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2 孙承宗想让韦宝给袁崇焕当学生】
韦宝不会疑惑孙承宗这么快就对自己发这种示好信号。
自己分分钟拿出几十万两白银!换算成二十一世纪货币价值,换算成软妹币,这可以是上亿啊!
有哪个人会随随便便捐出上亿来?
不管自己是不是平民老百姓,光凭这份财力和魄力,加上自己颜值爆表的外形,不惹人注意都不可能。
在这个时代,送字可不是随便送的,要么是同窗同年那种关系,要么是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
因为送字,往往要落款!
某某人某某年赠予某某人这样。
像王体乾在为韦宝的画扇上题字时,就隐晦的以对待子侄的关系称呼,称呼韦宝了。
这里面是有学问的。
像韦宝只不过是弱冠少年,孙承宗一个花甲年纪的人,并且两者之间身份地位相差悬殊,连做忘年交的可能也没有。
国字级别的大员,肯定没法和一个乡下少年成忘年交。
韦宝和孙承宗之间肯定不是同窗或者朋友的关系。
那剩下的,就只能是师徒关系。
虽然还没有出仕,还没有走官场路线,但韦宝已经觉得,自己现在至少是王者荣耀中黄金等级的实力了。
孙承宗虽然听上去是蓟辽督师,官居超品很吓人,但实际势力,韦宝估计孙承宗顶多也就是一星耀,还是星耀中最低级的那种,跟魏忠贤这种超级王者等级没法比。
就从孙承宗向朝廷申请24万两纹银都申请不到,已经可以看出孙承宗在朝中的分量,其实很小。
韦宝刚才已经想过跟孙承宗走的近的优势和劣势了。
孙承宗不久之后便要倒台,韦宝虽然不熟悉历史,无法准确计算孙承宗还有多久要滚蛋走人,但能预测出孙承宗反正蹦跶不了一年。因为在韦宝的印象中1625年1626年,崇祯上台之前的两三年里面,袁崇焕就已经开始活跃了。
就算孙承宗在崇祯朝,在原本的历史中,在袁崇焕被杀掉之后会起复,也从来没有受到过真正的重用,因为缺乏政治根基,缺乏‘党派’支持,做事情处处掣肘。
总之,跟孙承宗搞在一起,在政治上,在权力上,似乎没啥帮助,甚至有可能被扣分。
实际上,韦宝在进入官场之后,有五个选择。
首先是,要么选地方派,要么选中央派!
韦宝已经基本排除走地方派路线了。
走地方派路线,无疑就是跟吴襄祖大寿这种搞在一起,以地方大佬马首是瞻。
韦宝觉得,短期内能过的舒服一些,但长期来看,是限制发展的,毕竟处处受到约束,而且不透明,容易被人监视到内部信息。
走中央路线就不同了,天高皇帝远,到京城或者到外地任职,不耽误本地发展,外面的权势发展与本地的权势发展相辅相成,互相交错,齐头并进,百利而无一害。
既然设定好了要走中央路线,要通过科考正式的堂堂正正的光明正大的进入官场。
在中央,又有几项选择,分别是中间派,阉党集团,东林党集团。
中间派的话,就是谁也不沾边。那么他面临两个选择,要么跟孙承宗这种中间派大佬一起,要么谁也不跟。
谁也不跟,显然还不如跟孙承宗一起,至少孙承宗的名望是足够的,帝师,为人也还算干净,至少绝不会被人瞧不起。
若不走中间派路线,那就是剩下来的两种选择,要么走阉党路线,要么走东林党路线。
这两条路线,不用想,是肯定要跟大佬,跟团推进的,否则还不如中中间派路线。
阉党这两三年会风光无限,但是在三年后,崇祯上台后,东林党会越来越牛叉。
这些都是韦宝已经熟知的历史。
如果跟随阉党,他必须保证三年内发展到足以自保,韦宝觉得这点不难。
关键难的是,他已经不再将目光放在他个人的自保问题上,而是关注整个大明,关注大明的平民老百姓的前程。
韦宝的心愿是尽可能多的保护更多的平民老百姓,让他们在乱世中存活下来。
虽然在现代,只是一个底层小角色,却从来没有污染过韦宝的心灵,韦宝的心中是有爱,有国家,有社会的。
只有心中有爱,才能让人时时充满力量,注意到很多应该被注意,应该被珍惜的东西。
跟随孙承宗,虽然在政治上帮助不大,但是老师只能有一个,不会有很多个!他跟孙承宗确立了师生关系的话,便摆脱了日后会被阉党集团,或者东林党集团强行以师生关系拉拢的可能!
