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你的路子看来确实很宽
是个意外,但这前后两次咱们看到的小故事里,竟然都有那位不知名姓的公子参与,我是怎么想怎么奇怪。”
“不过是碰巧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斜睨眼穆烨,夏墨寒转身背对窗外:“你今个约我出来不会只是为了喝杯茶水吧?”
他府上什么茶没有,非得跑到外面来喝,真是不知之前如何做的决定,应约来到这间茶楼的。
“想你了,约你出来喝杯茶坐坐,就这么简单。”
穆烨一派风流倜傥,挪步给自己的茶盏中斟满茶水,坐下来,做出一副享受的样子,轻啜一口。
“我不好那一口,对你也没那方面意思,憋不住,去南风馆解决去。”
夏墨寒清冷的眉眼间尽显嫌弃。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那样吧?小墨墨,这想你,只是我单纯的想你,可没你想的那乱七八糟的心思。”
穆烨听完夏墨寒所言只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幼稚!”
夏墨寒唇齿间吐出两字,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自顾自喝着茶水,不去看也不理睬穆烨这个向来没正形的好友。
穆烨眨眨眼,勾起唇角:“有吗?不觉得。”
放下茶盏,夏墨寒淡淡说:“那孩子是谁家的?”
“你不知道?”
穆烨挑眉。
夏墨寒淡淡地扫眼对方:“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蠢。”
穆烨坐正身体,不服气:“你这是人身攻击,对吧?”
再次淡淡地扫了眼对方,夏墨寒没做声。
“你这人又冷又没意思,难怪到现在都独守空房。”
穆烨回击。
“我儿子十七,你呢?”
至今没娶一门亲,好意思说他独守空房?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至今没遇上让我心动的那个人。”
穆烨反驳,顿了下,又说:“我我想要娶的女人,是那种能让我一眼万年,一旦心动,就覆水难收的那种女人。”
“那可得慢慢等了。”
夏墨寒嗤笑。
“我总能等到的,不像你从里到外冷冰冰的,也就是前靖王妃是先皇赐婚给你的,要不然,你铁定孤零零一辈子!”
“想嫁给本王的女人不要太多,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自取其辱?”
夏墨寒凉凉地说了句。
“你厉害你行,见面不对我毒舌几句是不是浑身不自在?”
穆烨哼哧了声,把话题转回夏墨寒问的那个问题上:“那小孩是昌国公府的。”
“昌国公府?”
夏墨寒神色微凝。
“就是那个空有爵位,从上一代就已走向没落的昌国公府。”
昌国公府的老祖宗早年跟着大夏太宗皇帝马上打江山,立下不俗功勋,因此,大夏王朝建立后,太祖皇帝按照功勋给追随他的小弟们分封爵位,
昌国公府的老祖宗不仅自个受封国公爵,且世袭三代始降,然,世人常说虎父无犬子,可是在第一代昌国公这儿,唯一的儿子是狗熊,
准确些说就是文不成武不就,碍于和嫡妻的感情,碍于嫡妻战乱年间,靠一己之力俸养公婆,又独自给两位老人送终,且独自拉扯儿女平安挺过战乱,
这第一代昌国公是真真既动容又感激涕零,功成名就后,对天发誓,此生不纳二色,不辜负结发妻子对他的情意,说来,
第一代昌国公的确有做到,一生仅有结发妻子一个女人,哪怕妻子没享两年福便病逝,也没再娶,没给身边纳一个妾室,就是连通房都没一个,
至今,两夫妻的感情都是京中权贵圈里的一段佳话,可也正是因为第一代昌国公的后院无其他女人,以至于子嗣单薄,唯有结发妻子早年给留下的一儿一女。
闺女到了年龄嫁作他人妇,儿子怎么教都不成器,没奈何,第一代昌国公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熟料,其子后院里的女人倒是有四五个,
奈何努力来努力去,只捞到正妻生下的独苗苗一个带把的,而这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昌国公府第三代独苗苗,比他老子脑子够用,
却就是一看书头疼,一练武手软腿软,直至第一代昌国公临终前,都未能把寄托厚望的大孙子调教成他期望中的样儿,怀着遗憾和不甘心,
第一代昌国公离世,爵位自然而然落在其子头上,但是这位昌国公本就没本事,还是个妻管严,想遵照老父遗命继续督促独子上进,
一次次被舍不得儿子受罪的嫡妻给拦下,最终在四十岁这年生生被嫡妻纵子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给气得一命呜呼,当时,
京中贵圈里的人无不唏嘘,有想不通的,有嘲笑的,觉得威风凛凛的初代昌国公,怎么就生出了个怂包,竟能让一个妇人把自个给气死……
许是二代昌国公的死,对其嫡妻打击过大,并惊醒了其嫡妻,于是在二代昌国公落葬后,国公夫人抱着万分悔恨之心,想要把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儿子掰正,结果发现为时已晚。这定了性子,也及冠了,是说掰正就能掰正的?
