知大人不辞辛苦来到我们这个偏远村落，有何贵干？”老沃伦像一个多月前那样战战兢兢的弯着腰，用无比恭顺的语气问候着新上任的征税经理。
只是熟知他的人，如果在此时盯住他的眼睛，可能会看到那里面少了几分恐惧，多了几分呆滞。
原本负责老沃伦这片税区的是一个叫比利·克兰的光头。但由于上个月在征税完毕返回钢铁城的路上，全队都死于李红旗之手，钢铁意志不得不重新派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接替光头的工作。
这个黑汉子和光头一样都喜欢叼着烟卷，戴着墨镜，居高临下地站在村口外向一干村民训话。不过比起那位整天废土基本法挂在嘴边的光头来说，这位黑汉子看起来似乎更不好说话。
“知道我们辛苦就好。”黑汉子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你就是依格拉村能说话的人？”
“小人，正是鄙村的村长。”
“我不管什么鄙村还是依格拉村，我来你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来收税的。”
“税？”老沃伦有些惊讶，“税不是克兰大人一早就收过了么？”
“克兰那个家伙收的是粮食税，不相干的。”黑汉子慢悠悠地扔掉了烟蒂，“我来呢，收的是金属税。”
金属税？
这个词老沃伦没听过，但一听要收税，他还是反射一样心中一凉，腿上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村子里已经没有存粮了，我们真的交不出来。”
“别误会，我们不收粮食。”黑汉子本想扶起老沃伦，但瞅了瞅老沃伦身体上数不尽数的灰色变异组织，终于还是有些嫌恶心，下不去手。
最终他将手插进了裤兜里，知道自己走不了亲民的路线，于是马上变得十分傲慢起来：“我们只收金属。最近这里红匪泛滥，听说你们也曾经遭受过红匪的袭击，而克兰那个家伙半路上又被红匪给剁了。伟大的斯塔克领主体察到你们的苦难，所以他要打造新式武器，来保护你们这帮荒野人不受红匪的侵害。”
“总之，我们收金属税都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黑汉子指了指自己带来的车队，只见那些车上从刀、枪这些战斗武器，到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用品，堆满了整整几辆卡车。这些东西虽然很杂，但共同点都是金属制品。
只要是金属做的，他们什么都收，老沃伦立即一惊。
他当然知道所谓的红匪袭击自己村落，不过是他们村自己瞒报粮食产量的一种手段罢了。虽然红匪臭名昭著，但依格拉村可能是因为远离钢铁城腹心地带，所以从未受到过红匪的光顾。
“大人，红匪的骚扰我们还能忍受，不敢有劳领主挂心荒野之人的安全。”老沃伦感到有些慌乱，难道是自己搬起的石头最终砸了自己的脚？可是他又绝对不敢说出实情，更不敢对黑汉子说，其实红匪我不怕，怕的是你们。
“我们也不过是给公司跑跑腿的，你们村赶紧把税补上，我们马上就去下一家，不打扰你们生活。”黑汉子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耐烦，“不要让我难做，我难做了，你们就更难了。”
“大人——”
“听着，领主征税是合乎钢铁城法律的，怎么能和你讨价还价。”说罢黑汉子也不理睬呆立在一边的老沃伦，向与他同来的士兵一挥手，“给我挨家挨户搜，能拿走的都拿走。谁敢阻止，不用给我废话！就不信了，这个几十户的小村子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一瞬间平静地依格拉村里鸡飞狗跳，钢铁军的士兵用枪托砸开每一户村民的家门，闯进去见到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拿过来就向卡车上扔。
这一下所有的村民再也站不住了，他们纷纷跑回自家的房子内，为了保住每一把镰刀，每一口铁锅，而被迫和士兵争夺起来。
一时间村子里四处都是士兵们的叫骂，和村民们的哀求哭喊。八间草屋甚至因为太多人的推挤而轰然垮塌，两户人家因为保护门前井台边上的铁桶，而被士兵失手推了进去。
普通的村民怎么可能争得过全副武装的钢铁城士兵，他们虽然勇敢的连抓带挠，但却被大兵几脚就踢翻在地，最后散乱的人群被刺刀逼成一团。
士兵们踹断锄头的木柄，将铁制的部分收走，用它的木柄连续没头没脑地抽着曾试图和他争抢物品的村民：“妈的，贱民。你们要铁器干吗？想融化炼成刀，学红匪造反么！”
棍下的村民们被打的嗷嗷直叫试图争辩，却被士兵几棍子就砸的头破血流。
但即便这样，士兵们似乎还不过瘾，他们将吐沫溅在这些村民的脸上，语气中充满了鄙视：“呸，这些就知道种地的废物。”
老沃伦几乎呆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士兵们将依格拉村的铁器都搬上了车，他才像是突然一下回过了魂魄一样，猛然扑到黑汉子的面前。
老沃伦抱住他的腿，嚎的鼻涕眼泪抹湿了他的靴子：“大人，大人。锅碗瓢盆你们拿走，把镰刀锄头留给我们吧。你们收走了这些，我们明年可怎么耕种？不能种地就没有粮食，没有粮食全村都得死，求求大人您放我们一条生路，求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吧。”
黑汉子试图一把揪起老沃伦扔到一边，但身为一阶力量域的人，居然连续几次都拽不开一个身为普通人，并且都快老死者的手。
在四周手下的注视下，他顿时个感觉脸色有些挂不住，急躁的加大力量：“给我滚开！”
老沃伦终于还是被摔到一边，肩膀重重的磕在地上，一时骨头断裂的脆声，连被刺刀看管住的村民都能听见。
“沃伦老爹！”几个村民试图上去扶起老沃伦，却被钢铁城制式步枪上的刺刀强行逼了回去。
黑汉子感到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痛，他不想在这里多呆，于是干脆跳上了卡车：“我们走。”
老沃伦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抱着已经脱臼的胳膊，踉踉跄跄地跪到了正在发动的卡车之前：“大人，大人放过一条生路吧！”
然而车上的黑汉子根本就懒得再看老沃伦一眼：“开车，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