这一点,是韦宝非常看重的!
否则的话,有个尚或者侍郎级别的大员,是东林党集团的,或者是阉党集团的,这样的大人物忽然要和自己确定师生关系,而自己并没有拜过朝中大员为师,便很难推脱。
若是强行拒绝别人,肯定会惹毛对方,对方会将这事宣扬一番,到时候,那个人所属集团的人,肯定会一起将自己视作仇人,从而推向另外一边集团。
如果是那样的话,另外一方集团看见自己是不得不过来的人,便不会重视,两方集团都讨不了好。
最牛叉的办法是,走中间路线,两方都不得罪,走钢丝的最大诀窍便是不偏不倚,等着两边来拉拢,却一直摇摇摆摆,举棋难定。
这样顶多被人诟病性格优柔寡断,为人圆滑,却不会成为人家首要的攻击目标!
在天启这几年当中,暗中与阉党暗通款曲,并且明面上不得罪东林党人,稍微靠近阉党集团一些。
等到了崇祯时代,再全面倒向东林党怀抱,暗暗保存一些阉党集团势力,拉入自己旗下。
哇,完美的计划,美滋滋。
孙承宗还在期待的看着韦宝呢,见韦宝似乎走神了,而且嘴边还挂着笑意,遂笑道:“韦公子,何事这么高兴?我送一幅字给你,你觉得可好?”
“学生求之不得!”韦宝过神来,万分果断,万分坚定的道。他这句话一出口,那便是定了一件相当大的事情了!
韦宝这句学生,让孙承宗大喜,收学生是世上最好的保险方式。
完全不用投入成本,要投入的话,也顶多是一点口水,一些人生感悟,但换来的却是堪比儿子的孝敬和尊敬。
“好,好!”孙承宗本来还在想着,是不是要先试探一下,看看韦宝是不是已经认了哪个朝中官员为师呢?或者是认了辽西辽东的地方官员为师。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便会打消或者变个方向执行收韦宝的计划,因为韦宝认的人,一定没有他大,如果韦宝认的官员,恰好是与他关系好的,他可以跟对方打个招呼,让人将韦宝转让给自己。如果是关系一般,或者对立面的,只能作罢。
但是听韦宝现在的意思,韦宝应该是还没有这种关系,与官场的交往,还处于清清白白,一尘不染的阶段,那可就太好了!
好一块良才美玉!孙承宗乐滋滋的看着韦宝,越看越喜欢。
“韦公子,你有没有拜过师?”孙承宗直接问道。
“有。”韦宝答道:“学生在乡里蒙学,有个亦师亦兄长的朋友,后来上山海关的山海院蒙学,拜过院的廖夫子为师。”
孙承宗笑眯眯的点点头,跟他想的一样,“我是问,你有没有拜过什么官面上的人为师?比如知府,县令这类的人?”
“没有。学生出生微寒,温饱尚且难以顾忌,也就今年才赚了一些银子,官老爷看不上我的。”韦宝顺着孙承宗的话答道。
孙承宗美滋滋的笑了一下,然后敛去了笑容,思虑如何措辞?他身为帝师,兵部尚!蓟辽督师!在官场上已经是极品!而且年纪比韦宝大这么多,是自己直接收韦宝好?还是将韦宝放在自己的弟子之下,作为自己的徒孙好些?
孙承宗眼睛一亮,有主意了,“韦公子,我看你跟我谈的很投契,老夫对你很喜欢,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认一个老师?”
韦宝也眼睛一亮,暗忖:‘来了’!急忙道:“学生求之不得!”
“我有一个学生,名唤袁崇焕,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兵部佥事官,但他通晓兵法,为人正直果敢,日后会有大前途的,我想将你介绍给我这个学生,你意下如何?”孙承宗期待的看着韦宝。
噗!
韦宝大汗不已,还以为孙承宗自己要收自己呢!什么?你把老子介绍给袁崇焕?
韦宝对袁崇焕和毛文龙,是没有多少偏见的。
韦宝认为袁崇焕杀毛文龙,肯定是不对的,因为站在华夏,站在大明的整体战略角度出发,一定是不对的!
但要将大明倒台,全部归咎到袁崇焕杀毛文龙,废了东江军根基这件事情上来,韦宝也觉得没有那么的严重!