何况她一直以来都是纵着、宠着儿子,要掰正,谈何容易?无奈之下,二代昌国公夫人便把眼睛盯在儿媳人选上,想方设法,
托关系,给儿子定下一才貌俱佳的,父亲在朝为官的五品文臣之女,能嫁进国公府世子,哪怕这个国公府正在走下坡路,
但只要闺女好好规劝女婿,督促女婿多读书上进,未必不会出现奇迹,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五品文官之女,能嫁进世袭三代的国公府,
嫁给年纪轻轻的第三代昌国公,这实属高攀,是他们府上的荣耀。就这样,第三代昌国公娶了一个五品文臣之女进府,不料,
新婚不到一个月,新郎就往后院抬进一个又一个女子,不管新婚妻子如何相劝,不管生母如何相劝,只知吃喝玩乐的第三代昌国公依旧我行我素,
来年,后院里的孩子是一个又一个地往出蹦,而第三代昌国公的嫡妻,也就是那位五品文官之女也产下一子,虽是嫡子,却不是长子,且本人生下孩子不到百日郁郁而终。
可怜嫡孙生母早逝,第二代国公夫人将这嫡孙抱到自个院里抚养,吸取养儿子的教训,对待孙子既慈爱又不失严厉,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第二代国公夫人许是为儿子日日的荒唐行为太过心力憔悴,在嫡孙五岁这一年身患重病,药石无效,满怀遗憾,抓着孙儿的手,
带着极度不舍闭上了眼睛。她有交代儿子要好好照顾她的嫡亲孙儿,好好培养她的嫡亲孙儿,万不可偏疼庶子打压嫡子,乱了体统。
其子含泪点头答应,并在母亲病床前举手发誓,承诺他必不会亏待嫡子,岂料,这位第三代昌国公倒是想说到做到,可他在嫡妻病逝续娶的继室不乐意啊,
由于姿色好,又是一侯府庶女,出嫁前被姨娘教了不少拿捏男人的手段,有事没事就给第三代昌国公这个夫君吹耳边风,
把一个面慈心恶的好继母扮演的好不完美。娇妻在怀,又一看到自己满是柔色的眼里就涌满崇拜,这无疑大大地满足了第三代昌国公的虚荣心,
耳根子软的和他已故的亲老子有得一比,动辄就罚跪发妻留下的嫡子跪祠堂,动辄就拿起鞭子抽打发妻留下的嫡子,咒骂这个嫡子为何贪玩,
为何不好好读书时打瞌睡,习武时站不稳。每到这个时候,其继室夫人就劝说昌国公,说什么孩子还小,贪玩些在所难免,
说什么孩子怕不是身体不适,才在夫子的课堂上打瞌睡,才在习武时没精神,这继室夫人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听似在劝昌国公,
实在是在火上浇油,使得昌国公愈发下狠心抽打发妻留下的嫡子。继室夫人要的是继子死,这样她的儿子才能成为世子,
才能日后继承府上的爵位,哪怕到她儿子继续爵位时府上的爵位会被皇帝降爵,那也是响当当的侯爵,她是说什么都不会把爵位便宜了继子的。
上课打瞌睡,习武站不稳,都是继室夫人“慈母心”柔声说与继子夜里要多看会书,要多描红练字,要好好上进刻意“关照”的。
有定下睡眠时间,不到点不可以上传,旁边有丫鬟专门盯着,以免继子坚持不下去提早上床睡觉。
试想想,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夜里睡眠不够,白日哪来的精神听夫子讲课?
