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收拢游侠，暗灵初建

房间之中，王越看着面前坐下后，尚没有剑高的公孙续，目光复杂。人生数十载，从初时游历江湖，行侠仗义；到后期倾心仕途，浪迹洛阳。王越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如此一天，跟着一个年不过五六岁的垂髫小儿疯狂一回。

但是，这一切都发生，并且王越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面前这公孙续，真的只是一个小儿吗。只是，这注定是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王越尽可能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身为剑神，他这一身调节情绪，控制气息的能力，无人可及。及时心中依旧波澜壮阔，但面色和气息，却已经平静下来。

“需要我做什么？”既然决定跟随面前小儿疯一回，王越就不再犹豫，这一是身为一名剑客的操守，该出手就当机立断，绝不犹豫，否则，刹那间的失神，便有可能断送性命。“除了教你剑法，我还真想不到自己再有何作用？”

见王越如此直接，公孙续反倒有些扭捏，面上浮现一丝类似做错事般的羞怯，这也是王越第一次觉得公孙续还是个孩子，身上尚留存着一些孩子的天性，“王大家，你若信我，就等我三两年，至那时，我必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为何还需等待两三年，依你推断，两三年后，这天下也许早就动荡不安，分崩离析！到那时，你方开始准备，未免太过仓促！”王越面露疑惑，之前公孙续侃侃而谈，胸有成竹，这时怎么反而退缩起来，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非我不愿，实因我之计划需大量钱财支撑，我不过一区区小儿，如何拿出这等钱财，而我又不能向父亲索要！”公孙续一脸无奈，负气的脸腮鼓鼓的，十分可爱，“我父亲并非王大家，我若将刚才那番话说与他听，莫说支持，不将我拘禁，以防我惹是生非，便感天谢地也！”

“哈哈哈！”见公孙续流露出孩子天性，终于不再像之前一般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王越心情莫名大好，哈哈大笑，尽显爽朗，“我道为何，原是为钱财犯愁!”，王越大手一挥，卷起宽大衣袖，豪气干云，隐隐之中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感觉，终于彰显出剑神的霸气，“这有何难？我王越纵横天下十数载，虽称不上巨富，但亦有不少家私！况我首徒史阿于洛阳经营一家酒楼和数间青楼，我一至交好友更是辽东大贾巨富，家私巨万，想要钱财，这有何难？”

公孙续眼中精光大盛，按耐不住心中欣喜，暗道古人当真至情至性，只要意气相投，就可掏心掏肺，予取予求，断无二言，君不见张飞张翼德，初识刘备便义结金兰，为刘备散尽家财。

等等，想到这里，公孙续突然一愣。

刘备刘大耳，张飞张环眼好像都是涿郡人，而刘备自己虽未见过，但与父亲公孙瓒相知，张飞此时应该还是一个杀猪卖肉，占有桃园的大土豪。刘备更是涿县人，此时应该还在织席贩履，皆籍籍无名之辈。公孙续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不要让公孙瓒将刘备给宰了，将张飞招进军队里来，这样未来争霸天下就少一雄了，而且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

可想想公孙续就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且不说刘备与公孙瓒相识，有同窗之谊，关系匪浅，根本不可能杀掉刘备。但就张飞而言，此时他还是一个土豪，且不说此时公孙瓒，就算刘君都无招兵之权，无法募兵。就算可募兵，身为土豪的张飞，也根本就不会应招进军队，而且还不能杀他，张飞万人敌，哪有那么容易杀死。

算了！公孙续心中一叹，反正未来群雄逐鹿，也不差刘备一个。更主要的是，他不知这一世，到底会不会出现桃园结义这段千古佳话，毕竟，童渊都已出现，已经与真实历史有所出入。如果是，公孙续真不忍心亲手去破坏这段千古佳话，虽然他不喜欢虚情假意的大耳贼。

见公孙续初时双眼流露出亮晶晶的神光，如同小儿见到喜爱之物一般欣喜不已，那可爱的样子令王越心中更加舒爽，终于感觉自己一点点掌握了主动权。但随即，又见公孙续神游天外，目光呆滞，且一脸失落的摇头晃脑，王越以为公孙续不愿无功受禄，接受自己的钱财，当下急声道，“钱财对于我等而言，皆如浮云，如若真能换取功名，我等就算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故而只要公子保证将来善待众人，钱财之事，就交由在下即可！”

“好！”公孙续回过神来，心中窃喜，面上却做出一种豪气干云的样子，只是他不知道，他那天真无邪的小脸上露出如此做做样子，只会让王越觉得更加可爱喜人，“那我就却之不恭矣！”

二人相视大笑，一老一少，一高一矮，各自笑各自心中的好笑之事，画面说不出的诡异。二人笑过落座，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公孙续向王越仔仔细细的讲述了自己的计划，也让王越越发觉得公孙续的不凡，心中暗道公孙家祖上冒青烟，竟然得如此天赐麟儿。

公孙续要王越在江湖上招揽信得过，并且忠肝义胆，重诺守信的游侠以及一些聪慧机灵之人，组建一私密组织，名为暗灵。

所谓暗灵，分为两部，分别为暗部和灵部，暗部主要任务是保卫公孙续的家人，未来保护公孙瓒手下的将领家人，同时也起到一个监视的作用，除此之外，暗部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暗杀，在必要的情况下，暗杀他方势力的将领和重要人员，所以这一类人必须忠心耿耿，且要身手过人。

