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之章 第零话（全）
“早——晨——啊！”
松本枫源当当当地敲着窗子，完全不理会被吵醒的客人们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起床了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修炼！”——也不想想阴天哪来的太阳？
可敲了半天也不见屋里有任何反应。不会吧，睡得这么死？还是——松本枫源一脚踹向房门。
门没锁。
最后关头竭尽全力终于避免以高难度姿势落地的松本枫源于第一时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似乎到了木叶后运气就在走下坡路了。先是雇佣自己做护卫的某大名拖欠工资，而身为叛忍的自己因无法订立正规劳动合同导致投诉无门，一气之下不辞而别又遇到某“交情只限于叫得出名字见面会打招呼偶尔一起吃个饭”的朋友的自己只见过一次的妹妹，被骗来做了其小队的上忍指导，从此更是诸事不顺连吓个人也会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我最近似乎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心中无声地呐喊着，松本枫源倚在门框上忧郁地注视天空，浑然不觉这个经典Pose由他来摆就让观者很有扁人的冲动——尤其是经过刚才那场“意外”之后。
***
同一时间，木叶村村口。
“空气很清新呢。”某棵树上刚刚清醒的少女正四下张望。
“很快就会更清新了。”邻近树上靠着树干书写的少女随口道。
“诶？”
“雨后的空气通常都会比较清新。”书写的少女头也不抬。
话音未落，刹那间空中大亮。
“……不愧是冰华诶。”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千晴。”
***
“说起来，我很好奇你如此狼狈的原因呢。”
衣角发梢也不曾沾湿半点的浅月冰华幸灾乐祸地打量着一身是伤的落汤鸡松本枫源。后者有气无力地倚坐在墙边，闻言叹了口气。
“他们几十个人围攻我一个。呐，是不是很过分？”
“你做了什么引起这么大的公愤？”
“拜托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白啊浅月小姐？”松本枫源翻了个白眼：“对了，星野呢？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遥说有事要办，就自己走掉了。”朝日奈千晴绑好最后一处绷带，一拍手：“搞定了。记得半个月之内最好不要与人动手，否则出现任何问题我可是概不负责。”
“那么如果是形式所迫不得不战呢？”
“对你而言‘形势所迫’的前提似乎只有一个‘惹事生非’吧。”浅月冰华闲闲地道。
松本枫源张开嘴，然后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看到松本枫源表情怪异，浅月冰华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身后，不由一怔。
一旁的朝日奈千晴已经惊呼出声。
***
“简而言之，我被那两个摆了一道，刺杀的三个都是影武士。”松本枫源半死不活地靠在床头：“不过后来我还是剁了那个大众脸诸侯。”
“听你这么一说，的确两年半之前有人追到村子说要求保护的诸侯遇刺身亡要求返还酬金。千雪姊说那个诸侯遇刺是在保护任务结束之后所以任务已经完成酬金自然不退，那几个人却不依不饶，结果千雪姊一气之下拖那几个人出了村子。然后据说再没有人看到过他们。”
“而之后半年内星忍村可接任务量骤减，各位长老忙至焦头烂额方才挽回信誉。”星野遥推门而入，反身倚在门旁，似笑非笑，“原来那个罪魁祸首就是松本先生你啊。”
“哪里，各忠其职而已。”
“可是，千雪姊和冬哉哥见到你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呢。”朝日奈千晴不解，“冬哉哥也就算了，千雪姊可是很记仇的呢。”
“你去暗杀不要蒙面的吗？不然我的通缉金额大概早就超过鼬了。”
“所以说蒙面到底有什么意义啊，一出手不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嘛。”
“不过遥，”一直若有所思未发一言的浅月冰华忽然开口，“为什么他们现在会在这里呢？”
“就是那个原因了。”星野遥微微一怔，随即叹了口气，“金城千雪正是父亲加派给本小组的上忍指导，土浦冬哉也会以飒、翔、葵三人小组上忍指导的身份观看考试。
“我说，”松本枫源反应奇快，“既然正牌的来了，我是不是可以……”
“不切实际的奢望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除非你希望自己的人生更加脆弱。”浅月冰华语气淡然。
“那个，表格已经填好了……”朝日奈千晴小小声道。
“表格上填的明明是浅月零次！冒名顶替的话随便是谁都可以的吧！”
“当然聪明如你是不会注意到性别差异问题的。”浅月冰华好整以暇。
“可是不是还有……”
“工资。”浅月冰华悠然望天。
“……”
第一百六十七场，松本枫源完败。