膳食上限量,且是粗茶淡饭,说是防止长胖影响习武时的灵活度,及防止一时贪口腹之欲,到关键时刻误了大事。
总之,继室夫人的恶,全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时不时打压折磨继子。这发生在昌国公府的大小事,外面的人知道的不是太多,却该知道的都知道。
譬如昌国公的继室夫人是个好继母,譬如昌国公为教子成才,时常打骂嫡子,罚跪祠堂,反正有关昌国公继室夫人的恶名,却是在京中没听到有什么风言风语。
“是嫡子还是庶子?”
夏墨寒黑眸中没什么情绪,闻言,穆烨回应:“发妻留下的嫡子。”
“为何打成那样?”
夏墨寒从不关注京中八卦,自是不知昌国公府现如今的名声具体是个什么样儿,只知京中有这么个落魄国公府,缘何落魄,详情知之甚少。
毕竟这位靖王殿下被永康帝召回京医治养病前,一直都在外驻守边关。
“想孩子成才呗!不过,有小道消息说咱们那位只知吃喝玩乐,只知和后院女人厮混的昌国公,是以鞭笞发起留下的儿子成才为借口,
想把这个儿子给折腾死,好给他继室夫人生下的嫡子挪出位置,从而上折子给继室生的嫡子请封世子爵位。
对了,现在这位昌国公的老娘病逝前,有让昌国公发誓,必须得为她一手教养的孙儿,先儿媳留下的嫡子请封世子爵位。”
穆烨说着,“啧啧”两声,又说;“昌国公又是点头答应又是举手发誓,可你想想啊,他那位继室夫人能乐意?”
“没能力,只是个空头爵位,即便袭爵,有何光彩?”
夏墨寒眉头紧皱。“听着好听呀,如果那小道消息属实,没准昌国公那位继室夫人正在努力培养自己的儿子,想着来日其子有一番作为,这样继承爵位,达到名副其实的效果,扭转回初代昌国公在世时的荣耀。”
“你的路子看来确实很宽。”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我也不过是和人谈生意时偶然间听了那么几耳朵,说到路子很宽,当不起。”
穆烨怨念地看眼夏墨寒,续说:“你要搞清楚是你问我才说的,咱能不能有善点,别总这样要么讽刺,要么嘲弄,要么怼你的小根本?”
夏墨寒睨对方一眼,转了话题:“我打算请命回边关驻守。”
“你觉得皇上会允你?”
穆烨翻个白眼儿:“你可是皇上的胞弟,多年驻守边关身上的暗伤不少,即便皇上被你一再请命允了,太后那呢?太后能答应你回边关去?
还有小白,你狠心把他继续一个人留在京城的王府里面?孩子十七了,情况特殊,你这做父王的不想着好好为孩子的未来打算,就知道去边关独享你的孤独,如此行为,对得起小白?”
“宫里有皇上和太后,宫外有他爱去的承恩公府,有叶三陪着,他不需要我。多年过去,我从未放弃着人在各地寻找莫神医,可是至今都没消息,你说我能怎么办?”
想到儿子的情况,夏墨寒的眼神不自主地黯然下来。
“找不到莫神医,就寻访其他名医啊,这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莫神医医术高超。”
穆烨有点后悔前面说的那番话,他摸摸鼻头,宽慰夏墨寒:“有时候越是急切越是难办成事,这天下之大,总会有擅医术的人能医治小白的。”
“太医们的诊断结果都说不是中毒,这若真不是中毒,你说又该如何医治?”
夏墨寒说着,情绪一瞬间很是滴落。蓦地,穆烨似是想到什么,眼睛发亮,说: