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怕
说完了生意经,又说起了陈阿玉的婚事。现在看上阿玉的人家不少,但阿玉并不着急,想把总店的事忙完再说。可前天,有人来说了一个官家小姐,虽然是庶女,父亲却是京郊左卫营里的三品参领,姑娘长得也甚是美貌,姓何。
说那位何大人和夫人一次去红运火锅大酒楼吃饭时无意中看到了陈阿玉,觉得他玉树临风,气质温润,又进退得度。这样的人,若背后有人帮衬着,定会有大出息。何大人夫妇便起了把自己的一个庶女嫁给陈阿玉的心。还说,若陈阿玉娶了何家女,何家定会给一笔不斐的嫁妆,让陈阿玉有另起炉灶的银子,还会帮着拉食客……
陈阿玉和杨明远隐约知道那位何大人跟陈阿福的生父是亲家,好像关系不并融洽。陈阿玉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何家看上的绝对不会是自己,一定是楚家。便没敢答应,说考虑考虑。
陈阿玉红着脸说道,“就是姐姐不来,我也想去侯府找姐姐问问……”
这事把陈阿福吓了一跳。那老何家连这一招都使出来了,看来是真急了,不过姿态放得也忒低了些。
这次平叛大军中,也抽调了左卫营里的一些人马,正好就有何大人的那支营。但是,领兵去前线的却不是何大人,而是他的副手。何大人知道,自己这是彻底被边缘化了。被边缘化还是第一步,若秋后算帐,自己有没有命活下去还两说。所以,这些天他都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楚家最得皇上和太子的看重,陈阿福居然还是十一殿下在民间的养母。只可惜自己的二儿媳妇跟陈阿福虽然是姐妹,她们的关系却不好。他暗示过几次老二媳妇,让她去楚家跟陈阿福拉拉关系,可老二媳妇就是忤逆不去。后来,他又打听到陈阿福跟陈家三房关系很好,便打起了这个主意。
陈阿福跟陈阿玉正色说道,“那位何大人之前是二皇子的党羽,你们千万不要跟他扯上关系。不然,不会是助力,以后相反会生出许多事。”
陈阿玉赶紧点头答应。
陈阿福本来吃完晌饭就想回家,但看到几个孩子在这里玩的极是高兴,特别是楚含嫣,跟杨茜手拉手说着悄悄话,咯咯的笑声都大了不少。再加上陈阿满兄妹和杨明远的挽留,也就答应吃了晚饭再回去。
晚饭会在杨母的院子里吃。吃晚饭前,陈阿福带着孩子们和送杨母的礼物去了那里。
杨母与几年前的变化不大,慈眉善目的,只稍胖了些。见着陈阿福和她的几个孩子笑弯了眼睛,又给了三个小家伙见面礼。
但是,杨母对陈阿满几乎持无视态度。陈阿满一去,就站在老夫人的身旁服侍她,给她端茶倒水,各种凑趣儿。
许是这些事陈阿满一直做顺了,做起来没有任何异常,还喜笑颜开。杨母也坦然受之,没有让陈阿满去坐着的意思。
杨明远倒是有些红了脸,说道,“阿满坐吧,娘有丫头们服侍。”
杨母似才反应过来,也说道,“儿媳去坐吧。”
陈阿满听了,才给陈母福了福,笑嘻嘻地去椅子上坐下。
陈阿福一直觉得杨母是位和善的老太太,聪明知礼。她之所以如此作为,或许是为了两个孙子孙女要下下继母的威风,也或许是陈阿满太过谦卑的态度让她的内心有些膨大。
陈阿福一直不赞成陈阿满太过谦卑。古代的儿媳妇面对婆婆都是谦卑的,但陈阿满做得大过。屋里有那么多丫头婆子,怎么能让当家奶奶站着端茶倒水。
若杨超杨茜是她的亲生儿女,隐患还不大。但他们不是她的亲生儿女,她一直如此,会被渐渐长大的兄妹甚至下人看轻的。若婆婆厉害,继子继女再不好相与,阿满以后的日子可就糟心了。
陈阿满的家境的确比杨家差得多,但她的堂姐可是杨家要倚仗的贵亲。
陈阿福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
杨明远多聪明呀,一看就知道陈阿福不高兴了。赶紧找话跟陈阿福说起来,几乎都是夸奖自己小媳妇如何孝顺长辈,爱护小辈,敬重夫君。夸得太直白,羞得陈阿满满脸通红,陈母有些皱了眉毛。
陈阿玉的脸上也讪讪的,他一直那么努力,就是想自己快些强大起来,给妹妹撑腰。
去偏厅吃饭的时候,陈阿满刚站去杨母的身后,就被杨明远叫去坐下吃饭。
饭后,陈阿福带着孩子告辞回家,又让阿满无事领着孩子多去侯府串门子。
二月二十,楚大元帅领着平叛大军开赴前线,楚家也平静下来。
陈阿福领着孩子们在府里过起了平静小日子。
为了陈阿福在京城贵族圈立足,楚三夫人开始带着陈阿福去一些豪门世家串串门子,也会找名目请些贵妇人来家作客。
陈阿福几乎每次都会把楚含嫣带着,一个是给她找手帕交,一个是让她学会交际。
二十五日那天,楚侯爷让人给陈阿福送了信来,说荣昭公主生病了,于情于理陈阿福都应该去看看她。怕过病气,三个小孩子不用带去,但还是要把嫣儿带着。
自从来了京城,陈阿福就没去看过荣昭。但楚侯爷让人送信来了,她也只得去。
现在的荣昭老实多了,因为皇上不待见她,跟马淑妃关系比较近的王皇后也已经失势被关了起来。而二皇子的死对头九皇子成了太子,那个终日不露面的单婕妤一步登天,成了贤妃,以后还会成为太后。
更可怕的是,二皇子造反了。自己和马家已经被订上二皇子一党,以后自己和母妃要彻底失宠了。
她最怕的还是,皇上驾崩后,太子一登上大位,她或许就会被驸马抛弃。她跟驸马生活这么多年,她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得到过驸马的心。自从九皇子当上太子,驸马就再没跟她恩爱过了。哪怕她放下姿态请求驸马在她的房中宿一晚,驸马都以“累了”为由拒了。
她现在是又怕又气,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