大明倒闭是整体不行了,制度完全腐朽了,整个班子从上到下烂透了,袁崇焕杀毛文龙,顶多只是其中一个事件罢了。
在韦宝看来,毛文龙算是忠君爱国,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下,开辟了东江根据地。光这一条,便够了。
要想弄钱,不一定非要一直待在朝鲜。
大可以赚了一笔之后,想办法谋个其他富庶之地的差事,换位置,换官职,难道在东江做总兵,做总督,不能换到江南去吗?
人家能一直守在东江,本身就是值得赞扬的!
面对后金的军事压力,没有选择投降,而是坚决抗击,这还不叫爱国吗?
就算毛文龙不是圣人。
韦宝知道的,原本历史中袁崇焕用来杀毛文龙的理由,韦宝相信应该也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相信毛文龙可能是干过很多虚报战功,杀害商旅等等这些事情。
而且从韦宝现在接收到的来自天地商号统计署的一些情报,毛文龙似乎也一直还在这么干。
但毛文龙愿意远赴东江,也肯定有个人利益的考虑,几年的战争下来,本身的官职升到了左都督。
也许毛文龙还在盼望着一旦平定后金,自己可以仿李成梁的故事,世镇辽东,为后世儿孙打下一个厚厚的家底。
毛文龙的军队的战斗力不强,所以袁崇焕的说法也有道理。
可又怎么样?
毛文龙无法超越时代,面对后金,明军就没有战斗力强的部队,就算是被吹上天的关宁铁骑,也只敢守城。
在现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到了明朝后期,军队的纪律就没有好的,什么杀良冒功,骚扰民间这些事情都没有少干。
明朝的军队在行军的时候,沿途的城镇会把军需放在城门口,然后紧闭城门,防止军队骚扰民间。
毛文龙所在的东江,从战略上来说与山海关形成两面夹击的态势,哪怕他的军队没什么战斗力,只要存在就是威胁。
只要毛文龙还在坚持,后金就无法将全部的战力投入到山海关这个方向。
韦宝看问题,喜欢拔高自己的视角,尽量不受各种伟光正形象的影响,尽量全方位的看一个人。
韦宝绝不会认为一个人要么是圣人,要么就是恶棍。
不是这样的,贪腐冒功的毛文龙,和作为抗金大英雄的毛文龙,两点完全可以完美的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毛文龙即可以是爱国将领,又可以是投机分子,发战争财的败类。这两者不冲突。
凭袁崇焕杀毛文龙这一点,韦宝就觉得袁崇焕至少在历史评价上,应该摆在毛文龙下面!
即便毛文龙可能没有袁崇焕在后世的名气大!
即便后世有很多美化袁崇焕,诋毁毛文龙的影视作品,作品。
但,这些并没有影响韦宝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可观的看待这些历史人物和问题。
从历史上的结果看,毛文龙活着的时候,清朝没有一次进入山海关的记录!
毛文龙死后,清朝多次入寇北京,所以,毛文龙的东江镇确实有敌后牵制的作用,这是不存在疑问的。
毛文龙死后,东江镇四分五裂,也确实是帮助皇太极铺平了东进的道路。
毛文龙手下多有人才,清初汉人四王,有三个是毛文龙的手下。
但是韦宝觉得,说袁崇焕是汉奸,倒也不见得,韦宝认为袁崇焕更多的是志大才疏,蛮干误事,五年复辽,当笑话看就行,也就崇祯这个才能平庸的皇帝才能相信。
但对比两毛文龙和袁崇焕的后人,高下又能立竿见影!
毛文龙死后,他儿子三次在历史上登场:第一次是逃亡被袁崇焕抓住下狱,在狱中写血给崇祯,言词悲切,朝廷为之侧目;第二次是东江兵变,被朝廷派去平息东江官兵怒气;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次,不是大明的朝廷,而是大清朝廷为毛文龙搞了个祭祀仪式,派尚可喜去请毛文龙的儿子出场,毛文龙的儿子拒绝了。
正史上据说再也没有毛文龙后人的消息。
所以,毛文龙的后人,是大明的死忠!毫无疑问。
袁崇焕正妻无子,娶了个满人小妾,遗腹子袁文弼“因军有功”被抬旗,成为汉军正白旗。
后人代代相传,有人当了清朝的将军,比如大名鼎鼎的黑龙江将军袁寿山。
袁文弼凭什么?
就算不能说明袁崇焕有问题,也至少说明了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
明末是人类文明的转折点,从此东方开始被野蛮愚昧笼罩,历经数百年的屈辱和沉沦,而西方则一骑绝尘而去。
韦宝在现代每每读史至此,不禁唏嘘不已。
在那个诡异的时空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人口近两亿!幅员万里的伟大文明,被几十万人所征服?
