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玄天令
萧不凡苦笑一声,没有说什么,缓缓转身看着光幕,脸上闪过一丝决然。
一层氤氲虚幻的紫色光芒从他身上出现,萧不凡的衣衫无风自动,眼中神光闪现,他抬腿迈步,走向光幕。
冯伯张嘴无言,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他跟随萧不凡几十年,知道他既然已经决定,那只怕谁来也无法劝得住。
然而,就在下一刻,萧不凡即将闯阵的瞬间。
一道意味难明的声音传来,回荡在玄天峰上,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明亮的光幕之上,忽然出现了一阵涟漪,水波纹一般的,渐次向着四周蔓延而去。
涟漪越来越大,渐渐的成了震动,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那道厚厚光幕竟然变得清晰透明起来,萧不凡收回即将迈出的脚步,暗中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厉害,那光幕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消解一样,忽然“轰”的一声,碎裂成无数光斑,很快消失在天地之间。
这威力强大的护山大阵,只存在了不到片刻的功夫,就莫名其妙的冰消瓦解,消失无踪。
光幕消失,里面的景象再次出现。
山门之内,一块巴掌大的令牌悬空停留,阵阵温润柔和的光华从其上发出,道缘和苏景山就站在令牌下面,那光华渐次落于二人身上,形成了一个护罩,把他们护在其内。
而玄天剑宗的所有人,无一例外的全都愣在了当地,震惊的看着他们,尤其是韩松泰,眼中射出贪婪阴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块令牌。
“玄天令!”
玄天剑宗的大部分人都没见过玄天令,但这却不包括长老在内,可今日这个情况,就是他们也从未见过,甚至连听说都没有。
六长老看着那兀自缓慢转动的令牌,下意识的问道:“这是什么情况?玄天令何时有了此等神奇功能?”
道缘用手臂碰了一下同样有些发蒙的苏景山,低声道:“别愣了,说话。”
苏景山猛然回神,大声道:“玄天令在此,见令牌如见宗主,凡玄天剑宗所属皆需听从号令,如有违逆命令者,当以门规惩处!”
韩松泰暴喝道:“你这令牌来路不正,必是从宗主那里图谋而来,大家不要被他的话迷惑,一起上,抓住这个大逆不道之徒,为宗主报仇!”说罢,当先扑了过去。
玄天令的权力在玄天剑宗乃是至高无上的,其威慑力独一无二,韩松泰可以不在乎,但其他人可不敢像他一样妄动。
萧不凡纵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轰!”
“轰!”
两声巨响传来。
一声是三位长老联手拦截萧不凡,双方掌力激荡发出的响声。另一声,则是韩松泰的剑气与护罩碰撞而激发出的。
玄天令发出的光华不甚耀眼,看起来相当薄弱,但就是这不甚耀眼却又很薄弱的光华,就把凝魂初境的韩松泰震的立足不定,连连后退,直到与同样后退的三位长老相距不过数尺才终于停下,他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撼,一时间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另一边,萧不凡看着三位长老,道:“拦我,你们会后悔的。”
六长老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还道他是在恐吓自己,怒道:“萧不凡,你堂堂一城之主,如此乘人之危岂不令人耻笑……”
话未说完,就听见一个苍老疲惫的声音响起,对于这个声音,玄天剑宗的所有人可以说是无比的熟悉,因为,这声音赫然就是他们的宗主——苏元海!
玄天令依然缓缓转动,苏元海的声音就从其上飘扬而下,落进了众人耳内,虽然疲惫,但却空灵悠远,慑人心神:“各位,如果你们听见了我的声音,想必,现在宗门的情况应该十分不妙吧……”
“是父亲的声音……”苏景山看着玄天令,激动莫名。
“真的是宗主……!”
所有人都豁然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光华绽放的玄天令。
那个声音继续道:“……不用疑惑,压制护山大阵,储存声音和信息,乃是玄天令其中的一部分功能,若非如此,历代先辈们怎么会将它视若珍宝,当做宗门最重要的信物呢!”
苏景山大声喊道:“父亲,父亲!是你么,你在哪里……”
那个声音却恍如不觉,自顾的说了下去:“其实,我真的不想你们听见我的话,但我也知道,这个几率很渺茫……因为我知道,韩大长老是压不住自己越来越膨胀的野心的!景山年纪还小,无论实力和心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这,也正是我担心的问题!”
“从第一城回来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见了韩大长老在修炼一种邪功,当时我曾呵斥制止过他,但后来他还是背着我偷偷摸摸的修炼,呵呵,可笑他还以为我不知道!相识多年,他的性格我很了解,不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是不会轻易收手的……不过,看在他为宗门立下汗马功劳的份儿上,看在大家相交多年的情义的份儿上,看在他大仇未报,也是个可怜之人的份儿上,我没有强行制止,而是多次旁敲侧击,暗中提醒,希望他有一天能幡然悔悟,重新变成那个敢爱敢恨,古道热肠的韩松泰……真希望,他不会踏上歧途……”
“至于景山,我想,此刻大家已经知道他的身世了!不过不用担心,这孩子虽不是流着我的血,但我依旧当他是我苏元海的亲生骨肉!不仅仅是因为他母亲,也因为我亏欠他父亲太多太多,多到我用任何代价都无法弥补!所以,景山以后,就拜托大家了……”
说到这里,苏元海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大的危机即将来到,过些日子,我就要离开山门前往西北,不知这一去,还能否活着回来,不过,如果我能回来,希望那个时候,玄天剑宗还是玄天剑宗,到那时,我会和大家详细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最后,如果韩长老的所作所为真的被我不幸言中,希望大家暂留他性命,一切,等我回来再做论处……”
声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玄天令的光华也渐渐敛去,慢慢落回了苏景山手中。
这一段话,显然是苏元海准备离山的时候输进玄天令里的,但他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会出师未捷身先死。苏景山捧着玄天令,泪水早已滚滚而落,哽咽无言。
苏元海所说的后半段话里,大家听得是一头雾水,不知他要去西北为何,但前面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苏景山确实没有撒谎,韩松泰真的是在修炼邪功。
那么,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六长老脾气最是火爆,此刻早已义愤填膺,怒火中烧,正想质问韩松泰为何如此,却忽然觉得颈下一凉,一柄长剑早就架上了脖子上,紧接着背心一麻,浑身再也无法行动。
“韩松泰,你想干什么?!”
四、五两位长老大喝一声,惊怒的看着他。
“两位,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我这都是被逼的!”韩松泰咬牙切齿,一脸阴毒:“真没想到,苏元海竟还留了这么一手,让我的计划功亏一篑!嘿嘿……哈哈……”他凄厉而疯狂的大笑起来:“我的大仇未报,怎能甘心囚困在这里?!各位,不想老六死的话,那就识相一点,让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