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考失利(上)
看着屏幕中刺眼的几组数字,罗斌心中泛起了阵阵苦涩。
“到底还是悲剧了啊,哎……”
作为一个平民百姓家庭的孩子,罗斌一直是父母的骄傲,不仅格外懂事,而且天资聪颖,勤奋好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自幼便是“别人家的孩子”,常常被街坊四邻用来教育自家孩子,三年前更是以全市理科状元的身份考入了N市最好的高中,原本只需继续努力,就可以完成父母“上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的心愿,如果不是因为……
由于父亲的游手好闲,沉迷于麻将无法自拔,罗斌家的生活重担一直由身为企业工人的母亲背负,每每望着母亲起早贪黑的身影,罗斌心里总是充满了心疼与无奈,有时父亲搓麻将时,罗斌会尝试着劝阻父亲,却总是被父亲呵斥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懂什么!管好自己的学习!”罗斌对此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对于父亲的为所欲为,母亲却不置一词,近乎放任。“也许这就是上一辈人的爱情吧……”罗斌自我安慰道。
高考前夜,罗斌的父亲突然带了三五好友,来到本就不大的家里搓麻将,这让早早准备上床睡觉的罗斌诧异不已,同时,罗斌第一次见到了母亲与父亲争吵,即使如此,母亲仍旧不能阻止父亲彻夜麻将,只能以泪洗面,而罗斌,只能躲在自己的那一方小天地中无可奈何。
那一夜,罗斌辗转反侧,脑海里充斥着嘈杂的麻将声与不时的呼喝声,第二天前往考场的路上,眼前迷迷糊糊似乎都是二条与九筒,望着一旁憔悴的母亲,罗斌强打精神,希望能够有一个好的发挥,然而事与愿违,这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母亲平静的接受了罗斌高考落榜的事实,并且安慰罗斌:“没事,今年没考好,复读一年,明天还有机会,妈妈会陪着你。”往常对于罗斌的学习成绩漠不关心的父亲,这次却一反常态,大发雷霆:“你说你怎么会落榜的?啊?复读不要钱吗?平时你妈说你学习怎么怎么好,我看都是狗屁!你让我在那些朋友面前怎么说?你让我面子往哪搁???”面对父亲的一通训斥,罗斌和母亲相顾无言……
复读?罗斌从来没有想过会走这条路,天生我材必有用,船到桥头自然直!豁达的个性,使得罗斌并没有因为高考失利受到很大的影响。上不了大学,意味着更早的步入社会,更早的接受社会大学的洗礼,那么多大佬都是从没有学历没有地位的时候一步步走到现在,为什么别人可以,自己就不行了?等到同学们四年大学毕业了,自己已经具备四年的工作经验了,有时候工作经验要比学历更加重要,我还就不信了,上不了大学我还就不能出人头地了?罗斌如是想。
俗话说,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牛,正当罗斌心中逐渐淡化高考失利的阴影时,另一个打击接踵而至。
刘蓉,初中时罗斌的同班同学,因为相貌出众,追求者不计其数,可惜胸前一马平川,男生们课后对姑娘们评头论足时也只当是年纪没到,还没发育,不过事后证明,兄弟们都错了……言归正传,刘蓉是个学习刻苦的典型,奈何缺了那么点天赋,成绩总是不上不下,作为一个屌丝青年,奥不,那时候还是个屌丝少年,罗斌对刘蓉也是有那么点想法的,只是自卑的心理让他一直不敢表达出来,算是个暗恋吧,但没想到刘蓉经常因为学习问题来请教罗斌,一来二去,俩人居然走到了一起,这让罗斌意外至极,同时也更加卖力的辅导起刘蓉的功课,中考时刘蓉以超过分数线两分的好成绩,与罗斌一道考入了全市最好的高中。当录取通知书拿到手的时候,刘蓉主动向罗斌提出交往,这让罗斌顿时有了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
家庭的不幸没有对罗斌造成多少打击,母亲的坚强,两小无猜的爱情,都是罗斌坚信生活美好的动力之源。高中三年,罗斌延续了自己拳打数理化,脚踢语数外的优良作风,刘蓉在罗斌的帮助下,成绩也是稳中有升,两人相约考入同一所大学,事情的发展似乎非常顺利,如果不是因为罗斌的意外落榜……
目瞪口呆的望着刘蓉那张平静的脸,罗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刚才是开玩笑的吧?”罗斌带着最后一丝的期望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开玩笑,真的。”低头看了一眼裙角,伸手撩起自己耳边的碎发,微笑着转头看了一眼这个并肩坐在自己身旁的青年,刘蓉看着公园另一角拍着婚纱照的新娘缓缓说道:“我的家庭你是知道的,我妈很早就因为家里穷,带我离开了那个家,虽然现在我的继父对我很好,但我总觉得是在寄人篱下。我恨我妈,恨她对我亲爸薄情寡义,但也感激我妈,如果不是她当初的选择,我现在也不会这么衣食无忧。”顿了顿,她继续道:“那些学习上的难题我百思不得其解,你却一眼就能知道怎么解,我很羡慕你的才智,更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慢慢的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我感觉你也是喜欢我的,所以我就跟你表白了,而且至少到现在,我也是喜欢你的。”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跟我分手?”罗斌费解的问道。
“你家里的情况你也都告诉过我,全靠你妈在撑着,现在你高考落榜了,三本的学费太高,你家里承担不起,你又不愿去复读,我想不到我们在一起还能有什么未来,而且……”刘蓉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罗斌情急之下抓住了刘蓉的手问道。
缓缓将自己的手抽离,刘蓉收拾了略显悲伤的情绪,正色说道:“而且,我现在已经收到了录取通知书,H市的,虽然只是二本,但是我想,我应该能遇到更好的,我不想走妈妈的老路,我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我希望我能找到一个未来一片光明,家庭条件也不错的男朋友,这样我就能脱离我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