***
“……算了。我出去吃午饭，还有谁要去吗？”
躲是躲不掉了，去吃点好的慰劳慰劳自己好了——反正这期间自己的食宿费用一概由对方负担。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打个包带回来吧。慢走不送。”浅月冰华笑靥如花。
星野遥微笑着自门边让开。
松本枫源眼珠一转，拉起朝日奈千晴就走。
“那个，请等一下，我——”
“闭嘴！都不去谁给我付钱啊！”
***
烤肉店。
“我怎么总觉得今天的浅月冰华比平时要更毒一点呢？是我的错觉吗？”松本枫源熟练地翻着烤肉。
“我想应该不是吧。”朝日奈千晴正在用店里提供的调料调配烤肉沾酱，“也许是‘闯祸三人众’要参加中忍考试让她有点精神紧张吧。”
“‘闯祸三人众’？”
“就是和千雪姊冬哉哥一起的那三个孩子。女孩子叫水泽葵，冰蓝眼瞳的男生叫木村翔，另一个叫火原飒。他们三个是青梅竹马，一起闯过的大祸小祸不计其数，村里人都蛮头痛，所以才有了‘闯祸三人众’的称号。”朝日奈千晴叹了口气，“冬哉哥是个老好人，千雪姊又是那样惟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再加上‘闯祸三人众’，这下遥又有得忙了。”
“这又关星野什么事了？”
“如果他们在木叶闯了祸，当然是会给忍村带来麻烦的吧。遥自然要想办法避免那种事情发生啦。”朝日奈千晴一脸理所当然，“毕竟遥会成为下一任村长嘛！”
星野遥是……星忍村下任村长！？
“……那么神经紧张的应该是星野吧。”
“可是实际解决问题的都是冰华啊。”
松本枫源怔了一会儿，用力晃了晃头，决定放弃这个纠结的话题：“听说星忍村有九大家族，‘日、月、星、金、木、水、火、土’，还有一个是什么？”
“那个啊，日、月、星是三宗族才对。九大家族是金、木、水、火、土、地、天、海、冥。”
“地、天、海、冥？都没听过，不会是暗部之类的吧。”
“这四个家族在村子建立时已经没有继承者了。所以才会被分配到这四个姓氏。”
“我就说为什么星忍的姓氏都与‘星’有关。那么‘朝日奈’也是分配的了？”
“当然啊。”朝日奈千晴点头。
“那么你原本应该姓什么？”
“这个不能告诉忍村之外的人。因为村子里的人大多持有代代相传的秘术，少数人还有血继，真实的姓氏被得知就等于暴露了秘术和血继的种类，这样忍村的风险系数会增加的。”
“的确，那些以研究为乐的变态还是不得不防的。”松本枫源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打了个寒战，“那你给我讲讲你们村子的历史好了。不会连这个也要保密吧。”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不过这个的保密程度没那么高，你发誓不会说出去就好。”
“好吧我发誓。你可以讲了。”我不会说出去的，顶多写下来给别人看。
“大约一百五十年前一群带着与各自忍村信条不同的理想的青年决心建立他们自己的忍村，于是相约出走。可是三年过去了，同伴在各自忍村暗部的追击下死的死，伤的伤，离开的离开，自己的忍村却仍是毫无眉目。就在大家即将陷入绝望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位神秘的女忍者。女忍者指引他们找到适合建立村子的地方，并决定了村子的名字。然后他们更改了姓名，在初代村长星野佑的带领下，经过十余年的努力，终于让各大忍村承认了独立的星忍村。”朝日奈千晴一气呵成。
“……你这个又是官方说法吧……”
“这是每个在星忍村出生的小孩子小时候必听的睡前故事。”
“……不过，既然是‘独立的星忍村’，现在又为什么会和木叶结盟呢？”所以向来不分忍者等级的星忍村才会派出“下忍小组”参加中忍考试。
“你没听说过吗？五年前的那件事……”朝日奈千晴黯然。
五年前发生的事情松本枫源也略有耳闻。那时星忍村被大量不明身份的忍者袭击死伤无数，最后在听到消息前来援助的木叶的帮助下才渡过难关。当时松本枫源的第一反应就是哪来那么多“不明身份”的忍者，说不定就是木叶派出去教训一下不把第一忍者村木叶放在眼里的星忍村顺便卖个人情。不过松本枫源可没想到后果居然严重到足以让星忍村放弃一直以来坚持的独立与木叶结盟：“这么夸张？”
“没办法啊，村子里的忍者本就不多，又……”朝日奈千晴忽然抬头，“你带钱了吗？”
“我的钱包早就不知道忘在哪里了。”
“那就只能吃到这里了。”朝日奈千晴起身，“我去结账。”
“……不想说的话可以换个话题嘛……我还没吃饱啊……
***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星野遥常常一整天不见人影，大概是在“闯祸三人众”那边；浅月冰华似乎不再对松本枫源感兴趣——这让松本枫源大大松了口气——整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朝日奈千晴天天缠着松本枫源讲他叛离后的见闻，不知不觉间一整天就又这么过去了。
于是等到松本枫源恍惚想起，已是中忍考试前的最后一天。
当天晚上松本枫源在小酒馆里喝到半夜，半醉半醒间忽然没由来地伤感起来。
中忍考试不过是个开始。一些人和另一些人将以此为契机相遇，契合的齿轮终将转动向相异的未来。而自己，不过是命运的旁观者，无法阻止，不能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