而灵部，主要任务是刺探各方情报，所以这一类人不仅要忠心耿耿，还要机灵，善于应变，否则很容易露出马脚，受人权柄。这一类人，将分布于各郡县之中，角色各异，或为平民百姓、或为掌柜老板、或为小官小吏、或为府中管家等，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

如今天下未乱，群雄未起，正是提前布局的最佳时机。所以公孙续希望王越能够承担起组建暗灵的责任，同时担任暗灵的监察人员和暗杀队伍的教官，将这个组织给建立起来。

对此，王越十分心动，同时也感受到了公孙续对自己的强大信任和肯定，这就相当于公孙续提前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搭在了自己身上。这让王越在诚服于面前小儿广阔心胸和强大魄力的同时，也暗暗发誓，此生必不负公孙续，此刻他深信不疑，公孙续，必将为自己带来不一样的人生，封侯拜相，自然也不在话下。

“你就不担忧我组建起势力后，自己起事或是投奔他人？”

王越此话一出口，公孙续顿觉心中一轻，如释重负，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将组建自己第一只势力的任务交给王越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和识人之能，否则徒增祸耳！”公孙续目光灼灼的看着王越，似笑非笑，“而且我相信王大家之为人，能成一代剑神之人，必非出尔发尔之人！否则，就当我年少无知，有眼无珠，错识英雄吧！”

“哈哈哈！好！就凭你此一番话，就算粉身碎骨，我王越也必不负你！”王越哈哈大笑起身，欲要与公孙续作别，话已至此，王越已经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卿不负我，我亦必不负卿！”公孙续珍重承诺，对于自己此世招揽的第一人，公孙续还是寄予厚望的。

“哈哈哈！万没想到，我王越竟有臣服于一黄毛小儿的一日！不过这种感觉倒也不错！不错！”王越起身离去，行至门口，突然回头，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丢给公孙续，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告诉童渊老儿，这龙渊，我不要了！但我希望他只出现在你的手中，否则，虽有千难，我必收回！”

原来，他注意到了之前自己抱剑的细节！公孙续心中暗道，在那种心神失守的情况下依旧能够捕捉到自己的细节，这王越，着实不凡。

公孙续接过书籍翻开一看，是一门剑法，名叫无名，虽只是草草看过几眼，但公孙续亦看出此剑法的精妙和难得，知晓必然是王越自己所创，尚未来得及命名，公孙续心中感激，手握秘籍，朝王越的背影一揖到地，真诚道，“王师放心，续定不负龙渊和此剑法！”

王越哈哈一笑，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潇洒的离开了县令府，而身后的公孙续却并没有见到，在迈出县令府之后，王越曾回过身，轻声道，“为师，也必不负你！”

王越刚从县令府离去，公孙瓒便得到了下人报信，但因事务繁忙未能脱开身，便未回县令府，而公孙续，则抱着龙渊，独自向后房走去。

“我儿，想死为娘也！”公孙续刚进后房，闻讯而来的侯夫人便面带喜色迎出，直接抱起公孙续，宠溺的不断亲着公孙续的小脸。公孙续心中很享受这种亲情，在这时代，能有这种亲情实属不易。

“母亲，孩儿重，别累坏了母亲！”公孙续也狠狠的在侯夫人弹指可破的面颊上亲了一口，如今，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成年人的负罪感。侯夫人身后小环捂嘴痴痴笑着，对这一幕见怪不怪。

“胡说，续儿才不重！”嘴上嗔怪着，但侯夫人还是将公孙续放了下来，拉着公孙续进了房间，因为她心中清楚，公孙续不喜欢被人一直抱着，即使，这个人是自己。侯夫人将公孙续拉进屋中，便是一顿唠叨，诸如学艺苦不苦啊，吃的如何啊，师兄们有没有欺负你啊，师傅对你好不好啊，受了委屈就赶紧回家啊之类的话语。说着说着，眼中便开始泛起泪光，吓得公孙续赶紧一一作答，令侯夫人终于不再担心。

如此这般，母子二人在房中愉快的聊着，直到天渐渐放黑，公孙瓒自县衙而回，才停止交谈。

“哈哈！”回到府中，公孙瓒一把将公孙续抱起，故意用胡须扎着公孙续娇嫩的脸蛋，幸灾乐祸道，“我还以为你这个小崽子能够留下那王越呢，怎么样，和为父一般，吃瘪了吧！”

公孙续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公孙瓒这莫名的优越感，历史上公孙瓒虽然谋略一般，但好赖也是一员大将，未曾想，实际上却是个脑子里面缺根弦的家伙，“是！孩儿哪有父亲般英明神武，神威盖世！”而侯夫人则笑骂了一句。

晚饭间，公孙瓒细问了下公孙续的学艺情况，并叮嘱公孙续不要忘记了读书，不能荒废了自己天赋，公孙续一一应诺。而侯夫人看着夫君、儿子的对话含笑不语，很是欣慰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家庭。公孙瓒感恩侯夫人助其建功立业，侯夫人感恩公孙瓒对自己不离不弃，始终如一。而两个人，又都感恩，上天能赐给他们公孙续这一聪慧麟儿。

晚饭后，公孙瓒带公孙续去庭院考校了下武艺和学问之后，便让公孙续向侯夫人问安休息。而侯夫人，则要求公孙续此次在家中多待几天，因为再过两天就是外祖父侯老太守的六十寿辰，要给老人家祝寿，公孙续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