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血口喷人
“韩松泰!”
苏景山大吼一声,整个玄天峰似乎都震颤了起来,他拽过身旁一个弟子手里的长剑,扭曲的面容上满含着杀气:“我要宰了你这个颠倒黑白,血口喷人的王八蛋!”
道缘一把拦住他:“不可冲动……”
“大哥,他害死我父亲,囚禁我一年有余,现如今混淆是非,倒打一耙,我岂能轻易饶他!你别拦着我,我一定要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砍成肉酱扔到街上喂狗……啊……!”苏景山只觉得胸中怒火万丈,一股股暴戾之气腾腾而起,仿佛立刻就要爆炸一般。
五长老道:“大长老,你要是没有证据,话可不能乱说!”
韩松泰长叹一声,悲伤的道:“也罢,我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大家听吧……”他看着所有人,声音有些悲伤:“诸位,你们大家可还记得,当日宗主从第一城回来之后的情形么?他的心情可好?行事比以前可有不同?还有,对少宗主的态度可有变化?这些,想必你们都还没忘记吧!”
“当然记得。”六长老回忆道:“三年前,宗主自从第一城回山之后,性情的确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同,时常独自一人站在山顶,看着云海发呆,不但更加的沉默寡言,脾气也变得有些暴躁,至于对少宗主的管教比以往严格了一些……难道那不是一个父亲望子成龙心切么?”
“哈哈……”韩松泰大笑一声:“老六,你可真是会说笑,宗主并非短见之人,难道望子成龙的心情会在儿子长这么大之后才有?”他随即看向苏景山,一字一句的说道:“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咱们眼前的这位少宗主,根本就不是宗主的亲生骨肉!”
此言一出,就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再次震惊无言,随即就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
韩松泰的表情有些挣扎,又有些愧疚:“本来,我答应过宗主,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但韩某却不能受此不白之冤!为了证明清白,所以,我只能对宗主说声抱歉了!”
“当年,我之所以前去第一城,就是奉宗主之命暗中查找线索,但没想到,这一查就是将近十年!”韩松泰有些感叹的摇了摇头:“在我的苦苦追查之下,终于有了一丝线索,但却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陷害围攻,身受重伤,无奈之下,我只得先躲在隐秘之处,然后飞鹰传书,将详情告知宗主。”
“接到我的信之后,宗主即刻起身,马不停蹄的赶赴第一城,几经周折之下,终于查清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当日夫人嫁给宗主之时,早已身怀六甲,珠胎暗结,不得已之下才下嫁到玄天剑宗,虽然我不愿承认,但咱们宗主,其实是替别人擦了屁股!”
“这……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的脸色齐齐大变,下意识的看向苏景山。
不知为何,众人越看越觉得他和苏元海的模样差距越大,看到后来,简直就根本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六长老兀自不敢相信的问道:“少宗主,这件事你可知道?”
苏景山沉默半晌,终于点头道:“不错,我确实不是父亲的亲生骨肉!”
听到他亲口承认,三位长老相互对视几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惊,那些弟子们更是不住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但,事情却并非是他说的那样!”苏景山没有理会那些议论,而是认真的看着三位长老:“个中情由,我不便细说,因为这是景山的私事,与此事并无关系。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从一开始,父亲就知道真相,他之所以去第一城,完全是因为其他原因。”
“没有关系?哼,关系大了!”韩松泰冷笑道:“当宗主知道真相之后,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试问,当一个人被骗了这么多年,突然知道真相之后,那会是怎样的心情?!若是将位子传给你,他又岂能甘心!但是,宗主又是真的爱极了夫人,纵然这样,也没有对她横加一指,反而一如既往,丝毫未变!最后,在她的苦苦哀求之下,宗主心软了,毕竟他也养了你这么多年,要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位子可以传给你,但前提是,你必须要有领导玄天剑宗的能力,最起码,也要有这个潜质!”
“但是,这些年来大家也看到了,你除了吃喝玩乐之外,还干过什么让人称赞的事情?能力能力没有,实力实力低微,宗主再怎么疼爱夫人,也断不会将位子交给一个纨绔子弟,这样,就等于是断送了玄天剑宗!断送了历代先辈们的无数心血!断送了现在门中数千弟子的未来!”
韩松泰痛心疾首,语气激动:“如果我没猜错,肯定是你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怕宗主改变主意,所以暗中加害于他,要知道,最近这一年多来,是你负责宗主的饮食起居,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饭菜中放些什么东西,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说,是也不是?!”
“你血口喷人!”
苏景山因为激动而满脸通红,但落在别人眼里,却更像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我见父亲自第一城回来之后,一直愁眉不展闷闷不乐,所以才亲自照顾他的饮食,想让他心情好一点,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觊觎宗主之位,怎么会因此而做出这等泯灭人性,猪狗不如的禽兽之事!”他看向三位长老,眼中隐有水光闪现:“你们三位是从小看着景山长大的,我的为人到底如何,难道大家还看不出来么?!”
“是,以前我年少无知,浪荡张狂,没少令父亲和诸位操心,但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试问哪个年轻人没有一个张扬浮躁的时候?父亲经常教导我说,如果一个人自己不努力,那任谁也没有办法。如果自己肯用功,那老天也会帮忙!以前我不知道父亲这句话的意思,但后来我终于明白了,所以我痛下决心,一改前非,为了不让父亲失望,我收心敛性,刻苦练功,父亲见我如此上进,老怀大慰,对我的指点更是尽心尽力,督促甚勤……所以,我怎么可能加害父亲呢!”
韩松泰道:“人的野心,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的,你以前不在乎宗主之位,不代表一直会这样,更何况在你母亲去世之后,这令你更加感到了危机,所以你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坐上宗主之位,所以,除掉宗主,就成了你计划中的当务之急!”
五长老缓缓摇头,迟疑的道:“少宗主以前是有些顽皮难驯,但却非心肠狠毒之人,而且最近这两年确实收敛了很多,不过,要说他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我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再说,若是用毒,以宗主的修为,不可能感觉不到,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是在诬陷于他?”韩松泰愤然道:“老五,咱们几个在一起多少年了,出生入死又有多少次,恐怕你们也记不清了吧?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这……”
这件事关系太大,甚至会直接影响到整个玄天剑宗的未来,故而三人不得不慎之又慎。
从直觉上来说,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苏景山会谋害苏元海,且不说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摆在那里,单就动机而言,韩松泰所说之事就有些勉强,毕竟,只要苏景山中规中矩,时间一到,位子自然是他的。
但韩松泰似乎也不会如此,玄天剑宗经历数次危机,每次都是他冲锋在前,奋不顾身,的确也是为宗门立下了汗马功劳,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得苏元海器重,况且,苏元海还对他有救命之恩,现在他的位置,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比宗主的权力也差不到哪里去,他又何必冒此身败名裂的风险?
三个长老面面相觑,无法决断,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