这是每个华夏的子民想知道的。
而这段痛史,毛文龙和袁崇焕这两个人是绕不过去的点。
古人云:亡人之国,必先去其史。而那场征服战争的后遗症仍在继续,所以历史是模糊的,被精心雕饰过。
此刻听见孙承宗主动向自己提起袁崇焕,并且想让自己作袁崇焕的弟子,韦宝的心跳加速了,但首先,是抵触的!
不管是袁崇焕,还是毛文龙,韦宝都不想做他们的弟子,或者后辈,那样的话,会影响他与此二人的交往,会影响他的判断力。
韦宝不介意成为他们的同事,成为他们的旁线!
“督师大人,我想做你的学生!”韦宝直截了当的对孙承宗道。
这话说完,韦宝毫不脸红,一副萌萌哒的表情看着孙承宗,与孙承宗刚才一样,也是一脸期待。
孙承宗倒是老脸红了,暗忖韦宝这娃子,面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呀!
本来提出让韦宝给袁崇焕作弟子,孙承宗还在想该如何劝说袁崇焕呢,因为孙承宗知道袁崇焕向来眼界高,为人高傲异常,除了自己的话,几乎谁的话都听不太进去,更是不屑于结党营私,不爱搞门生故吏这些东西。
孙承宗却没有想到,韦宝居然还不要袁崇焕,还想直接做自己的弟子。
“韦公子啊,你知不知道,老夫的小孙子都比你大呀?”孙承宗好笑的摸了摸胡须:“而且老夫已然到了这幅年纪,没有多少时间能抛头露面,不久之后便会隐退山林,给不了你什么帮助。但袁崇焕正值壮年!是老夫的得意门生,且为人有大才!你若是跟了他,不但袁崇焕能教你很多东西,老夫也会对你时常提点。你拜袁崇焕为师,便有两个人教你。你若拜老夫为师,只有老夫一个人教你呀。”
韦宝的口才,哪里有这么容易被说不出话?韦宝笑眯眯的接着卖萌。
不是什么时候都光凭银子行事的。
韦宝有两大利器,一是相信银子的力量,凡事能靠银子作为开路先锋的时候,绝不会上别的武器,绝不会说什么废话!
第二项利器便是本身的相貌和口才,这么帅的小正太,别说对付姑娘,对付孙承宗这种老头,也是很有杀伤力的。
“督师大人,我若成为督师的弟子,天下谁人不羡慕?这是其一。我若成为督师的弟子,督师教我的东西,便是亲传,直接传授,而不是以师祖传授徒孙的方式。隔了一层的茶,总不如直接饮下甘甜。是不是?”韦宝萌萌哒道:“莫非督师大人刚才不是想招我为关门弟子?是我意会错了意思吗?”
“”
这下,倒是孙承宗被韦宝说的哑口无言了,看着韦宝失落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疼惜怜爱的感情。
“老夫自然是觉得韦公子不错,才会介绍你作袁崇焕的弟子嘛,袁崇焕这人着实了得,听老夫的不会错。即便你是徒孙,老夫也会倾囊相授,把知道的一些东西都教给你,我这里有几部我手兵,没人看过,我都传给你!”孙承宗还要努力!
韦宝呵呵一笑:“无人能超越督师大人的才能,我既能得督师大人青眼有加,决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以致于终生抱憾!”
孙承宗的态度是软的,而韦宝则表现的很硬。
韦宝已经看出来孙承宗的个性弱点了,难怪时常被人怼到墙上去,身为帝师,几起几落,实在不是啥官场好手。
孙承宗有些为难了,吩咐人上茶,陷入思考。
韦宝倒也不着急催促,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
这是韦宝的一大优点,不管现在是不是心跳飞速,是不是极其期盼孙承宗能将自己收了?反正态度是随缘的,是佛性青年的。
刚才孙承宗表露好感,对韦宝示好之时,韦宝犹豫过要不要跟孙承宗搞在一起。
但随即想通了,跟孙承宗这种有极高声望,但他本人没啥控制力的人搞在一起,绝对是好事!
你没有控制力,我有呀,能成为孙承宗的关门弟子,那就跟祖大寿、吴襄、袁崇焕、毛文龙等人是平辈相交关系了呀。
瞬间能压过大明官场八成以上人物,岂不快哉?岂不美滋滋?
孙承宗喝了口茶之后,眯了眯眼睛,看着韦宝,缓缓开腔:“韦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